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虽然比不过萧宴宁,可小八很愿意和他一起玩。
  萧宴宁其实有点刻意在培养小八和梁靖的感情,并不是想小八和梁靖感情好,以后能对梁靖或者梁家宽容之类的。他主要是觉得,如果不出意外,小八未来会坐上那个位置,那时他已身死,很多事就不受控制了。
  自打在来到这个世界,萧宴宁一直在很好地养自己,现在也一样,朝中无大事时,他天天按时吃饭,尽量早睡早起,有病就召太医,而且他也是这般叮嘱梁靖的,他希望和梁靖长长久久,两人最好同生共死。
  只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若梁靖走在他前面还好,他是皇帝,做一些疯狂的事谁也拦不住。
  要是梁靖走在他后面,萧宴宁担心新皇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万一容下不梁靖怎么办。
  人死灯灭,留圣旨给梁靖护身又能如何,在那种时候,圣旨也没用。
  什么都不如感情好使。
  萧宴宁想的很好,事情办得也很漂亮,小八对梁靖又崇拜又喜欢。
  只是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也是小八,无意中在太上皇和秦太后面前戳破了他和梁靖之间的关系。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隐瞒,从未被人发觉的关系。
  结果被一个小孩子就那么无意中给戳破了。
  第201章
  那天,京城飘雪,萧宴宁再次撇开小八和梁靖在宋宅胡闹了半天。
  当时屋外白雪纷飞,房内炭火烧得通红,人和人在一起,暧昧之声响在房内。
  萧宴宁简直是喜欢极了梁靖动情的样子,这人越是坦然直白,萧宴宁越想欺负人。
  这次,萧宴宁愣是哄着梁靖自己想要自己拿,他自下而上地看着梁靖扶着他的腰身自己起伏,四目相对时,梁靖目光澄清,耳垂泛红,而人越是紧张身体崩得越紧……萧宴宁呼吸骤乱,屡屡难以自持,最后干脆翻身占据主动。
  梁靖的双眸因他的失控而泛起笑意,然后更加主动地缠着他。
  在这方寸之间,他们什么都不想,天地之间,目光所及,只有他们自己。
  这原本是很寻常的一天,如果不出意外,往后数年,萧宴宁和梁靖都会这么度过荒唐且闲适的一天。
  做完畅快淋漓的情事,他们相互拥抱着看窗外的冬雪,都是很小很小的事,但两人在一起并不觉得无聊,甚至很想就这么一直下去。
  萧宴宁回宫时,心情颇为愉快,他心想,下次再来宋宅窗外的梅花就完全盛开了。
  不过他刚到宫门,就被太上皇身边的人给截住了,说太上皇急召他前去景安宫一趟。
  萧宴宁还以为天气变冷,太上皇又病了,所以立刻拔腿就往景安宫走,毕竟太上皇的风寒之症前几天才有所缓和。
  眼下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御医也曾交代说,太上皇年纪大了,需要精心养护着。
  到了景安宫,还没见到人,侍卫就把砚喜给拿下了。
  萧宴宁眉头刚刚皱起,侍卫就跪下请罪说自己也是奉了太上皇之命,要砚喜好好反省一番。
  萧宴宁看到这一幕心思飞转,看得出太上皇正处在盛怒之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这股怒火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进殿内,殿内并无宫人,只有太上皇和秦太后,而且两人神色都不大好看。
  萧宴宁心头一紧,还未理清情况,只听太上皇沉着脸厉声喝道:“跪下!”
  按照规矩,他不说这两个字,萧宴宁也会给他请安,可见他是气急了。
  秦太后眼中神色也十分复杂,不过她还是伸手轻轻扯了扯太上皇的衣袖,太上皇见萧宴宁一时傻在那里没了动作,一脸怒气腾腾却又压低了声音:“你给我跪下。”
  萧宴宁从善如流地跪了下去,看到太上皇气的连连咳嗽,他忙道:“父皇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体。”
  太上皇指着他,手指发抖,差点没被气晕过去,秦太后瞪了萧宴宁一眼:“你好好回话,别再惹你父皇生气。”这是生平第一次,秦太后罕见地偏袒太上皇而不是向着他。
  萧宴宁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刚才一时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他大抵能猜测出几分,真要细说,他身上能让太上皇大动肝火的事也没几件,最紧要的那件左右不过是他和梁靖的关系。砚喜受罚,多半也源于此,毕竟在太上皇看来,砚喜是在助纣为虐。
  萧宴宁正思忖着,太上皇的语气带雷霆之势逼问道:“你和梁靖……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萧宴宁垂下眼,第一时间选择装疯卖傻,他道:“儿臣,儿臣不知父皇所指何事……”
  太上皇怒了,他猛然拍了下桌子:“还敢装糊涂!你还要瞒我们到几时?”
