第135章
  第112章 喂药
  睺渊对上那双盈着水光的眸子,只觉得无措焦躁,更多的,却是不解。
  他知星星不喜他乱杀无辜,为讨她欢心,他便听她顺她,这无防。
  可总有底线。
  这底线,便是她。
  他因着星星对噩梦的恐惧,忍了方明的挑衅。
  因着星星独独对他才有的浓情蜜意,亦因星星本就对那秦风无感,他便忍了这人的觊觎贪图。
  他可以忍耐更多,亦可以为了她压下心中蓬勃爆涨的杀意,可他做不到在她性命攸关之时,还要分出心神去考虑,如何让那人不至丧命。
  他为何要保下沈黎?为何要放过一个企图伤他珍宝的罪人?
  凌迟剖心都无法让他泄愤,更莫说放过她。
  至于顾诺,那是意外,亦是其心中所愿,那他便就遂了顾诺的愿,这也是错?
  他不懂。
  可如今女子神色悲凉至极,泪徐徐地流,灼得他心肺生疼。
  他看着她的泪眼,蹭去她坠在下颌的泪珠,试着退步:“我怎会让你去担?若你觉得是错,尽数怪于我身便好——”
  “我当然怪你!”
  徐星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染泪的眸都添了恨,“你拔了啸苒的舌,我费力寻遍四野,只求能弥补一二。你杀了程雪方启,还锁我囚我,我理智胜不过对你的渴求心疼,便一再让步。我想你总会改吧,总能改
  吧,可现在呢?现在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了?
  “睺渊,我是爱你,很爱你,但是万事总要有个限度吧,你明明知晓我心中的不安与自责,还这般草菅人命,便连与我如此亲近的师叔都要因你而死了,我想问你,你让我还怎么安心地与你在一起?我还怎么与你在一起?我是没有情感的吗?你认为的道理是道理,我的感情便什么都不是了吗?!”
  睺渊握着她皓腕的指节绷得发白,额间青筋暴起,亦生了怒:“为何不能与我在一起?我改了星星,我真的改了!我后来再无随意杀过人,你不愿我便会忍,可当时事关你的性命,你要让我看着你死吗?更何况,若不是我将姝姬魂魄抽出,他们只有灭魂灯这一个办法,细说起来,沈黎能多活这半个时辰,还应感谢我,便是我取了她的命又如何?还有顾诺,那沈黎不是他的心上人吗?沈黎死了他应当不想独活吧,我将他杀死不亦是成全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将睺渊所有的话止在喉咙。
  徐星星怔愣地看着他微微侧过去的脸颊,心中泛起不忍,却又强行压下,冷声道了一字:
  “滚。”
  散落的发丝扫过他的面容,她虽看不清他半敛的眸色,但被她打的那半张脸迅速红透蔓延,与他白皙的脖颈两厢对比,更显触目惊心。
  她用了全力,现下的手心都有些发麻。
  她看见他轻轻探出红舌将唇角的血渍舔入口中,在她以为他定会暴怒时,睺渊慢悠悠地转过脸来,神色颇为平静,好像无事发生一般,端起药碗在手中加热,淡淡道:
  “将药喝了。”
  徐星星微蜷了下发麻的手,语气不耐:“放那吧,你走了我便喝。”
  “你喝了,我再走。”睺渊又用汤匙盛了一勺药,递到她的唇边。
  苦涩的药气刺激着她的嗅觉,直让她心头更为烦躁,她手一扬便将那勺药打翻,连带着汤匙皆坠在地上,碎裂了。
  睺渊看着地上洒落的药渍,忽而笑了,微微侧头道:“星星可知你昏睡的这段时日,我是如何喂你的么?”
