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凛转过头，盯着中央后视镜问道：“那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雪沁干笑了一声：“就那样吧。”
“听你语气，好像不怎么样。”
雪沁瞟了他一眼，但对方说得对，她也没有刻意纠正。成凛很清楚她和她妈的真实关系。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拐进了一个老小区，在路边停好，下了车，两人继续聊天。
成凛问道：“陆羽最近没烦你吧？”
雪沁半开玩笑地说：“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你不想说就算了。”
“自从陆羽翻车后，我就偶然碰到了过他一次，之后他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看他账号好久没更新了。虽然你妈帮他解释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买账，不知道是网站把他账号停了，还是他想暂时冷处理。”
雪沁挑眉：“你还关注他账号呢，我都彻底拉黑了。”
“我回去也都拉黑。”
两人进入餐馆，两人进入餐馆，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服务员送来菜单，雪沁和成凛很自然地凑到一起，低头看同一张菜单。
他们的头靠得很近，近到雪沁能闻到成凛身上淡淡的洗涤剂的味道。她心头一跳，意识到距离太近，往摆正脑袋，拉开点距离。
成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瞬间，往后靠了靠。
雪沁找了个话题，分散注意力：“现在家里谁洗衣服？”反正这么多年，她没见过成文翰干过家务。
“洗衣机。”
雪沁轻笑：“家务谁做？”
“反正不是我。”
“吃饭呢？”
“外卖。”
雪沁大体明白了：“那他平时回家吗？”
“不怎么回来，挺好的，我很自在。”成凛道：“应该是跟那个前台在一起鬼混。”
“那他还不错，至少没把女人带回家里。你的情况比我好。”
“怎么，你妈难道把男人往家里带吗？”成凛从她的言语间品出了问题。
雪沁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略有些尴尬：“就一次，被我呛了，她答应我以后不会了。”
“你妈这么快就有新感情了。”
“……”雪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干脆换了个方向：“对了，你妈妈呢？她的病怎么样了？寒假打算回去看她吗？”
“我妈？”成凛神情一闪，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轻轻冷笑了一下：“啊，你说成文翰编的那个……什么癌症。”
雪沁皱起眉：“难道不是？”
他低头，声音平淡：“我刚出生没多久她就失踪了。不出意外，早就死了。”
雪沁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所以那个项链里的照片才是他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那成文翰为什么要撒谎？什么目的？
她要安慰他吗？可是自己不知内情，胡乱说话反而可能伤害了对方。
雪沁道：“那……那这么多年，你跟谁生活？姥姥姥爷？”
“没见过他们。”
“跟养父母生活？”
成凛沉默。
雪沁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既然成凛不想说，他的身世和她也没关系，没必要盘根问底。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点好了菜，她便跟服务员说起话来。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她环视小店，感慨道：“这么多年，这里还是一样，甚至都没装修过。”
“你以前常来吗？”
“我爸妈离婚后，我和我妈在这个小区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雪沁道：“不过，这里虽然破旧，但是生活却很方便，有菜市场和各种店铺。当然，也有坏处。”
“比如？”成凛适时问道，让天继续聊了下去。
“治安一般吧。有一次，放学回来，在楼道里遇到了暴露狂……我还是小学生，吓坏了，转头就跑。在外面徘徊了一个小时才又回来，那人已经不见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还报了警，后来弄清楚了，那人才13岁，但身高快一米八了，在我看来就是个大人，附近受害者除了我，还有很多，但拿他没办法，年纪小啊。后来，这人被贴了大字报在小区里骂，他家才搬走了。三岁看到老，这小变态这会已经是大变态了，不知道在哪个监狱关着。”
