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老人似乎还沉浸在与忘年交的回忆中，已经完全不受外界打扰，即便旁边有人说话她也完全听不去。沉举看似信了戚父的话，转而问题另一个问题：
“那戚先生儿时的玩伴是我吗？”
他这话是对着戚饰说的，顶着父亲揶揄的眼光，戚饰坚定回答：
“是你，一直都只有你。”
沉举笑：“原来我和你这么早就认识了，真好啊。”
戚饰冷静点头，只是耳根却莫名其妙红了一片，戚父见状打算起身离开。
“不打扰你们休息，我们这些老东西也该走了。”
贺家家主也点头，“嗯，时间差不多了。”
戚父侧身去推格里芬女士的轮椅，动作轻车熟路，看得出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慢走。”沉举说。
戚父挥了挥手就推着格里芬女士离开病房，贺家家主则走在最后，却没有跟着前面两人出去，而是停在门口一脸纠结。
“贺伯伯，还有什么事吗？”
贺家家主一瞬间转变了四五个表情，尝试慈爱表情但是失败，只能回归面无表情的状态，尽量捏着嗓子说：
“举举，我承诺不会再让贺新知那混蛋做错事，并且永不将他选为贺家继承人，所以，请你不要赶尽杀绝好吗？”
贺家家主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干的荒唐事，虽然贺新知的病是误诊，并没有造成大范围影响，但把沉举掳走换器官是事实不能更改，只能赎罪。
他说出这一个请求的时候，沉举似乎看到了年迈父亲因儿子犯错弯下的脊梁，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对贺新知下手？
沉举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贺家家主不仅知道自己会对贺新知下手，还知道他有这个实力，所以才会请求自己手下留情……
逼得亲生父亲为自己求情，贺新知，你还真是好样的。
“贺伯伯您是一个好父亲，我答应您，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对他出手。”
贺新知虽然是书中鼎鼎大名的主角攻，没了继承人身份的他根本掀不起风浪。而他的好父亲先前放弃研究资料，应该也是为了在沉举面前卖好。
真是卑微啊。
“那就好，举举，你是个好孩子。”贺家家族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待会儿会有上面的人来找你，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老东西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最多让你签署保密协议。”
沉举了然：“是因为白床区那些仿生人吗？”
贺家家主点头：“对，贺建业是我的儿子，他犯的错就应该由我们贺家来承担，不应该牵连到你身上。”
他说完这句话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沉举静静坐在病床上沉思。
“贺家走下坡路是必然的，这不仅是因为人道主义，更是上面的意思。”沉举说。
皇室和元帅府。
戚饰：“嗯，对。”
他为沉举手中的蜂蜜水续杯。
沉举刚醒就能看到贺家家主，立刻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如若贺建业真的私造仿生人来控制政客，这件事曝光后整个贺家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然而贺家家主却能安然无恙坐在病房，甚至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所以……那几位是自愿让贺建业造仿生人，对吗？”
总有权势和财富在握的政客追求永生，然而这一切都隐藏在阴暗之下，甚至在帝国人遥远触及不到的边缘星系。
“放心，那几位已落网。”戚饰安慰。
“什么名义？”
“贪污。”
贪污，而不是进行人体实验。甚至就连实验室的细节都不敢公布，只是以贺新知为爱把沉举绑架到边缘星系这件事掩盖真相，想要大事化小。
“他们在白床区最深处发现了跃迁点，现如今还检测不出跃迁点的作用，举举，不要着急。”戚饰说。
他看懂沉举的表情，于是拉住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温热的玻璃杯上安抚他。
“三大家族的平衡已维持数百年，在我们没做好准备时不能打破，至少现在不能。”
所以贺家应该已经向上面、戚家和格里芬家族让了不少利，足以打动另外两大家族的利益分量可不小。
思及此，沉举忽而释然一笑。
“我知道了。”
“举举……”戚饰担忧看向他。
“无事。”
