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没有表明自己身体已经解除了麻醉效果,毫不留情地开口。
  够了。
  可惜他的嗓音控制不住地留情,眼尾红红,分明是生气的样子,却没有一点的威慑性,反而十分招人。
  阖藤月餍足,扣着他的腰,下颚轻抵在他的肩膀。
  阿里,不是你要接吻的?
  他现在要呼吸。姜里红唇微肿透着盈盈的水光,微张着呼吸,证明他是真的呼吸。
  阖藤月轻笑,等你呼吸好了,再来。
  一阵电流沿着尾椎骨陡然穿上他的头皮。
  不接吻了,我等会要睡觉。姜里委婉地拒绝。
  阖藤月看着满足要求后冷漠无情的人。
  等会睡不了。
  姜里愣了一下。
  阖藤月在他耳边叹息着一口气,炙热得他耳朵快要烧起来。
  你引起的意外,你需要负责。
  姜里感受到了什么,瞳孔紧缩,久久地沉默,对上阖藤月那一双翻滚着惊骇靡欲情愫的眼睛,他喉结滚动,背脊隐秘的发凉发麻。
  他第一次庆幸小蜘蛛蛊虫的麻醉效果在阖藤月这里没有恢复。
  也庆幸着他解除麻醉效果没有表现出分毫自己能够动的事情,否则腰又要被折。
  我现在没有力气,帮不了,你去洗个冷水澡,应该差不多。
  阖藤月握住了他的手,低头在他的指骨上留下一个炙热的吻,安抚着他。
  没事,你的手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姜里:
  -
  算是自己挖坑给自己埋了。
  姜里面红耳赤地看着惊呆他的一幕。
  阖藤月这个衣冠禽兽,表里不一的混蛋。
  阖藤月时不时地吻着他的脸颊和耳垂。
  姜里依偎在阖藤月的手中,阖藤月指骨温柔地从手背与他相扣。
  姜里快要疯了。
  你究竟有完没完!
  姜里气急了,怒斥了一声。
  强忍着不能暴露自己恢复蛊虫麻醉效果的事情,拳头也不能捏紧,他只能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原状。
  却也给了阖藤月手刹车的机会。
  若是没有恢复,感觉也会迟钝几分,现在恢复了力气,感觉强烈了几分。
  姜里死死咬着唇瓣,控制不说话,不发出丝毫的声音。
  姜里脊背被汗水打湿。
  有些后悔主动要求阖藤月吻他,从而导致自己自作自受。
  姜里眼睛盯着前方,瞳孔却没有聚焦。
  阖藤月拿着帕子给他擦拭着手上的汗液。
  姜里真的服了阖藤月这个只会发*的东西。
  幸好晚上阖藤月没有怎么折腾他,姜里松了一口气,在阖藤月的怀中沉沉睡去。
  明明知道阖藤月很危险,可是每一次待在阖藤月的怀中,却也是最安心的时候。
  姜里苦闷这样的状态,又依恋这样的安全,矛盾又憋得慌。
  翌日姜里的耳朵有些痒痒的,阖藤月指腹落在他的耳垂轻轻蹂搓,捻躏。
  姜里睁开眼睛。
  阖藤月低头看着他。
  阿里,你的耳洞可以拆针了。
  姜里一愣,太快了吧。
  他的耳朵穿的耳洞在阖藤月的敷药照料之下恢复很好,短短三日连红肿发炎都没有。
  阖藤月怜惜地摸着他的耳垂,抱着他给他洗漱穿衣服,带着他来到铜镜前。
  帮他束发,他的头发已经生长得有些长了。
  第36章 勒死你
  在苗疆没有理发师,他又一心想着怎么解开身上的歃血蛊,导致一直没有打理自己头发。
  阖藤月指尖穿过他的头发,引起一阵涟漪,匀称的指骨灵活巧动,他乌黑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指尖,他给他编着繁复而又精致的辫子,不遮住他的眼睛。
  在发尾别上一个银制的小铃铛。
  满意地勾唇一笑。
  姜里有些惊叹阖藤月编辫子的手艺。
  这么短的头发也能编,很强。
  你们苗疆之人都会编辫子?姜里问。
  阖藤月已读认真回答,苗疆每一个人都会编辫子,少男少女结为夫妻,会帮着彼此梳头,银铃轻动,恩爱一生。
  姜里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银制耳饰,很多种。
  阖藤月没有问他喜欢哪个。
  而是自己看着,选了合适的,给他戴上精美繁复的银制耳饰。
  仿佛他的选择不重要,也无关紧要。
  姜里有些古怪阖藤月对他的态度,说是瓷娃娃也不为过。
  阖藤月,你将我当作什么?
