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折娇》作者:千畅【完结】
  本书简介:
  二十岁赵钰本中探花郎,父亲为朝中五品大官,仕途大好,却因这舞弊大案受到牵连。
  父亲站错了队,被设计陷害,向皇帝辞官告老还乡。
  途中因心疾发作,父亲逝去。
  赵钰守孝,三年内不可再考科举。
  父亲逝去,妹妹已嫁,赵钰心灰意冷。
  没想到却遇上了一个双儿,叫他魂牵梦绕。
  初到府县。
  赵钰:“不可!我赵某不是浪荡之徒,还望陆公子自重。”
  陆清梦冷哼:“今日你不从了我,休怪我将你绑回府中。”
  赵钰:“……陆公子,请勿冲动。”
  青瓷杯盏被陆清梦一手扫到地上,亭阁内到处是残渣碎片。
  陆清梦:“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酒楼一事再无谈法。我倒要好好看一看,得罪了我,在府县之内,你那古韵食府能撑得住几日。”
  赵钰:头疼。
  ————
  赵钰:“清梦~我的好清梦,左右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惹恼了你。”
  陆清梦斜他一眼,唇舌轻启:“滚。”
  赵钰:“好清梦,是我不识好歹,我有眼无珠,鼠目寸光。您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吧。”
  陆清梦不看他,下人识趣的搀扶着少爷进了府邸。
  单留赵钰站至府前,又过了半晌儿,大门被推开了一道缝。
  赵钰喜不自胜,正想说些什么。
  只见下人递给他一枚玉佩,笑着说:“赵公子,我家少爷说没大福的命,跟赵公子无缘,这玉佩您收好拿回去,我家少爷不要。”
  赵钰:“……”
  定情信物送出去,岂有退回的道理?
  ————小剧场————
  “驴做的玩意儿!你再敢弄我,仔细着我明日喊人割了你罢!”陆清梦气得眼角泛起了红,手抓紧了锦被不肯被扯了去,却将那条跛脚的腿露在了外头。
  陆清梦欲恼,语气发狠:“不准,赵钰!”
  “诶,相公在呢。”赵钰唇角微微上扬,捞起白皙的脚,他完全没了人前半点翩翩君子姿态,反倒愈发痴迷了似的。
  甚至低头亲了一口。
  陆清梦浑圆的眼睛睁大,指尖发颤,指着赵钰说不出半句话。
  他的右脚是天生瘸的,总是使不上劲,还要奴仆搀扶着他,常年不用早就萎缩成小脚模样。
  最恨的是,这跛脚。
  可赵钰像是疯魔了般,又不是青云的璧霖璞玉,有何好把玩的。
  当真不知他的脚是废掉了么。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经营 正剧 he
  主角视角赵钰互动陆清梦
  一句话简介:昔日探花郎他入赘商户了。
  立意: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章
  京城,赵府内院。
  “兄长何故气闷。”一道清脆的女音传来,惹得执笔之人回头去看。
  亭台设了案桌,两旁立了屏风,平日下人会添置好笔墨纸砚,以备大少爷一时兴起来至亭台提笔练字。
  屏风旁,一少女亭亭玉立,头簪白玉点翠珠钗,身穿蚕丝翠纹衫、缕金彩蝶浅缎裙,那一双明眸好似秋水明涟。
  她眉眼弯弯,双颊粉如桃花:“我听闻有人惹得兄长不喜,这两日未曾出门,今日又在亭台练了一天字。”
  “我的好兄长,京城皆知我兄长美如冠玉、才高八斗,如今又是探花郎,兄长何故在此气闷。”
  对于嫡亲妹妹,赵钰将毛笔搁置在一旁,缓和了脸色。
  他道:“心烦练几篇字罢了。”
  赵钰垂眼扫过跟在妹妹身后的两个丫鬟,只见她们两手空空,并无一件木盒衣饰。
  哪一回妹妹出府,不得将东西街巷铺子全逛个遍才好,带的几个小厮丫鬟提的大大小小礼盒,只多不少。
  赵钰奇道:“我看你今日也怪了,不是出府逛铺子,为何一件衣裳没买。”
  闻言,赵婉屏退了下人。
  她先是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坐在石凳上,仰头看向兄长:“在满欢茶楼,我遇见了葛文兄。”
  “他……”
  赵钰冷声道:“玉娘,慎言。”
  玉娘是赵婉的乳名,家中唯有父亲、兄长喊她玉娘。
  赵婉不满皱眉:“为何不能说,此处只你我二人。会试、殿试该如何,兄长自是比我清楚,心中难道不存疑?”
