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陆烬将电影打开,转过头就看见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少女。
  电影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就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紧紧地抱着枕头,双膝蜷缩在长裙里,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被银幕氤氲得艳白的小脸,如临大敌般绷直了。
  这样可不像是特别想看的表现。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拿起观影眼镜坐在她的身边,递过去好心问道:“姐姐要戴吗?比裸眼体验感更好。”
  慈以漾看了眼他递来的眼镜,勉强摇头道:“不用,屏幕够大了,很有体验感。”
  她用裸眼看就已经够了,要是再用观影镜看,等下不小心看见鬼出现在眼皮子底下,她恐怕要叫出声。
  陆烬放下眼镜,坐在她的身边,目光投向前方已经开始的电影上。
  慈以漾不太敢看屏幕,偷偷看他半陷在黑暗中的脸。
  他总是一副冷恹模样,虽然偶尔和他讲话时虽然会露出笑,但笑容浅得只浮在表面。
  慈以漾移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屏幕上。
  陆烬其实对这类的电影并没有多少兴趣,甚至看得生出了怠倦的困意。
  影片讲的是两个年轻的女人,在一幢旧别墅中遇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并不是很吓人,而且是很久之前的老片子了。
  很无趣的电影。
  他的视线从阴暗的画面中微微移开,落在一直沉默的慈以漾身上。
  说一直想看的少女,从惊悚开始便整个人绷得僵硬,肉眼可见的害怕,一会闭着眼,一会想去堵住耳朵,却又碍于别的原因一动不动的。
  很奇妙的表情。
  他盯着她,打量她,就像是画面中的恶鬼在阴暗的角落窥视误闯入的女主,连眼都没有眨过。
  微弱闪动的光落在他的眼底,像是陷入在迷离中。
  在鬼出现在女主的身后,女主转过头瞬间,恐怖值直接拉满。
  慈以漾再也忍不住了,本能地靠着有人的方向的扑过去,唇边溢出短暂地惊呼。
  他很贴心的在她埋在怀中时,抬起手将掌心搭在她的耳上,似在好奇地询问:“姐姐是害怕吗?”
  慈以漾满脑子都是刚才恐怖又血腥的画面,浑身颤栗得,讲话的声音都软得发抖,嘴上却说:“还、还好,我只是有一点看不了血腥的,不是很害怕。”
  她邀人来看的电影,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很害怕,这个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害怕也要说不害怕,哪怕表现得和嘴上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早知道还不如提议和他看色情片,至少年轻气盛,他应该很容易就被勾引了。
  此刻她悔得不行。
  都这么害怕了,同时她还要抖着指尖,战战兢兢的装作不经意,将手伸进他的衣摆里。
  大约是她原本扑向的方向就不对,手伸进去就碰到了。
  有点烫,还有点……
  总之鱼尾线往下一点的位置,不像是腹肌,也不是她想摸的。
  似乎摸过了。
  第12章 亲
  慈以漾的脸色一下僵住了,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按住了后背。
  她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扑朔迷离的昏暗房间里,她很难看清陆烬脸上的神情,他像是在漫不经心地看着电影,可呼吸又重得似乎裹着一层炙热的热浪。
  慈以漾低头埋在他的胸口,从黑发里露出的耳廓隐隐发红。
  一时间,电影里的尖叫变淡了,耳里全是震耳欲聋的跳动声,她的,或许也有他,她有些分不清,浑身都僵了。
  直到他慢慢抽出她的手,声线沙哑的好心提醒道:“姐姐,电影快要结束了。”
  慈以漾回过神,抬柔媚的脸,还维持跪坐的姿势在沙发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轻咬着饱和的下唇,像是觉得羞耻,看他的眼眶湿湿的,满目的无辜。
  迷离的电影灯光下,少年的半张脸晦暗难明,下颌微抬地点了下:“嗯,我知道。”
  冷静得仿佛是很正常的反应,脸上没有半点的慾望,仿佛被碰一下就勃的人不是他。
  一百多分钟的电影终于到了尾末。
  慈以漾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寻了个理由,足下生尘似的急忙出了观影室的门。
  而她走后,少年从暗处不疾不徐地出来。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往楼下疾步匆匆的背影,散漫地耷拉下的眼皮很轻地颤了下。
