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所以最近我很苦恼,是缺爱太多得了肌肤饥渴症吗?我一整晚都在被他折腾,每当完成一项,他马上又拿出下一张申请表继续黏上来,贴贴的时候还要在耳边说可以的吧可以的吧我填得很全面哦,时间到了我就停下,我保证哦,所以看看我好不好,我听你的话吗,你喜欢吗。
  太奇怪了,我怎么可能会观察不到,一定是工作昏了头,我不可能会失手,我的观察能力不会退步的。
  以他的智商也不可能进化到那种地步,他一直是个无知单蠢的傻白甜,进化成沢田纲吉那种黑心老板简直是天方夜谭。
  青春期男生的心思好难猜,比青春期的六道骸难猜多了,跟那只凤梨呆一块,白天是两看生厌的,晚上是不敢合眼的。
  那年,六道骸和我签约后资金短缺,我们争夺房间唯一一张豪华大床,争得面目全非全无感情,我掐他脖子,他捅我胳膊,必要时还不讲武德的召唤毒蛇缠住我,被机智的我用电击棒电熟。
  最后,善于伪装的我们言笑晏晏握手言和,姐俩好的划分了大床,我六他四,友好告诉对方越界的人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哦。
  然后半夜,我的解剖刀对上了他的三叉戟,这个不要脸的玩意竟然来阴的,我就知道他没睡,卑鄙无耻之徒,还倒打一耙骂我阴险狡诈。
  我是没睡,可他为什么不反省一下,他怎么有脸躲的,我等到半夜可是困死了呢。
  我们从床上打到床下,打塌了床,滚到阳台激战,直到太阳升起才默契的松开彼此,日常互嘲几句去吃饭。
  啃着高级狗粮,犬问我们是不是晚上背着他打游戏上头了把脸滚游戏机里了,笑死遭报应了吧,情商之高让千种叹为观止,无语的踩他一脚。
  我们还没欣慰家里有个正常人,千种转头问我们需不需要他和犬这几天找个天桥凑合几天,给我们留私人空间。
  撤回前言,他什么也不懂。
  吃完饭越想越气,看见千种领着犬在那修豪华大床更气了,面上却得跟六道骸姐姐妹妹你好我好的演戏,争取膈应自己也不能便宜了对方。
  晚上我们躺在修好的豪华大床上看星星,我故意挑事,问六道骸冷不冷,他很装的说不冷,问我冷不冷,我面无表情,更装的说冷死了,把被子全扯过去裹自己身上。
  十一月的米兰平均气温是4-10c,他可真装,我连枕头都不留给他,过了一会,冰冷彻骨的却是我。
  感官被剥夺,房屋成了夺走温度和生命的冰窖,我瞪着悠然自得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的六道骸,死也不低头。不一会又汗如雨下,身旁有火炉燃烧,汗水沁湿衣服,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喘着气被他拽出被子倒在他怀里,眼皮懒得睁开,摸着他的武器贪恋上面冰冷的温度。
  六道骸笑容不变,握住紧攥解剖刀试图背刺他的手,冷嘲热讽我没心没肺毫无人情味。
  我说彼此彼此。
  解除幻境,一切恢复原状,我朝左他朝右,谁也不想看见谁。
  然后没盖被子的六道骸很合理的感冒了。
  我大惊,我震撼,我心疼,我问他万一他死了遗产继承人能填我吗,还有介不介意我趁热剜下他的轮回之眼。
  他要死就一个人去死,别带走我的轮回之眼。
  本来烫的要死一步踏进鬼门关的六道骸唰的回光返照,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拽住我,看样子想拉我下地狱,我劈手夺过犬手里的药,不管不顾往他嘴里灌,说骸骸喝药了。
  很不幸,六道骸由于抢救及时回到了人世,对此我深表遗憾。
  从地狱的轮回爬回来的六道骸更加阴阳怪气了。
  看来他又进修了第七道轮回,气死人不偿命道。
  过了段时间,六道骸总算狠狠坑了不知名的倒霉蛋赚了一笔,点了豪华大餐庆祝。
  我撺掇他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大房子去住,别老是晚上看星星了,屋顶都漏多长时间了也不修。
  六道骸不屑的拒绝了,表示这是忆苦思甜,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冷笑,端走了他的餐盘和大闸蟹,告诉他一个人去忆苦思甜吧,鱼骨头就留给他了,螃蟹腿给狗吃都不给他吃。
  犬吸溜着螃蟹腿,说骸大人说得对,房子能住就行,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千种不说话,默默吃东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们当然不在乎,因为屋顶漏风的只有我的房间!
