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好吧。”
  我重新躺回沙发,摆弄篮子里的毛线团,这些圣诞配色的毛线团是蓝波准备做的圣诞节专属小礼物。
  毛线团软软的,还很温暖,我捏了捏,把它们倒在沙发上,看它们在沙发上跳跃,像一只只小精灵,有几只跑到地毯上,蹦蹦跳跳玩闹着。
  我扑倒沙发上,把脸埋进去。
  果然很舒服,如果可以当成抱枕的话,晚上就像抱着云朵。
  我深吸一口气,想感受云朵。
  “别靠的太近哦,会打喷嚏的。”
  已经晚了。
  鼻子痒痒的,我喷嚏打起来没完,失去形象,到处寻找纸巾,瞥见办公桌那边的肩膀抖了抖,气的我抓起毛线团就怼过去。
  “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篮子铲起一堆毛线团,全泼过去,自己不好过,别人更不能好过。
  “对不起!我错了!”他滑跪得很快,抬起胳膊挡住,然而没什么用,那些毛线团落在他身上,不一会,他也狼狈的寻找纸巾。
  打打闹闹中,工作终于做得差不多,我们收拾好办公室,关灯走出雷部大楼。
  前路黑暗,没关系,岚部大楼会为我们指明前进的方向。
  踢着路边的石子,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晚饭吃什么,走路很不用心,路线歪歪扭扭的,不用担心,今天穿了平底鞋,就算我四肢着地也能健步如飞,顺利爬回家。
  “平安夜我们什么时候去广场。”蓝波织着手上的东西,手指翻飞,不像织围巾,更像是参加世界悠悠球大赛的选手,织东西都能被他玩出花来。
  他甚至抽空勾了一只迷你圣诞袜,让我路上玩。
  “我想想……”我将迷你圣诞袜套食指上,又插进他头发,听他的头发噼里啪啦炸电。
  平安夜去广场是我们固定的活动了,我们家离广场不远,五分钟就到了。
  广场那边每年圣诞节都会有倒计时活动,位于中央的巨大钟表记录着时间,许多家庭和情侣都会去那边一起迎接圣诞节。
  随着午夜十二点到来,圣诞节来临,钟表中间的小洞会弹出礼物从天而降,得到的人会得到圣诞老人的祝福,度过最美好的圣诞节。
  前年是姜饼,去年是苹果糖,不知道今年是什么。
  差不多都是这种套路,大家都知道,又都不约而同的期待得到圣诞老人的祝福。
  不过就算抢不到,广场那边的负责人也会免费发放的,只不过午夜十二点得到的更具有纪念意义。
  当然,我每一年都抢到了。
  “……你每年都爬到钟楼上去,抢不到就怪了……”旁边传来煞风景的吐槽。
  他一副往事不堪回首,语气疲惫:“我永远忘不了广场巡视的负责人被你吓成尖叫鸡乱窜的样子,更可怕的前两年我还在跟你一起爬,我一直以为那才是正常的流程。”
  他麻木的打围巾:“然后出了新规定,爬钟楼的坏孩子会得到圣诞老人的诅咒,圣诞节那天将会是最倒霉的一天。”
  手指从他发中抽离,我不屑:“强者有强者的办法,弱者才会想办法改变。”
  “嗯,你高兴就好,我会看着你的,今年你想都别想。”他又冷漠的说,“你抢不到话,我会帮你抢的,放心。”
  啧,那你会得到我的诅咒,圣诞节那天将会是你最想哭的一天。
  “你靠自己的实力完全能抢到的。”他叹气,绿眸带着无奈,“圣诞节那天掉落的礼物几乎没人抢不到,只有极少一部分和来晚的人才会去领负责人免费发放的礼物。”
  成熟的大人会准备好万全之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吧。”
  对于我完全不听人话的行为,蓝波只回了两个字。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平安夜那天他一定会把我看得严严实实。
  因为去年我那么干后,把他一个人丢下跑了,他被负责人逮住,当成熊孩子的家长教育了一顿,沢田纲吉出马才把他弄回来。
  他那天回来就一直生闷气,时不时就用他毫无威慑力的眼神瞪我,过段时间又好了,我以为他消气了,谁知道他记仇到二月。
  那年佛罗伦萨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城市被白色覆盖,却依旧在街道开出红玫瑰,在拥抱和亲吻中一点点融化冰冷的外壳。
  雪已经停了,我出门丢垃圾,只觉得一路上都是消费陷阱,区区一朵花居然开出惊人的价格,我后悔没能从彭格列温室批发一堆玫瑰花来这摆摊卖。
  回来后,蓝波在院子最边上堆雪人,小小的一坨躲在角落,不仔细看还以为野猪在拱东西。
  远远看去,他似乎沉迷在这项活动中,可以理解,小孩子就喜欢玩这个。
  我适时想起来自己监护人的身份,来这出任务这么多天是冷落了他,他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堆雪人我有0.02%的责任。