“……你认为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会变成罪犯吗？”
雪沁道：“犯罪根本原因是缺乏自我控制力，无法遏制自己的欲-望。小时候自控就比同龄人差，很难想象长大了就达到正常水平了。”说完，她发现成凛的脸色逐渐凝重，眉毛微微蹙着，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她送去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成凛敏锐的感觉到了，抬头和她眼神接触了一下：“对了，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还没计划。怎么了？”
“……就是……”成凛道：“如果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我可能会联系你。”
雪沁笑道：“这有什么的，随便问吧。不过，依你的成绩，我能帮你的地方不多。”
“总之，我会联系你。”
雪沁无所谓的挑眉：“好啊。”
吃完饭，雪沁开车送成凛回家，在小区外，她就把他放下了，免得被成文翰看到了。虽然离婚不意味着切断所有联系，但在撞见在曾经的住处徘徊，总归不好。
成凛下车前，又说了一遍：“我会联系你。”
她笑道：“知道了，不用反复说。”
第27章
==================
从那天之后，她和成凛的确每天都有联系，但多数时间都是简单问个好，少数时间是互相无意义的抱怨，比如成凛会说课堂无聊，辅导机构附近的餐饮不好吃，而雪沁则说的是考试周，有的科目却不画重点之类的。
当然，成凛也会问：【你和你妈妈相处得还好吗？】
她会回复：【就那样】
是的，就那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关系想回到之前是不可能了。
以前的她，不管和母亲怎么争吵，她都会依靠她，她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秘密，但现在不一样，雪沁更多的依赖自己，而且有意识的保留一些事情，不告诉母亲。
比如那天母亲偶然问起她：“你和成凛有联系吗？”
她想都没想就回答：“没有。”
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劝她：“你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没事问个好吧。”
“有什么用？”雪沁冷脸说：“也没那个精力。”
看得出，母亲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但也没多说什么。
元旦过了，就是考试周了，雪沁听韩妙说她每年考试前都会去庙里拜拜，效果很好，还问雪沁想不想一起去？雪沁推了，韩妙便约了其他人去。
结果等真正开始复习，她就有点后悔了，或许该去庙里拜拜。
思来想去，她给成凛发了个消息：【你周末有空吗？】
成凛的回复很快：【几点在哪儿见面？】
雪沁就给他发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他的回复依然简洁【到时候见】
她觉得有点好笑，心想你也不问我约你干什么，万一是杀人越货呢。
还是说，只要自己约他，是干什么都没关系，他都愿意出来？
“哈……自作多情……”她自嘲地笑了下。
当两人见面，当雪沁说出想要去庙里拜拜，祈求考试顺利后，成凛出乎意料的显示出了强烈的无神论倾向。
“没用的，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复习。俗话说临时抱佛脚，可不是说物理上的抱佛脚吧。”成凛道。
“心诚则灵。”
“神父修女算是心很诚了吧，西班牙内战期间不还是被大规模屠杀。你要是说这个是外国的事，但我现实中也知道一个人……没少烧香拜佛，结果没到五十岁就出车祸死了。”
雪沁忽然想起了之前成凛对考驾照的排斥，不由得说：“所以这个人的经历影响了你，让你不愿意开车吗？”
轮到成凛愣怔了，眼神中有种既惊讶又兴奋的光：“你竟然记得我说过的话？”
雪沁有点尴尬：“我记忆力比较好而已。”摆摆手：“你说得有道理，而且最近刚下过小雪，道路湿滑，去山上拜佛，道路也不安全。那就不去了。”
成凛也没再纠结之前的话题，顺着雪沁道：“不去是正确的。那我们都出来了，干点什么呢？”
雪沁提议：“去旧书店吗？”
“……”成凛提议：“……去看电影怎么样？”
雪沁觉得考试周之前跑出来看电影未免有点心大，但也说得过去，放松是为了更好的投入到学习中。
“好，走吧。”
成凛赞成的点头。
-
电影一般，但也算值回了票价，作为一个消磨时间的爆米花电影还是合格的，所以看完后，观众们的情绪都很健康，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雪沁和成凛肩并肩走着，步伐不自觉地合拍。狭窄的出口处，人群拥挤，他们的手指便不小心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这让雪沁心头一颤。
