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而且那样大的盛景,确实不是她能做到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程玉想到这一点,顿时心安,是太子洪福齐天:“殿,殿下是,是臣女有位老乡最近要离京,臣女陪伴她游玩放了纸鸢而已,而且只放几日。”
  所以绝对不是她,只要太子查就会发现。
  陆辑尘却不管那些:“昨天在半山腰求救的人也是你。”不是疑问。
  这?程玉一点不想多想昨晚的事。
  但又拿不准太子的意思。
  程玉咬咬牙,昨天的屈辱都化成可怜,半垂着头,露出洁白的脖颈,惹人怜惜地不说话。
  陆辑尘看着她。
  程玉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身体更加摇摇欲坠,她腿上本就带伤。
  就在她准备摔倒的时候。
  陆辑尘突然开口:“你今年多大了?”
  程玉错愕地抬头,既而羞涩地垂下:“臣女17……”脸上闪过一抹羞涩。
  “可有婚配?”陆辑尘声音如旧。
  “不曾。”她就知道,程玉心里几乎要飞起来了。
  “孤为你指一门婚事如何?”
  程玉闻言茫然地抬头,不明白怎么说到了这一句。
  刚刚不是……
  程玉心里突然没底,不知道该怎么接,什么是为她指一门婚事?刚刚不是在说她的善举,太子对她另眼相看,该是太子求娶自己才对?
  就算不是求娶,也该是良娣。
  她该不该自荐?
  万一不解风情的太子真为她指婚怎么办:“……臣女不懂殿下的意思。”
  陆辑尘嘴角的讽刺压都压不住:“那孤就说得明白点,孤怜你一心求嫁,招数频出,特给你指一门婚事。来人,去看看程小姐这次来时带的人中,谁与她年龄相仿,带上来。”
  “是。”
  程玉不明所以,但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又觉得太子没理由如此对自己才对。
  她确实做了一些事情,可都是对太子有利的,更何况昨日那边的吉兆,根本不是她做的!
  太子要做什么?“殿下……”
  很快,一位与程玉同行的苏家庄子上的小厮被带上来。
  小厮十七八岁,穿着跟马的行头,此刻被带到贵人面前,完全不明所以,惊吓得直接跪下:“奴,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玉茫然地不知殿下要做什么。
  陆辑尘看他一眼,点点头:“嗯,不错。你可有婚配?”
  程玉顿时惊得脸色苍白。
  不!不能这样!她,她就是做了什么也是为了太子好,太子不能这样对她,她都是为了太子。
  她即便有攀附的心思,可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太子不可以这样对她。
  太子不可以!
  小厮紧张得舌头都在打结:“回,回太子殿下……没有。”
  “那好,孤为你……”
  “殿下——”程玉发出凄凉的喊声。
  陆辑尘丝毫不受她影响:“孤以太子的身份,为你和程小姐赐婚,愿你二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小厮惊讶地抬头,又赶紧垂下:“奴才惶,惶恐……”
  陆辑尘声音柔和,一步步走下凉亭,太子蟒袍威严肃穆:“你们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一男一女,还见过,可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实在再好不过,不如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孤命你们现在成婚,结天地之好!”
  程玉眼泪都落下来了,不断摇头:“殿下,殿下,你不可……”
  陆辑尘骤然看向她:“你要抗旨!让孤‘问’你九族!”
  程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小厮不明所以,可也知道太子一言九鼎,太子竟给自己指婚自家表小姐?一时间连谢恩都不敢。
  稻田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太子殿下赐婚是天大的好事,还不谢过太子殿下。”
  小厮下意识开口:“奴才谢过太子殿下,奴才谢殿下恩典……”
  陆辑尘满意地点头:“起来吧。”
  程玉呆愣在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眼前的人又都是谁?
  陆辑尘讽刺地看着她:“算不算你求仁得仁?”
  程玉眼里盛满了泪水。不是……
  不该这样,她没有行恶,她……
  程玉噗通跪下:“殿下,殿下臣女知道错了,求殿下看在程家和苏家的面子上饶过臣女这一次,臣女以后定不敢再犯……殿下……”
  陆辑尘看着她,声音冰冷:“委屈了?”
