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就是贵族学院。
  家世、财富、权势……取代了所有世俗的规则,背景深厚的学生能骑在老师头上,在学院里无所不能。
  而像邬也这样拿着奖学金进来读书的特招生,更是底层中的底层,还可能不幸地沦为少爷们的玩物。
  邬也低下头,有些迟缓地将课本翻到第一篇,浓密纤长的睫羽垂下,盖住了琥珀色眼瞳,他很困倦,没精打采地,用手撑住了额头。
  这样的他看上去好欺负极了,明显没在听课,讲台上的老师要求翻页时,也要反应半天。
  那么趁邬也这个迷迷糊糊的状态……可不可以做些什么呢?
  一只宽大的手掌,就在这个时候,从右边悄悄覆上了邬也纤细的手腕。
  手的主人是邬也的同桌。
  比想象中要柔润上许多的触感,让同桌没忍住捏了捏。
  多么漂亮的一截腕啊,他用手掌就能轻松握住,触感极好,像一段上好的美玉。
  他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摸起了邬也的手腕。
  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腕内-侧,那里皮肤最薄,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隐约走过……像藏在雪里的一条溪流,洁白美丽。
  同桌的每一次触碰都刻意放慢,他的指腹沿着腕骨凸-起的弧度游走,描摹画作似的,仔细感觉每一个细节。
  所以也能清晰感觉到,指尖下的脉搏快了一拍。
  同桌低笑,故意用指甲极轻地刮过那块皮肤,满意地看着对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可他又偏偏松了力道,只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贴了上去,任由那种细腻的触感从接触点一路烧进血液里。
  慢慢……
  变热。
  邬也半阖着眼,视界里是模糊的文字,困得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被同桌捞过去赏玩。
  或者说,他被揩油了,在转进伯明顿学院的第一天,被他的同桌。
  他还是很困。
  好在邬也还是先感觉到了热,于是蹙起眉,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别动,”同桌收拢手指,将邬也试图抽离的动作截在半途。
  他俯下了身,让自己的呼吸擦过腕间,唇几乎要贴上青色的血管,“到底是能贴上太子的,尝起来应该味道不错。”
  “但我可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同桌喃喃道:“还是个下-贱的平民。”
  同桌说话的声音,终于传进了邬也的耳朵里。
  半梦半醒中的他,眼珠子向下移,盯着自己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疑惑地看了一会。
  ……哪来的?
  首先,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确认了这是只别人的手。
  手的每根手指上都有层茧子,轻轻磨蹭着他的腕部,隔着层布料,都能感觉到指腹的粗糙质感。
  让他的腕部,成了被人把-玩在手里的玉器。
  邬也握着的笔发出咯吱的声音,转头看向手的主人——他的同桌。
  互相对视,对方表情坦然。
  “谢谢款待。”同桌笑着说道,咬字十分黏腻,语调轻佻至极。
  完全笃定了邬也不会反抗似的,那只手继续上移,摸到了邬也的小臂。
  那里的肉感是更柔软的。
  肌肤在掌下微微发烫,同桌贪婪地不肯放开,每一次触碰都带了点试探的意味……看看下次还能不能更过分。
  像是要确认这触感是否真实,又像是要深深刻进记忆里。同桌就这样抚摸着邬也的一只手臂,从匀称的骨骼线条,到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再到那一层薄而柔韧的肌理。
  怎么感觉,每一寸都令他着迷。
  “真的是男生吗,皮肤这么滑……”同桌的声音微哑,他感受着邬也因敏感而起的细微战栗,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指尖沿着小臂缓缓游走,越来越过分,又要往上了。
  邬也终于清醒过来,按住了那只手。
  “呀,”同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摸你,需要先收费吗?”