雪沁干笑了一声：“就那样吧。”
“听你语气，好像不怎么样。”
雪沁瞟了他一眼，但对方说得对，她也没有刻意纠正。成凛很清楚她和她妈的真实关系。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拐进了一个老小区，在路边停好，下了车，两人继续聊天。
成凛问道：“陆羽最近没烦你吧？”
雪沁半开玩笑地说：“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你不想说就算了。”
“自从陆羽翻车后，我就偶然碰到了过他一次，之后他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看他账号好久没更新了。虽然你妈帮他解释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买账，不知道是网站把他账号停了，还是他想暂时冷处理。”
雪沁挑眉：“你还关注他账号呢，我都彻底拉黑了。”
“我回去也都拉黑。”
两人进入餐馆，两人进入餐馆，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服务员送来菜单，雪沁和成凛很自然地凑到一起，低头看同一张菜单。
他们的头靠得很近，近到雪沁能闻到成凛身上淡淡的洗涤剂的味道。她心头一跳，意识到距离太近，往摆正脑袋，拉开点距离。
成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瞬间，往后靠了靠。
雪沁找了个话题，分散注意力：“现在家里谁洗衣服？”反正这么多年，她没见过成文翰干过家务。
“洗衣机。”
雪沁轻笑：“家务谁做？”
“反正不是我。”
“吃饭呢？”
“外卖。”
雪沁大体明白了：“那他平时回家吗？”
“不怎么回来，挺好的，我很自在。”成凛道：“应该是跟那个前台在一起鬼混。”
“那他还不错，至少没把女人带回家里。你的情况比我好。”
“怎么，你妈难道把男人往家里带吗？”成凛从她的言语间品出了问题。
雪沁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略有些尴尬：“就一次，被我呛了，她答应我以后不会了。”
“你妈这么快就有新感情了。”
“……”雪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干脆换了个方向：“对了，你妈妈呢？她的病怎么样了？寒假打算回去看她吗？”
“我妈？”成凛神情一闪，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轻轻冷笑了一下：“啊，你说成文翰编的那个……什么癌症。”
雪沁皱起眉：“难道不是？”
他低头，声音平淡：“我刚出生没多久她就失踪了。不出意外，早就死了。”
雪沁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所以那个项链里的照片才是他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那成文翰为什么要撒谎？什么目的？
她要安慰他吗？可是自己不知内情，胡乱说话反而可能伤害了对方。
雪沁道：“那……那这么多年，你跟谁生活？姥姥姥爷？”
“没见过他们。”
“跟养父母生活？”
成凛沉默。
雪沁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既然成凛不想说，他的身世和她也没关系，没必要盘根问底。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点好了菜，她便跟服务员说起话来。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她环视小店，感慨道：“这么多年，这里还是一样，甚至都没装修过。”
“你以前常来吗？”
“我爸妈离婚后，我和我妈在这个小区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雪沁道：“不过，这里虽然破旧，但是生活却很方便，有菜市场和各种店铺。当然，也有坏处。”
“比如？”成凛适时问道，让天继续聊了下去。
“治安一般吧。有一次，放学回来，在楼道里遇到了暴露狂……我还是小学生，吓坏了，转头就跑。在外面徘徊了一个小时才又回来，那人已经不见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还报了警，后来弄清楚了，那人才13岁，但身高快一米八了，在我看来就是个大人，附近受害者除了我，还有很多，但拿他没办法，年纪小啊。后来，这人被贴了大字报在小区里骂，他家才搬走了。三岁看到老，这小变态这会已经是大变态了，不知道在哪个监狱关着。”
“……你认为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会变成罪犯吗？”