  在里面看不见,此刻在明亮的光下,他下眼眶的湿红像是蔓延在了颧骨上,脸上透出不正常的意犹未尽。
  慈以漾下楼后直接回了房间,照镜子才发现,脸颊都是红的。
  她用沐浴露反反复复把自己的手洗了好几遍,像是碰过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可无论怎么洗,那种炙热的,膨胀的感觉依旧还在。
  她从浴室里出来,收起双膝蜷缩着靠在吊椅上,望着窗外的场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虽然她是想勾引陆烬,甚至是身体,但每次碰上,她都会觉得好恶心。
  他在那种场景下一碰就有这种反应。
  真是不要脸。
  大约是因为在观影室里那件事太尴尬了,晚饭时,陆烬没有下楼,慈以漾一个人吃的饭。
  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天说变就变,白天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淅沥沥的大雨合着风拍打着窗户,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窗户半敞着,淡色的窗帘被风吹得不断张牙舞爪地扬起。
  之前就看过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雷电雨,所以现在慈以漾还没有睡。
  她打开箱子拿出之前买的几件套情趣内衣,一件件地摆在床上仔细挑选。
  耐心的一直等到窗外的雨更大了,她才穿上其中一件,然后在外面穿保守的睡衣,对着镜子涂上薄薄的淡粉色唇釉,再弄乱头发。
  做完这一切,她对镜中露出刚醒来受惊的表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模样。
  今晚她会再去找陆烬。
  -
  浴室蔓延上浓重的雾气,水淅淅沥沥地淋下来,水珠沿着漂亮冷白皮的薄肌弧度滚落,划过窄腰,最后被拂过。
  少年扬起的乌黑的瞳珠微微涣散,眼尾有湿润的水光,一手撑着墙,回想着白日的触觉。
  姐姐的手太小了,也没有用力,但却就是能让他一直到现在,反反复复的有反应。
  他浑身散发着潮湿的慾气,隐约听见敲门的声音,才有些回过神。
  这个时候阿姨早已经走了,而且其他人不会上楼敲他的门。
  所以只能是姐姐。
  他抬起微红的脸,看着周围镜子映出的自己,抬手关了水,顺手也将萦绕在浴室里的声音关掉。
  那声音是姐姐醉酒时,无意识发出的嘤咛,被他放大了。
  他穿上浴袍后没有着去开门,而是先将被揉湿的黑色布料拿出来,去了另一间光线暗淡的房间。
  窗外是淅沥沥的大雨,不用推窗也能感受到潮湿的闷热。
  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银蓝的光,陆烬单手用干燥的帕子,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拿着手机靠在窗边接电话。
  “姐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少女轻柔的嗓音,问他,“陆烬,外面在下雨了,还有闪电。”
  他望了一眼远处,喉结轻滚地‘嗯’了声,磁性的声音随着被推开的窗户变得模糊。
  不止有闪电,还忽近忽远的雷声。
  今夜是这半年以来,下过最大的一场暴雨,在路灯下像极了玉豆子从天上被倒下来。
  声音乱,闷得人心燥热。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
  她嗓音似乎还有点发抖,但还又故作镇定地问他:“……你在不在房里?”
  他懒散地抬眼看着前方,没说话。
  电话那头顿了下,接着道:“我在你门口,有指纹锁,进不来。”
  他看见了,温和地回她:“稍等。”
  话音一落下,慈以漾面前的门忽然滴了声。
  她一手拿着手机眼盯着门,耳边传来少年略显低哑的声音。
  “可以进来了,姐姐。”
  可能是因为外面在下雨,所以那股子黏湿从手机里传进耳朵,毕雷雨燥热天的更令人心慌。
  慈以漾压下门把手,随着光线从门缝中乍现,她看见了刚出来的少年。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地耷拉着,深邃的五官也染上了湿气,好看得一眼就抓住了她的目光。
  陆烬身上穿着浴袍,目光也同样落在她的身上。
  少女精心装扮过的脸庞,此刻漂亮得像是摆放在橱柜里的水晶娃娃,慌张的神情都恰好好处。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体恤,鼻尖红红地望着他,惊慌失措中含着软柔的腔调,“陆烬,我、我一个人好害怕。”
  陆烬脸上神色稍正,沙哑地问:“怎么了?”
  慈以漾垂着头,有点迷茫和难堪,“白天我们不是一起看了那部电影嘛,我刚才睡觉梦见了里面的场景,我变成被鬼追着不放的人,所以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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