这些事他根本不需要管，贺家的准继承人是米切尔森，至少自己现在是安全的，不会被迫丢进下城区凌虐致死。
确认沉举已经平复好心情后，戚饰问：“饿吗？”
沉举刚喝了半杯蜂蜜水，但现在胃里依旧空空，于是点头：“饿。”
戚饰：“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喝点营养液。”
沉举：“……”
“那你说个毛线啊！”
他脱口而出，戚饰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旋即两人相视一笑，破了表面那层薄雾。
笑声止息后沉举倾身过去，伸出两只胳膊揽着戚饰的脖子，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戚饰，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沉举表情严肃，戚饰勉强点头，然后躲闪他的眼神。但他身体却没移动半寸，就这么僵直坐在病床旁，任由沉举揽着自己脖子。
“这些记忆与我有关？”
“嗯。”
沉举蹭了蹭他下巴。
以前柔顺软糯的小金丝雀现在却成了他的竹马，戚饰指尖动了下，侧着头咽了口口水。
沉举眼眸清亮，笑着问：“你在想什么？”
戚饰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树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问：“举举，你还会留下吗？”
沉举理所当然：“戚先生可是我的金主，我要是不留下，住哪？”
戚饰松了口气，也知道他这是在含糊揭过这件事，于是浅浅叹了口气。
沉举见戚饰一直不敢看自己，也没有他，而是强迫坐回了病床上，眼神扫过床头的粉色盒子，若有所思。
没能看到戚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举举，你现在在想什么？”戚饰用他刚才的问题反问回去。
沉举直截了当：“贺建业。”
戚饰：“……”
拳头硬了，恨不得现在就去鞭尸。
“后来他怎样了？”沉举问。
戚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实验室中枢销毁后，他也连带着一起死，源代码烟消云散。”
烟消云散，听见了吗？我说他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死了，别想死人！
“原来真死了啊。”沉举说。
戚饰：“……”
所以到底在失望什么？
他又从沉举手中把玻璃杯拿回来，试了下温度觉得有点低，索性走到饮水机旁又往里加了两大勺蜂蜜，然后冲入热水。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沉举，当时两人急剧下落时贺建业也追了过来，但那时火舌已经席卷了他的全身。仿生人的身体本来就脆弱，贺建业那具身体是半成品，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被烧没，但贺建业还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要触碰沉举，像是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戚饰不明白他当时想做什么，下意识把沉举揽入怀中，没想到贺建业居然被不明气流阻拦了去路。火焰包裹之下，那气流肉眼可见地从贺建业身上飘出，然后隔着戚饰直接没入了沉举的身体。
但沉举直到换新手术结束也一切正常，戚饰觉得那可能是高温扭曲空间导致他产生的幻觉，于是暂时把这件事搁置在一旁。
“贺建业和你到底在争什么？”
沉举看着戚饰接水的背影，眼神探究。
戚饰没有隐瞒，直接回答说：
“是戚女士生前留下的信物，这件事只有老一辈的人知道，据说戚女士也是因为信物才能获得帝国的全力支持。”
“那是怎样的信物？”
沉举不相信会有什么东西比剧情大神还要神奇，毕竟剧情大神可是拥有回溯时空的能力，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信物。
戚饰兑好蜂蜜水后回到床边，让沉举握着玻璃杯暖手，自己则坐在一旁拿了个桃子削皮。
“没有人知道信物长什么样，兴许只是一串精神代码或者是能影响人意识的霉菌。判断信物是否得到的表现方式是，只要拥有信物，就有可能强化自身各项数值，从身体到精神，甚至智力。”
他话音刚落，没想到一直不出声的系统虚弱反驳：
【……他才是霉菌吧，咱们虽然在书里，但好歹是星际社会，这么神经的事谁会相信？】
沉举即答：【贺建业。】
系统：“……”
于是系统又默默自闭去了。
沉举看着戚饰手上转动的水果刀，毛桃外那一层薄薄的皮被削下来，甜香的气味充斥着病房，他咽了下口水，问：“所以，为什么要让他们认为信物在你身上？”