雪沁道：“犯罪根本原因是缺乏自我控制力，无法遏制自己的欲-望。小时候自控就比同龄人差，很难想象长大了就达到正常水平了。”说完，她发现成凛的脸色逐渐凝重，眉毛微微蹙着，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她送去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成凛敏锐的感觉到了，抬头和她眼神接触了一下：“对了，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还没计划。怎么了？”
“……就是……”成凛道：“如果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我可能会联系你。”
雪沁笑道：“这有什么的，随便问吧。不过，依你的成绩，我能帮你的地方不多。”
“总之，我会联系你。”
雪沁无所谓的挑眉：“好啊。”
吃完饭，雪沁开车送成凛回家，在小区外，她就把他放下了，免得被成文翰看到了。虽然离婚不意味着切断所有联系，但在撞见在曾经的住处徘徊，总归不好。
成凛下车前，又说了一遍：“我会联系你。”
她笑道：“知道了，不用反复说。”
第27章
==================
从那天之后，她和成凛的确每天都有联系，但多数时间都是简单问个好，少数时间是互相无意义的抱怨，比如成凛会说课堂无聊，辅导机构附近的餐饮不好吃，而雪沁则说的是考试周，有的科目却不画重点之类的。
当然，成凛也会问：【你和你妈妈相处得还好吗？】
她会回复：【就那样】
是的，就那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关系想回到之前是不可能了。
以前的她，不管和母亲怎么争吵，她都会依靠她，她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秘密，但现在不一样，雪沁更多的依赖自己，而且有意识的保留一些事情，不告诉母亲。
比如那天母亲偶然问起她：“你和成凛有联系吗？”
她想都没想就回答：“没有。”
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劝她：“你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没事问个好吧。”
“有什么用？”雪沁冷脸说：“也没那个精力。”
看得出，母亲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但也没多说什么。
元旦过了，就是考试周了，雪沁听韩妙说她每年考试前都会去庙里拜拜，效果很好，还问雪沁想不想一起去？雪沁推了，韩妙便约了其他人去。
结果等真正开始复习，她就有点后悔了，或许该去庙里拜拜。
思来想去，她给成凛发了个消息：【你周末有空吗？】
成凛的回复很快：【几点在哪儿见面？】
雪沁就给他发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他的回复依然简洁【到时候见】
她觉得有点好笑，心想你也不问我约你干什么，万一是杀人越货呢。
还是说，只要自己约他，是干什么都没关系，他都愿意出来？
“哈……自作多情……”她自嘲地笑了下。
当两人见面，当雪沁说出想要去庙里拜拜，祈求考试顺利后，成凛出乎意料的显示出了强烈的无神论倾向。
“没用的，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复习。俗话说临时抱佛脚，可不是说物理上的抱佛脚吧。”成凛道。
“心诚则灵。”
“神父修女算是心很诚了吧，西班牙内战期间不还是被大规模屠杀。你要是说这个是外国的事，但我现实中也知道一个人……没少烧香拜佛，结果没到五十岁就出车祸死了。”
雪沁忽然想起了之前成凛对考驾照的排斥，不由得说：“所以这个人的经历影响了你，让你不愿意开车吗？”
轮到成凛愣怔了，眼神中有种既惊讶又兴奋的光：“你竟然记得我说过的话？”
雪沁有点尴尬：“我记忆力比较好而已。”摆摆手：“你说得有道理，而且最近刚下过小雪，道路湿滑，去山上拜佛，道路也不安全。那就不去了。”
成凛也没再纠结之前的话题，顺着雪沁道：“不去是正确的。那我们都出来了，干点什么呢？”
雪沁提议：“去旧书店吗？”
“……”成凛提议：“……去看电影怎么样？”
雪沁觉得考试周之前跑出来看电影未免有点心大，但也说得过去，放松是为了更好的投入到学习中。
“好，走吧。”
成凛赞成的点头。
-
电影一般，但也算值回了票价，作为一个消磨时间的爆米花电影还是合格的，所以看完后，观众们的情绪都很健康，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雪沁和成凛肩并肩走着，步伐不自觉地合拍。狭窄的出口处，人群拥挤，他们的手指便不小心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这让雪沁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