  这群狗男人。
  我要解约!
  第40章
  人类和非人类,到底哪个更有研究价值呢。
  我偶尔会那么想。
  更遥远的孩童时代,记事起,供我观察的对象便是各式各样的人类。
  周遭环境单调乏味,日复一日毫无变化,娱乐设施更是少得可怜,从而导致生活非常规律,挤在狭小的房间望着天花板发呆成了习惯,久而久之,阴冷砖墙下滋生出的活物也成了抢手货,遭到哄抢,乐此不疲。
  一开始觉得这场景实在有趣,后来逐渐枯燥厌倦,也没兴致再观察,都搞不清哪一方才是动物了。
  技能就得从小开发,在这个谎言和呼吸一样自然的地方,我荣获最佳瞎掰奖,当然,我自封的,那时没人能识破我天衣无缝的谎言,就算我告诉他们下水道会冒出源源不断的外星人,他们怕是也屁颠屁颠的去下水道掏飞碟。
  在脑子不太好使的同龄人的衬托下,我转变观察对象,对上了形形色色的大人。
  这个决定很对,观察一下子有趣了不少。
  不如说是趣味横生。
  虚与委蛇,矛盾又复杂,巧妙的谎言和伪装,无休止的面具游戏……人和动物的区别显而易见,披着人皮的野兽和野兽终归是不一样的。
  我认为自己足够恪尽职守,平等的观察每一个对象,不想天妒英才,惨遭小人举报,作品被悉数没收,本人喜提单间,能观察的对象仅限于行色匆匆的各式鞋子和地板下徒然失宠没人哄抢的活物们。
  愚蠢的人类,他们根本不知道错过了什么,没品位的东西,他们可是错过了即将在科研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的亲笔签名和珍贵手稿,错过了一夜*暴富的机会!
  更可气的是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未来新星竟然仅仅比一只金毛贵两块五,我这个完完整整的人分开反而比合一块更有价值。
  这个破地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干脆去下水道掏飞碟回母星算了。
  反省了三天,我坚持认为自己没错,毅然决然开除了除我之外的其他人,连夜钻狗洞离开了那个不识货的地方,踏上了新征程。
  然后由于身无分文住天桥下跟野猫野狗野人抢位,靠物理镇压和智商碾压成为天桥一霸。
  我痛苦的悟到了这个社会金钱至上的真理。
  事实证明,目光要放长远。
  我成功了,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成功从研究员转行成了保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看吧,这就是灵活就业的重要性。
  我跟上司分享我的转职经验,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其他更高薪更适合我的职业,最好躺着赚钱,眼一睁一闭钱就到账了。
  他说有。
  我说是什么。
  他说白日做梦和出殡。
  小孩子就是调皮,下次不许说了哦。
  我又跟新认识的甜品店的店员讨论转职经验,顺便问问他家店长的三围多少。
  他说不知道。
  我说你想想。
  他两手一摊,说你真有趣,真的去问了店长的三围。
  “哟,吓到我了,烛台切说我变态唉,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果然活久见啊。”
  回来的白毛店员这么说。
  他捂着脑袋,装作很痛的模样,半威胁半可怜的非要我请他吃芥末大福。
  等上了芥末大福,他眼珠子转了几圈,往大福上放了几颗草莓,笑得与平常无二,递给了路过的黑长直高马尾店员,一脸长辈关怀的告诉他多吃点。
  “哦!给我的吗,谢了,正好有点饿。”
  黑长直高马尾毫无防备的吃了。
  只消一口,他猛地清醒,柔顺的黑长直炸开,陷入癫狂状态,倒在桌上伸长手臂不知道要抓住什么,像只濒死的大鹅,接过我递过来的水一口闷,好半天才缓过来。
  黑长直高马尾是个直性子,年轻气盛,有什么直接摆脸上。
  “你这家伙——”他一脚踹椅子上,气势汹汹揪着白毛店员的领子。
  “抱歉抱歉!这个是那个啊……那个……对!惊喜啊!”白毛店员求生欲很强烈,讪笑着安抚他,见黑长直高马尾还是怒气冲冲,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真的很想试试芥末大福啊!平常烛台切根本不让我碰!”
  他惨兮兮挤出一滴泪:“你看啊,咱们收缴的那些本里老是写我会恶作剧,出的番剧也会挖坑,他们倒是爽了,就我这个可怜的老年人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我真的……很想试试啊!!!那种肆无忌惮,那种叛逆,那种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