  萧宴宁看了皇帝一眼暂时沉默以对,太上皇看着他,心里那是一个气啊。他曾经想过萧宴宁坚持不立后的种种缘由,可能是年少时受了惊吓,他甚至都想过萧宴宁身体有隐疾,人不行,所以没办法强求。
  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好儿子竟然有龙阳之好,是个断袖。
  一想到这些年他和梁靖公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腻歪,太上皇更是胸闷气结。
  怪不得当年梁靖随父兄刚回京,他就梦到被两只鹰啄瞎了眼,他可不就是被萧宴宁和梁靖这两只鹰蒙骗,活活瞎了双眼,没看出两人之间有这样的事。
  “朕会为梁靖赐一门体面婚事,然后便命他携家眷镇守南境,永不还朝。”太上皇压下怒火,冷声道,此事万一传出去,那对帝王对梁靖都没好处。
  萧宴宁骤然抬眸,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父皇,那不行,儿臣不答应。”他斩钉截铁道:“梁靖生是儿臣的人,死是儿臣的鬼。他在外打仗时,儿臣就想过,他要是战死沙场,那儿臣就把他烧成灰带在身边,日后同棺而葬,他绝不能成亲。”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萧宴宁这话快把太上皇给气晕了,把人烧成灰带在身边和把人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这心得狠成什么样才能想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办法。
  太上皇站起身来回走动着,他指着萧宴宁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欺人家无父无兄,所以才逼迫他这般?”受时代和认知的局限性,太上皇根本不信一个臣子敢对君王起觊觎之心,那只能是君王欺人太甚。
  而且比起自家儿子,梁靖秉性纯良,战功赫赫,太上皇一想到萧宴宁在这方面仗势欺人就觉得有点对不住梁家,这也是他知道这件事后并未朝梁家发难的缘故。
  萧宴宁却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儿臣对女子本无意,对其他人也无心,如果没有梁靖,儿臣这辈子也就只会一人。”然后他又把自己当初在霍氏面前说的那一套又说给太上皇和秦太后听。
  总而言之,梁靖生也好死也罢,在京城也好,在边境也行,他们就这样了,分不开。要是有人走旁门左道给他用药,他宁愿把自己搞成废人,也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儿。
  太上皇:“……”
  太上皇头次发现萧宴宁性子里的偏执,他一时语塞,竟然有些说不出话。秦太后见状,轻声接过话茬:“小七……”
  这声小七一出,萧宴宁心里也有些发软,秦太后温声道:“小七,你是皇上,出了这样的事,别人只当皇上风流,可梁靖怎么办?你让世人怎么看他?”
  秦太后其实脑子到现在还浑浑噩噩,根本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萧宴宁身上。
  只是想起这些年他和梁靖之间的不同,所有人都以为是儿时的情谊,没想到情谊还是情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这些孩儿都明白,但儿臣不打算放手。”萧宴宁轻声道:“儿臣不孝。”
  秦太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萧宴宁眼中的神色,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般年纪,情真情假还是能分得清。
  那边太上皇开口:“滚。”
  萧宴宁起身,走了两步,他回头道:“父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向来以为自己行事缜密,无论他穿越或者是重生而来的事实,还是他和梁靖的关系,这些年来他都守得滴水不漏。
  尤其是梁靖,他现在的一切是拿命换来的,萧宴宁想要世人提起梁靖,首先想到的是他平定南疆的赫赫战功,是他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之名。现在南疆有多少百姓为他立长生牌位,若没有梁靖扫清南境的匪患,没有把那些世族瓦解,那些人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活在炼狱之中。
  正因如此,萧宴宁最不愿梁靖因这段关系遭人非议。他们在一起这么些年,可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却少之又少,而且萧宴宁能确保知道这些的人不会乱说话。好比砚喜,好比福六等人,萧宴宁可以说,他们就算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也绝不会吐露半分。
  至于自己是穿越或者重生而来的事情,萧宴宁更是绝口不提。
  他知道这是意外,是世间罕有的特例,甚至说不定这只是一场梦,然而意外与特例往往意味着不可控的风险。为了避免麻烦,萧宴宁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他自幼一言一行都很符合当时年龄,便是防着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