  不着痕迹的漂移过去,我递过去一束花,是我在垃圾桶边上挑的最好看的。
  还没开口问候,一直埋头堆雪人的家伙阴了我。
  跌落雪地的一瞬间,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我反手给雪人一个掏心掏肺,握住一把雪就往他眼上砸,没想到这小子心肠如此歹毒,抄起雪球往我领口塞。
  透心凉,真的透心凉。
  我才看见,这魂淡搓了一堆雪球藏着,就等着我送上门。
  我们滚在雪地上,花洒了一地,被我们碾来碾去,摧残的不成样子,它也是倒了大霉。
  找着机会,我随手一抓,将那些碾碎的花瓣往他嘴里塞,他咳嗽了好几声,嘴唇被汁液染红,还在倔强的和我撕扯在一起。
  路过的邻居吹着口哨,为我们欢呼雀跃,说又是一对把情人节过成仇人节的怨侣,问我们需要砖头吗,她刚好捡了一块。
  “不需要!”
  “快递给我!”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我们同时停下,面面相觑。
  他震惊心碎,我在艰难伸着手指头捞砖头。
  ……事情的结尾是我们和好了,晚上一块蹲垃圾桶边上捡花,如果没能捡到和白天送他一样漂亮的花,他说我就别回去了。
  呵,小气吧啦的小孩是这样的。
  “不说这个了。”从回忆中醒来,我强行转移话题,踢了他小腿一下,伸手就很没边界感的要东西,“我的平安夜礼物呢,还有我的圣诞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我揪着手指头上的迷你圣诞袜,眯起眼睛:“听好了,如果你准备的礼物不合我的心意,明年你就自己一个人过吧,要不就是找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他们一起。”
  蓝波果断说:“我不要!”
  停下织围巾,他快步走到我后面,伸出双手,像只巨大的玩具熊一样裹住我。
  身侧呼出的热气急促又焦灼,他气鼓鼓的说:“你要是那么做,我……”
  他顿住,抱着我左右晃来晃去,似乎在思考。
  在我快以为他要唱催眠曲哄我睡着的时候,他重新抱紧我,笑了下。
  “我晚上就一直缠着你,让你睡不着。”
  第125章
  我的上司说到做到,第二天真的拉着我去商场挑礼物,惊喜礼物他会另外准备,在节日当晚送给我。
  好谨慎的做法,搬去和沢田纲吉他们一块住是什么很恐怖的事吗?什么塑料兄弟情,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也不愿意和哥哥们亲近了。
  沢田纲吉知道了又得郁闷了,记得上次他母亲节没收到礼物,伤心落寞了一整天,作为体贴的十一代目候选人,我从下午安慰到晚上,告诉他这是孩子迟来的叛逆期,懂的都懂,再说我也没收到。
  沢田纲吉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对面大楼窗户上投射出母慈子孝的场面发呆,羡慕到麻木,我懂的,我都懂,看到斯库瓦罗收到贝尔的飞刀和弗兰长毛队长的亲切问候,我也嫉妒得发疯。
  “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
  棕发青年端着咖啡,抿了一口,说他没在意,他在意的是愚人节守护者大战的钱还没赚回来,问我怎么办。
  转过身来,青年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低垂,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他大概知道愚人节守护者大混战是谁干的好事了。
  为了保命,我积极认错。
  “没错,是六道骸,我就知道那只凤梨图谋不轨贼心不死,依然惦记着消灭黑手党的中二发言,幸好十代目先生你足智多谋,阻止了他的邪恶计划。”
  沢田纲吉不语,只一味用深沉的目光注视我。
  他看我干什么,难不成让我自掏腰包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看我的眼神实在渗人,怕他找我借钱,我借口去厕所,call来弗兰救场,跳窗逃跑了。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和黑心大人打交道更是让人精神值和脑力值直线下降,贫瘠的精神,干瘪的大脑,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痛苦是我的日常,我时常想,什么时候能摸到熟男宽广的胸怀,熟男的大腿到底是什么手感,我想到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