  妻子。
  阖藤月的回答出乎他的意外,但他没有被蛊惑,而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将我当作一个玩具吧。
  妻子。
  阖藤月再一次强调。
  姜里不相信阖藤月会把他当作妻子。
  觉醒记忆之中阖藤月杀妻证道也不是没有。
  我不是一个女人。
  姜里隐隐带着愠怒地开口。
  妻者,齐也。阖藤月不急不缓地给他解释道:寓意平等关系,相互扶持,相伴一生,是为妻子。
  姜里愣住,随后有些懊恼。
  他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接触过如阖藤月这样偏激而又温柔的爱意。
  他不知道怎么和阖藤月相处。
  上一次和阖藤月交谈以失败告终,他以为阖藤月是在生气,但现在似乎有一种比生气还要让人恐怖的情绪蔓延在阖藤月的身上,从阖藤月身上感染到他。
  这是什么呢?
  生气还能沟通,若是不理睬他的意愿,将他当作一个玩偶,还有沟通的必要性吗?
  显然没有。
  你不觉得现在你把我当作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吗?
  姜里质问。
  阖藤月帮他戴上耳环的手指一顿,俯身在他的耳畔轻语。
  阿里,我之前问过你的意愿,但阖藤月叹谓了一声,那是比悲戚还要沉重的情愫,压在姜里的心头。
  你离开了。
  姜里心口沉闷。
  阖藤月缓缓抬起手,露出小臂已经愈合的伤口。
  还记得这是你咬的?
  姜里看着阖藤月小臂处的咬痕,睫羽轻颤,那咬痕按理说应该已经痊愈,而不是留下原样的印子。
  一直存在于阖藤月的手上。
  啮臂之盟。阖藤月提醒着他。
  姜里一噎。
  他只是生气委屈自己这一次对阖藤月什么也没有做,却受到了不平等的痛苦。
  愤懑之下,一时冲动咬了阖藤月一口,完全没有啮臂之盟这个意思。
  阖藤月竟然是从那个时候误会了他的心意。
  姜里喃喃道: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我上心了?
  更早一点。
  姜里一怔。
  看到你忍耐着害怕靠近我,我开始觉得有趣。
  铜镜之中的阖藤月眉眼透着一层温润的弧光。
  自我年幼时从万蛊洞之中爬出来,寨子里面的人对我都有着恐惧,不想要靠近我,而你是第一个不恐惧我的人。
  命运的枪最终穿越时间正中他的眉心。
  他也恐惧,只不过为了活命不得不忍耐着恐惧接近。
  阖藤月这样一说,他竟然有几分愧疚。
  他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他想要活命,也不想要欠阖藤月。
  但命运没有给他两全的办法。
  阿里,你是我的妻子。
  阖藤月一字一句,虔诚认真。
  姜里呼吸一滞,心口扑通扑通,沉重而觉得严肃。
  晚上阖藤月咬着他的耳垂,将他的腿放在肩上。
  姜里服了阖藤月这个斯文败类。
  阖藤月自从开了荤,就不打算吃素,也不打算装高冷了。
  姜里是一个清醒的人,比起死亡,阖藤月这样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凡事总要有个度。
  他不是金刚钻,做不了瓷器活。
  姜里眼底青黑,睡到了中午。
  迷迷糊糊之中阖藤月似乎告诉他,好了就不要踏出吊脚楼,当然想要踏出去也可以。
  姜里盖上被子,不想要理睬阖藤月一脸期待的样子。
  他没有告诉阖藤月自己恢复,装了一天,谁知道当晚就被阖藤月揭穿。
  具体原因就是他忍不住颤抖地抱着阖藤月的脖颈。
  阖藤月轻笑着,没有一丝意外还打趣他原来这样就忍不住了。
  姜里才知道阖藤月一直都知道他主动索吻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