  徐星星不想知道,可还未来得及张口回话,便见睺渊倏而将药饮了一口,一手扣紧了她的下颌,倾身吻了上来。
  那手太过迅速,亦极其有力,在她反应过来前便扣住了她欲闭合的下巴,炙热的舌紧跟着一探,她的唇齿便被这般轻易撬开,涩嘴拗舌的药汁与那人的唇舌一同强势袭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迫着喂了一大口药。
  那人退开后她俯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可还未咳毕,脸颊又被人抬起,她便又陷入这近乎酷刑的亲吻与喂药中。
  苦味在口腔中肆意来回,那人的索取更是霸道蛮横。
  她的身体深陷靠枕之中,她的脖颈被迫仰到了极致,那人压着她,锢着她,她连动弹半分都是不能。
  她的鼻子失了用处,分毫都呼吸不得,嘴巴被那人强势封堵,口中尽是那人渡过来的药水。
  很快,她便觉得极度窒息,每每这时,那人便会稍松了唇舌,给予她须臾喘息,可也只一瞬,只有一瞬,他便会再度覆上。
  一开始,他会扣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吞咽,后来她失了气力反抗后,他的那只手便来到她的脖颈,轻抚在她的喉管之上。
  好似在检查她是否真的咽下去了一般。
  她半敛的眸中不断地涌出泪来,眼前很快朦胧一片,可这人却并未像以前那样就柔了动作,只是锢着她,吻着她,流连在她唇齿之间,并喂下了一口接一口的药。
  直到她的鼻腔口腔,乃至周身全充满苦涩的药味,直到她身边全都是他的气息,直到那碗药全然见底。
  他却仍未停下来。
  他就着这药气吻她的唇,咬她的舌,而那只放在她喉管的手慢慢下滑,来到了她的锁骨。
  在锁骨处流连几番一指轻勾,掀开了她胸前的薄衫。
  他的唇下移,顺着刚刚指尖的路线辗转舔舐,啃咬亲吻,一遍又一遍。
  许久,他终于停下,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拥着她道:“你昏睡的这段时日,每日需饮三次汤药,用汤匙喂,你从来不喝,只这样你才乖,还会含着我的唇舌不让我走,星星……星星,我怎么可能放你走,我知你如今心伤,可过段时日总会淡忘的,我们还像从前那般,可好?”
  徐星星在他身下剧烈地呼吸着,许久才将气缓了过来,以往让她贪恋的温度,如今却只让她心生厌烦,她冷冷地道:“我喝完了,你可以滚了吗?”
  可她忽略了睺渊没脸没皮的程度,他仍抱紧了她,毫无起身的意思,又开始在她的脖颈间吮咬舔舐。
  “睺渊,我让你滚,你听——啊!”
  不仅不走,还咬了她一口。
  她被彻底激怒了。
  她不想说狠话的,可她现在躺在床上,刚刚被这人用那样难受憋闷的方法灌了一肚子的苦药,手脚被缚,身体被压,而她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他都不肯。
  刚刚的索取窒息尽数回拢,沈黎和师叔被伤的画面全然闪回。
  什么淡忘?什么从前?
  去他妈的吧。
  “睺渊,你是觉得我没办法摆脱你是吗?就算我的身体能被你禁锢,我的灵魂你能控制得了吗?我来的时候不受你掌控,何时走你就真能阻止?我劝你还是赶紧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把我惹急了,我就——”
  “你就如何?”
  这四个字毫无情欲,尽是阴寒,说出此话的那人还是那个姿势,可刚刚那剧烈粗野的呼吸瞬时停了,周遭空气变得阴冷,便是他这炙热如火的身体也越发冷硬,直让她微微打颤。
  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是说她总是知晓刀往何处割吗?
  对啊。
  她就是最会刺人心窝子。
  她冷笑着道:“能怎么样?就走啊,你以为你对我足够了解?对我识海中的册子足够了解?便是这躯壳离不开你,我的魂魄有无数法子逃离这让人厌恶的地界。”
  睺渊的身体愈发阴冷,整个人像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便是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但徐星星却并未停下,“我烦了,厌了,受够了,我管不住,便不管了,我走不行吗?我不活了还不行吗?眼不见心为净,你爱杀谁便杀谁,愿意怎样便怎样,都和我没关系了!”
  睺渊许久都未动弹。
  许久。
  在徐星星恍惚都要以为他睡着
  时,他忽而咬住她的脖颈,她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却好似点燃了炸药引线。
  他并未松口,反而更用了力,很快一股血腥之气从她颈间传来。
  流血了?
  把她咬流血了??
  徐星星刚想再骂,身上徒然一冷,只见她身上的衣服被他尽数燃尽,便是床榻被褥也全被黑气消融。
  她还未来得及震惊,那人蛮横贴近,疯一般地舔舐着她的血,又顺着血染之处,肆意地亲吻啃咬着她的脖颈锁骨乃至全身各处。
  她总算生了惧,可脑中极其空白,已完全不知说些什么,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她的身躯被那人强势一揽,随即整个人好似被猛然劈开一般,泪霎时不受控制地跟着滑出。
  “睺渊……你!”
  她的话语被闷至喉中,睺渊粗喘着吻上,动作猛烈至极,癫狂一般,直让她整个人都快要散了架。
  她真怕了,抖着嗓子换了称谓:“小黑……小黑……”
  那人眼睑微颤,看着她的眸子却更疯狂肆意,他终于开了口,却是一句问话:“星星,只躯壳……是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