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凯特琳娜想了想,她抽出了魔杖,立在胸前。
  “呼神护卫。”她轻轻地念出咒语。
  天马并没有出现。
  一条淡淡的银色丝线在杖尖摇摆着,像是一抹单薄的烟雾。凯特琳娜又试了几次也依旧如此,她突然觉得有些扫兴,收起了魔杖,向后靠在了休息区的沙发背上。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吧,可能也有心情不好的缘故在,她想。
  凯特琳娜按照里亚所说那样没有再在睡前在钻研古代魔文笔记,而是早早地换好了衣服,在四柱床上躺了下来。里亚版的无梦药剂有一股好闻的坚果味道,凯特琳娜的意识只到她把喝空了的水晶瓶放在床头柜上、拉上床帘躺下的那一刻,接着她便陷入了黑色的梦乡——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这么好了。
  受到召唤之人带着必死之心幻影移形到了一片盛开的玫瑰园外。
  他的主人已在那等候他多时,但他已经拿不出主人想要的东西了,只能匍匐在他的面前一字不发,对他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沉默以对。伏地魔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摄魂取念之下,卢修斯马尔福混乱的记忆就像是一本一年级的魔咒学课本那般轻而易举地被他随意翻阅着。他很快就在那些繁杂的记忆中找到了想要的部分:书店里的争吵……红发女孩……密室……蛇牙与凤凰……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卢修斯马尔福的身体大幅度地颤抖着,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下,他很快便就支撑不住瘫倒在了泥土地上,却依旧不敢动弹。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他的主人说。
  “我愿接受您的一切惩罚,主人。”
  卢修斯马尔福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的平静——他知道他的主人找他是为了什么,于是在受到召唤前便好好地与茜茜告了别,打算独自一人承受主人的怒火。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会伤害到他的夫人和孩子。也许在他抵达扎比尼庄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着无法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然而他的主人发出讥讽的冷笑。
  “你当然会付出代价,为你的无知与鲁莽。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之前,把德拉科马尔福带到这儿。”
  “不,主人,不要那样——”
  卢修斯马尔福不顾一切地扑上前试图求饶,但加大了力度的钻心剜骨让他闷哼着倒在了原地,甚至疼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卢修斯终于从痛苦中缓了过来——他不知道是他的主人终于收了手,还是他已经习惯这种疼痛了。他努力地睁开眼,他的主人整饶有兴趣地俯身看着他。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明天晚上之前将德拉科马尔福带到我面前,或者你更希望贝拉特里克斯给她亲爱的妹妹和侄子一个亲切的阿瓦达。仔细考虑吧,卢修斯马尔福,你必须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你现在只剩下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做决定了。”
  凯特琳娜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她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从未觉得身心如此舒展过。她拉开床帘,寝室里的机械闹钟恰时响起,提醒她们又一个周一已经悄然来临。今天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学生们又是满课,但晚上会有决斗俱乐部的活动,所以魁地奇队的训练被安排到了明天。短暂的收拾后凯特琳娜背着书包和舍友一起下楼吃早餐,时至今日,四张学院长桌上或多或少都空缺了一些位置。
  霍格沃茨的早餐依旧丰盛,哗啦啦猫头鹰翅膀的拍打声中,斯内普教授大步走向了斯莱特林长桌。
  “早上好,斯内普教授?”
  布雷斯试图与难得会跑来长桌的院长打招呼,但斯内普教授却完全忽视了他,拍了拍正在和克拉布还有高尔嬉笑着的德拉科马尔福的肩膀。
  “德拉科,现在回休息室去收拾行李。你的母亲将在半小时后抵达霍格沃茨接你回家。”
  长桌上安静了,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方向。这种安静持续了一小会儿,接着就有人控制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平时最得意洋洋的不就是他吗?怎么,他家开始害怕了?”