  “听说你被太子甩掉了,很缺钱吧。”
  第2章 第一个巴掌
  窗外有树叶被风卷着擦过玻璃,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邬也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同桌,制止同桌的力道不算重,这就显得……
  有些暧昧。
  同桌眼底的笑意加深,将半边身子压过来,脸凑近了邬也。
  他的外貌很优越,是贵族男子间很常见的俊美类型,但眉眼间又带着点阴郁的感觉,平时的生活应该不太得意。
  同桌的嘴唇贴到了邬也耳侧。
  “我不知道太子以前给你多少钱……”温热的吐息让邬也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同桌已凑得极近,他注意到,邬也右边的耳垂缀了粒小小的黑色耳钉。
  那枚耳钉幽幽缀在耳垂上,冷光流转间,显出了几分妖异感。
  说明他们已经靠得已经很近了。
  近到同桌能看清金属表面的光泽,随着邬也微微偏头的动作若隐若现。
  同桌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鼻尖几乎蹭到那颗小巧的耳钉,说话就有些昏头转向的:“既然你追到了学院里,就应该知道,这儿有很多像太子一样的贵族少爷。”
  “而太子他……”忍住想要含-住耳垂的欲-望,同桌缓缓道:“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过几天就要回来读书了,你只是替身而已,对么?”
  将那截圆润的耳垂吹到通红后,同桌才餍足地后仰,拉开距离。
  他看着邬也轻笑道:“跟我谈个好价钱吧,邬也,既然太子已经抛弃了你。”
  “你跟着我,还能在这所学院好好读书。”
  同桌的话音落地,邬也收回了按住他的手,似乎是某种默许的信号。
  这让男生的眼里划过欣喜,还搭在邬也小臂上的手掌继续抚摸。
  变本加厉地亵玩……
  同桌的手上移,捏住了邬也的手,再顺着指缝滑进去,严丝合缝地扣住,将企图后退的指尖攥得更紧。
  白玉般的指节被逼出淡粉色,却仍固执地留了半分空隙,直到同桌突然用拇指重重碾过虎口那处。
  相贴的十指骤然收紧。
  这个时候,邬也右手被牵着,还能活动的左手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同桌略微不解,同时眉心一紧,有种不妙的预感。
  课本重重合拢的闷响。
  邬也将钢笔咔哒一声扣进笔盒,羽睫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他忽然抬眼问道:“你很有钱?”
  “当然……”同桌再度勾起唇,笑得从容。
  “太子的派对上,”邬也的声音像把薄刃,冷冷地出了口:“你只配在角落弹钢琴吧?”
  “我见过你,太子的跟班。”
  玻璃珠似的琥珀色眼珠映出一个瞬间僵硬的笑,同桌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邬也一句话就揭穿了他的身份。
  他虽然也是有钱人,但与太子的阶级相差甚远,因为从小学钢琴,就时常被太子喊过去给大家助兴。
  “跟班”?
  是父母要求他务必奉承好太子,上议院议长的儿子,第一世家的继承人,抬手就能扼住同桌家族的咽喉。
  所以同桌从小跟在太子身后,说好听点是玩伴,其实就是个供人取乐的小丑罢了。
  邬也觉得他是跟班,倒也没错。
  但更让同桌难堪的是……邬也接下来扫了眼他的袖口。
  那上面印了个小小的标签,是学院统一制衣的标志。
  学院平时的制服有十几套,用料已经算是昂贵,半数以上的学生为了省事,都会选择由学院制衣。
  只有衣柜里的每套衣服都得量身定做,金贵到完全穿不了外面衣服的某些少爷,才会让家里的高级裁缝根据学院制服的款式重做,改成最顶级的剪裁。
  “你家连高级裁缝都请不起……”邬也嗤笑了声,“有钱?”
  前座男生肩膀在可疑地抖动,同桌沉着脸,自己袖口的统一标签突然变得刺目难堪,他下意识扫了眼邬也制服的袖口。
  却没在那看见应有的标签,反而绣了圈浅金丝线,将少年纤细的手腕衬得莹润如玉。
  邬也的制服是高级裁缝做的,同桌一怔。
  在他的认知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并不会为玩物关注到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除非……
  “太子上过你了?”同桌脱口而出。
  要是邬也已经爬上了太子的床,才有可能多得到些太子的关注,太子不会让自己的人在外面穿着寒酸。
  同桌失态地放大了声音,虽然还是在课堂轻声交流的范围内,但敏感的词汇一出口,附近的人就都投来了诡异的眼神。
  邬也深呼吸一下,攥紧了手中的课本,最后一次确认,自己课桌上没有零碎的小东西会掉在地上。
  然后他扬起书,朝同桌那张脸上狠狠砸去。
  书页划破空气,同桌甚至看见了邬也的手背因用力绷出了青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