  “臣……臣女不敢,臣女……”
  “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何况孤给你指婚是喜事,你委屈什么,觉得对方配不上你?那你多虑了,你要加注在孤身上的委屈,与孤现在为你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孤不止一次跟苏家和皇后说过,不要打孤的主意,不止一次暗示过你,少凑上来,你听了吗?!你没有,那你委屈什么,在孤眼里,你和他没有任何区别,孤都要忍着你在孤面前跳了这么多天,他又有什么不好,至少对方没有处心积虑地接近过你,对方干干净净,是你高攀!”
  (晚了,书发电)
  第380章 苏家惊恐
  程玉瞬间软在地上。
  她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干净?太子说一个跟马的奴才比自己干净。
  程玉不禁看过去。
  那人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没有抬头看她、没有要娶世家贵女的惊喜、也没有得偿所愿的喜悦,他在害怕,是在单纯的害怕。
  程玉浑身的精气神像瞬间被人抽走一样,原来她在太子眼里也是如此,甚至还不如对方,对方至少没有尾随过她……
  陆辑尘转身,大袖一挥,向外走去:“拉下去,成婚!”
  “是。”
  ……
  阳光温柔地洒在蜿蜒的山道上,不远处旌旗猎猎。
  陆辑尘站在皇家山庄外,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
  周围山峦叠嶂、松柏苍翠,山中鸟雀似乎也知道谁为王者,此刻静谧下来,群山以最恭敬的姿态迎接尊贵客人。
  陆辑尘神色淡淡。
  庄重的号角划破山庄的宁静。
  山下队伍号角相合。
  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入,旌旗飘扬、华盖如云,群臣、皇辇在后,队伍绵长肃穆。
  周启最先下车,笑着转身去扶皇后。
  皇后从车上下来,视线都在走来的太子身上,心中先升起三分怜惜:“怎么脸色还这么白?看着还不如刚上山那日好,可请过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周启也赶紧看向儿子,是看着与上山时没有变化,这算什么疗养:“太医院莫不是该换人了!”
  陆辑尘缓缓上前,拱手、俯身:“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辑尘身后的侍从跪:“臣等(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列队而上的百官跪,声音震起林中群鸟无数:“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鸟起飞,臣子忠臣,旌旗随风,权势至高处,站着的只有三个人。
  皇后却不看这些,她着急孩子的身体,一帮庸医!
  而且,她隐隐又从孩子身上感觉到了一层排斥,连好不容易会自称的‘儿臣’怎么又成了‘臣’。
  这是怎么了?
  皇后上前,握住儿子的手。
  陆辑尘不自在了一瞬,退又没有退开,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不太适应皇后娘娘毫不掩饰的亲昵。
  “身体怎么样?可有好转?”
  陆辑尘看着皇后娘娘担忧的样子,不得不开口:“回皇后娘娘,太医刚看过,无碍。”
  皇后不信,恨不得自己会把脉,给孩子看看才好。
  周启闻言已转身叫起,女人啊,就是关心则乱:“太子住在山上便有如此吉兆,定是我儿受命于天、感天撼地,上天才降下此等异象,以赞我大周后继有人!”
  刚刚站起来的群臣再次跪下:“天佑大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皇子、五皇子跪在最前面,牙都要咬碎,本来准备好的挑拨言辞,因父皇的定论,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皇上还活着!太子就开始造势,父皇还不管不问,父皇的心早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才会让一个半路认回来的野人上位!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才一点机会都没有。
  “走,随朕进山看看!”
  “是!”
  ……
  苏家大爷跟在父亲身后,几次私下看向太子的队伍,都没有看见程玉?
  可山下庄子上的人说,太子提前召了程玉上山,莫非太子没有带在身边,而是留在了庄子里?
  苏家大爷觉得那样也好,不枉他们帮她一把。
  如果表外甥女有此造化,倒也不失一桩好事,太子实在难以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