  那人窃窃私语着,接着被斯内普教授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您是说……母亲她马上会来霍格沃茨,教授?”德拉科也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我并没有收到母亲的来信说要让我回家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时间紧急,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斯内普教授不容置疑的语气将德拉科马尔福还未说完的疑问全部都压了下去。他没有再多看德拉科一眼就转身离开,没有去教师席上吃早饭,而是径直走出了礼堂。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并不知道斯内普教授专门跑到斯莱特林长桌是干什么去了,但一会儿后,所有人都看见德拉科马尔福在长桌边站起了身,有些困惑地也离开了礼堂。
  第四百二十七章 霍格沃茨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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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他妈妈也来接他回家了吧。”罗恩用两个鼻孔喷着气,“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最近这么明目张胆,他不是表现得可开心了吗?恨不得让全校都知道他父亲曾经是个食死徒似的。”
  “谁知道呢。”赫敏漫不经心地说,“或许正因如此,她的母亲才更担心他了呢。”
  但德拉科马尔福确实没有出现在这天的晚餐上,第二天、第三天也没有。布雷斯原以为他已经办了退学或者请了长假,却再也没想到三天之后,德拉科突然返校了。
  德拉科马尔福依旧拖着那只离开时的行李箱,休息室来自黑湖的绿色光线衬得他原本就发白的面孔毫无血色。克拉布走上前去,他试图帮德拉科把行李箱拖去宿舍,但在快要触碰到他手的时候却被一巴掌打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德拉科拉着行李箱径直走向了斯莱特林五年级男生宿舍,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手还悬在半空的克拉布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高尔,两个大块头一起困惑地挠了挠头。真是奇怪,布雷斯从魔药课作业里抬起了头,德拉科马尔福不是早就养成了把所有杂事都交由他们两个跟班代劳的习惯了吗。
  等布雷斯写完作业回到寝室时,德拉科马尔福已经睡下了。布雷斯拉开德拉科的床帘,只见他已经换好了睡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被子里,不满地瞪了布雷斯一眼。
  “你要做什么?”他没好气地说。
  “不准备做什么。”布雷斯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咱们亲爱的队长要求我在你回来后要第一时间告诉你,只要你不退学,就必须照常参加每周三和周五的魁地奇训练——我们必须在下一场比赛中打败拉文克劳,不然这学年我们就是垫底了。”
  “不去。”
  德拉科翻了个身朝向四柱床的另一侧,试图把被子从布雷斯的屁股底下拽出来。
  “为啥不去?你不是我们的主力队员吗?”
  “对魁地奇不感兴趣。”
  “当初二年级时那个非要加入魁地奇队的人是谁?你说你对魁地奇不感兴趣?”
  “那我现在对魁地奇不感兴趣了,难道不行吗?你去和队长说吧,就说我不想去比赛了,让替补上——或者你想去打我的位置也行。如果他抓着你非要问原因,那你就和他说格兰芬多的破特退出魁地奇比赛后我也懒得打了。好了,还有什么要问吗?没事就不要来烦我了,我困了。”
  “行吧,我会试着这么和队长说的,但你最好别指望他会就这么放弃你。”布雷斯摊手。
  他起身帮德拉科拉上了床帘,接着从柜子中拿出了自己的睡衣。这才晚上八点多,布雷斯扫了眼时间——睡这么早可不是德拉科的习惯。
  德拉科马尔福在离开霍格沃茨的这几天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布雷斯想。他有一些不太好打预感,他必须对此做好最坏的打算。
  或许他应该告诉更多人这件事。
  “扣扣扣,扣扣扣。”
  有节制但却又难掩焦急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在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门上响起,差不多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了。敲门的人知道他在这儿、也知道他不想开门,但却持之以恒地用关节敲击着办公室门,发出的杂音让他心烦意乱。
  “扣扣扣,扣扣扣。”
  手中的羽毛笔沾了沾墨水,斯内普教授在下一份作业上打了一个大大的“p”。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强调了那么多次,直到现在都还有人能把两种鼠尾草的性质完全弄混——他以为这会是常识,但显然,这个学生的脑袋不太好用。斯内普教授将羊皮纸翻回正面看了眼写在最顶上的名字,接着冷哼了一声,果真如此。
  “扣扣扣,扣扣扣。”
  批作业批得头疼的魔药学教授实在是批不下去了,他将羽毛笔放回原处,闭上眼,靠在坚硬的椅背上长长吸了一口气。那个站在他办公室门外的人,正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本就因为这些惨不忍睹的作业变得异常稀少的耐心。
  “扣扣扣,扣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