戚饰削皮的手一顿。
第73章 情人
“那戚先生儿时的玩伴是我吗？”
他这话是对着戚饰说的，顶着父亲揶揄的眼光，戚饰坚定回答：
“是你，一直都只有你。”
沉举笑：“原来我和你这么早就认识了，真好啊。”
戚饰冷静点头，只是耳根却莫名其妙红了一片，戚父见状打算起身离开。
“不打扰你们休息，我们这些老东西也该走了。”
贺家家主也点头，“嗯，时间差不多了。”
戚父侧身去推格里芬女士的轮椅，动作轻车熟路，看得出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慢走。”沉举说。
戚父挥了挥手就推着格里芬女士离开病房，贺家家主则走在最后，却没有跟着前面两人出去，而是停在门口一脸纠结。
“贺伯伯，还有什么事吗？”
贺家家主一瞬间转变了四五个表情，尝试慈爱表情但是失败，只能回归面无表情的状态，尽量捏着嗓子说：
“举举，我承诺不会再让贺新知那混蛋做错事，并且永不将他选为贺家继承人，所以，请你不要赶尽杀绝好吗？”
贺家家主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干的荒唐事，虽然贺新知的病是误诊，并没有造成大范围影响，但把沉举掳走换器官是事实不能更改，只能赎罪。
他说出这一个请求的时候，沉举似乎看到了年迈父亲因儿子犯错弯下的脊梁，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对贺新知下手？
沉举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贺家家主不仅知道自己会对贺新知下手，还知道他有这个实力，所以才会请求自己手下留情……
逼得亲生父亲为自己求情，贺新知，你还真是好样的。
“贺伯伯您是一个好父亲，我答应您，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对他出手。”
贺新知虽然是书中鼎鼎大名的主角攻，没了继承人身份的他根本掀不起风浪。而他的好父亲先前放弃研究资料，应该也是为了在沉举面前卖好。
真是卑微啊。
“那就好，举举，你是个好孩子。”贺家家族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待会儿会有上面的人来找你，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老东西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最多让你签署保密协议。”
沉举了然：“是因为白床区那些仿生人吗？”
贺家家主点头：“对，贺建业是我的儿子，他犯的错就应该由我们贺家来承担，不应该牵连到你身上。”
他说完这句话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沉举静静坐在病床上沉思。
“贺家走下坡路是必然的，这不仅是因为人道主义，更是上面的意思。”沉举说。
皇室和元帅府。
戚饰：“嗯，对。”
他为沉举手中的蜂蜜水续杯。
沉举刚醒就能看到贺家家主，立刻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如若贺建业真的私造仿生人来控制政客，这件事曝光后整个贺家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然而贺家家主却能安然无恙坐在病房，甚至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所以……那几位是自愿让贺建业造仿生人，对吗？”
总有权势和财富在握的政客追求永生，然而这一切都隐藏在阴暗之下，甚至在帝国人遥远触及不到的边缘星系。
“放心，那几位已落网。”戚饰安慰。
“什么名义？”
“贪污。”
贪污，而不是进行人体实验。甚至就连实验室的细节都不敢公布，只是以贺新知为爱把沉举绑架到边缘星系这件事掩盖真相，想要大事化小。
“他们在白床区最深处发现了跃迁点，现如今还检测不出跃迁点的作用，举举，不要着急。”戚饰说。
他看懂沉举的表情，于是拉住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温热的玻璃杯上安抚他。
“三大家族的平衡已维持数百年，在我们没做好准备时不能打破，至少现在不能。”
所以贺家应该已经向上面、戚家和格里芬家族让了不少利，足以打动另外两大家族的利益分量可不小。
思及此，沉举忽而释然一笑。
“我知道了。”
“举举……”戚饰担忧看向他。
“无事。”
这些事他根本不需要管，贺家的准继承人是米切尔森，至少自己现在是安全的，不会被迫丢进下城区凌虐致死。
确认沉举已经平复好心情后，戚饰问：“饿吗？”