  “兄长近日烦闷不就因……”
  “够了,休得胡言。”赵钰打断她的话,并招手喊了远候在亭台外的丫鬟过来,“送小姐回房,逛了半日该歇息了。”
  “是,大少爷。”
  赵婉难得恼了:“兄长!”
  赵钰只说了一句:“玉娘,关于此事甚少知道为好。”
  话一落,赵婉愣了一瞬,随后道:“我知晓了。”
  便乖乖回了厢房。
  亭台恢复了安静,偶尔有微风吹过,扬起宣纸的边角,但宣纸被笔砚压着吹不走。
  贴身小厮上前一步,紧低着头:“大少爷,午时已到可要用膳。”
  “不用。”
  贴身小厮还想再劝说一句,毕竟主子半日滴水未进,只在亭台练了一篇又一篇的字。
  奈何赵钰摆手屏退了他,贴身小厮默默退至亭台几丈之外,怕是只能等老爷回府,大少爷才肯用膳。
  赵钰凝了心神,不再去想方才妹妹说的那番话。
  他提起笔,继续练字。
  然而额间冒出了细汗,赵钰握笔的手抖得厉害,落笔写下一字。
  这一字竟歪歪斜斜,与前篇之字无半点相似,旁人看了都不会认为是同一人字迹。
  赵钰望着那歪歪斜斜的‘弊’,倏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手一抖。
  “啪——”压在宣纸上的砚台被赵钰碰倒,摔到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流出来的墨汁染黑了赵钰脚底好几块青砖。
  几名仆人连忙小跑上前收拾。
  贴身小厮急切道:“大少爷可有受伤?”
  赵钰摇头,先是看了一眼染成乌黑的青砖,又是抬眼怔怔看向了案桌之上,那一张宣纸。
  歪歪斜斜的一字,‘弊’,仍安安分分的躺在那儿。
  殿试一日,恍若昨日。
  “竹书,去请陈公子一叙,就说我想与他下两盘棋。”
  “是。”
  ——
  陈葛文前儿个才再茶楼遇见了赵府嫡小姐,不成想转头赵府小厮来请。
  赵府,西侧书房。
  茶水一早备好,下人盛了滚烫的水,竹书开始醒茶。
  案桌摆上了棋盘,两边各放置玉罐一个,玉罐之中装满了棋子。
  丫鬟点上了淑梅熏香,掐丝珐琅云纹香炉冒出飘飘云烟,淡淡的香味飘散在书房各处。
  陈葛文一踏进书房,目光不由得被正坐在案桌旁玉树临风的男人吸引住。
  一袭纯白锦衣胜雪,剑眉之下,狭长眼眸好似淳淳春水,望那一眼仿佛就能叫人沉溺其中。
  举手投足之间,谦谦君子之气,好一个风光霁月、面冠如玉公子。
  陈葛文心中暗叹,不怪京城称赵钰为第一美男子,就连他时常在赵钰身旁都要晃神片刻。
  赵钰唇角微扬,露出谦和的笑意。
  “葛文兄,请坐。”
  陈葛文当即坐下,笑道:“当真请我来下棋?”
  “是,也不是。”
  赵钰手执黑子,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今日葛文兄让我,我先出子。”
  一炷香灭,棋盘之上输赢分明,白子已无处可下,皆为死路。
  陈葛文叹道:“几日未见,钰弟棋艺飞涨,陈某甘拜下风啊。”
  赵钰沉默不言。
  书房内寂静一片,两人相对而视。
  一枚黑棋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声响,打破了一室寂静。
  赵钰忽而敛起笑,掀翻了棋盘,黑子白子纷纷掉落在地,散乱在书房各处角落。
  陈葛文先是一愣,失笑,语气倒是颇为轻扬:“输家不曾生气,赢的人反倒恼了,是何道理。”
  “当真是我赢了?在这京城,何人能比得上葛文兄,一手棋艺高深莫测。我又何时能在葛文兄手中赢过一回。”
  赵钰手中还捏了一枚黑子,发了狠,指尖泛白。
  半晌儿,赵钰端坐在茶案旁,冷静的喝了一口茶,他哑着嗓子:“方才是我失态了。”
  陈葛文轻‘嗯’一声:“你我二人,不必讲究礼数。”
  一道声音响起,沙哑得厉害。
  “我不信,葛文兄,我不肯信。”
  他与陈葛文认识十二载,乃是同门师弟,先后拜胥夫子为师,此间情谊非同小可。
  陈葛文年长他五岁,以兄长自称,在书院时就处处照拂他,不论是诸多小事,还是温书讲理。
  于他而言,与亲兄长无异。
  赵钰心中愤懑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