沉举刚喝了半杯蜂蜜水，但现在胃里依旧空空，于是点头：“饿。”
戚饰：“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喝点营养液。”
沉举：“……”
“那你说个毛线啊！”
他脱口而出，戚饰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旋即两人相视一笑，破了表面那层薄雾。
笑声止息后沉举倾身过去，伸出两只胳膊揽着戚饰的脖子，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戚饰，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沉举表情严肃，戚饰勉强点头，然后躲闪他的眼神。但他身体却没移动半寸，就这么僵直坐在病床旁，任由沉举揽着自己脖子。
“这些记忆与我有关？”
“嗯。”
沉举蹭了蹭他下巴。
以前柔顺软糯的小金丝雀现在却成了他的竹马，戚饰指尖动了下，侧着头咽了口口水。
沉举眼眸清亮，笑着问：“你在想什么？”
戚饰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树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问：“举举，你还会留下吗？”
沉举理所当然：“戚先生可是我的金主，我要是不留下，住哪？”
戚饰松了口气，也知道他这是在含糊揭过这件事，于是浅浅叹了口气。
沉举见戚饰一直不敢看自己，也没有他，而是强迫坐回了病床上，眼神扫过床头的粉色盒子，若有所思。
没能看到戚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举举，你现在在想什么？”戚饰用他刚才的问题反问回去。
沉举直截了当：“贺建业。”
戚饰：“……”
拳头硬了，恨不得现在就去鞭尸。
“后来他怎样了？”沉举问。
戚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实验室中枢销毁后，他也连带着一起死，源代码烟消云散。”
烟消云散，听见了吗？我说他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死了，别想死人！
“原来真死了啊。”沉举说。
戚饰：“……”
所以到底在失望什么？
他又从沉举手中把玻璃杯拿回来，试了下温度觉得有点低，索性走到饮水机旁又往里加了两大勺蜂蜜，然后冲入热水。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沉举，当时两人急剧下落时贺建业也追了过来，但那时火舌已经席卷了他的全身。仿生人的身体本来就脆弱，贺建业那具身体是半成品，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被烧没，但贺建业还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要触碰沉举，像是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戚饰不明白他当时想做什么，下意识把沉举揽入怀中，没想到贺建业居然被不明气流阻拦了去路。火焰包裹之下，那气流肉眼可见地从贺建业身上飘出，然后隔着戚饰直接没入了沉举的身体。
但沉举直到换新手术结束也一切正常，戚饰觉得那可能是高温扭曲空间导致他产生的幻觉，于是暂时把这件事搁置在一旁。
“贺建业和你到底在争什么？”
沉举看着戚饰接水的背影，眼神探究。
戚饰没有隐瞒，直接回答说：
“是戚女士生前留下的信物，这件事只有老一辈的人知道，据说戚女士也是因为信物才能获得帝国的全力支持。”
“那是怎样的信物？”
沉举不相信会有什么东西比剧情大神还要神奇，毕竟剧情大神可是拥有回溯时空的能力，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信物。
戚饰兑好蜂蜜水后回到床边，让沉举握着玻璃杯暖手，自己则坐在一旁拿了个桃子削皮。
“没有人知道信物长什么样，兴许只是一串精神代码或者是能影响人意识的霉菌。判断信物是否得到的表现方式是，只要拥有信物，就有可能强化自身各项数值，从身体到精神，甚至智力。”
他话音刚落，没想到一直不出声的系统虚弱反驳：
【……他才是霉菌吧，咱们虽然在书里，但好歹是星际社会，这么神经的事谁会相信？】
沉举即答：【贺建业。】
系统：“……”
于是系统又默默自闭去了。
沉举看着戚饰手上转动的水果刀，毛桃外那一层薄薄的皮被削下来，甜香的气味充斥着病房，他咽了下口水，问：“所以，为什么要让他们认为信物在你身上？”
戚饰削皮的手一顿。
第73章 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