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曾伯渊在旁听磨镜二字，两眼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还好被旁边府兵一把扶住，不至于又栽了下去。
“有问题的分明是你！”朱伶接着说道：“我还见到你去偷那美貌娘子的手绢，你觊觎她的美色……”
刚刚说到此处，胡芷桃就细眉竖起，暴跳如雷：“你休得胡言乱语，我既已嫁入曾府，自然会恪守妇道在云门寺为曾家数十口人吃斋念佛，为人做事光明坦荡。什么磨镜之癖，不过是你小女儿家的幻想！”
“别吵了！”姬明荣怒道：“最烦尔等小女子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将手中那两枚锥子形状的条状物体拿到她们眼前，贴近：“若无人愿意告诉我这是什么，今日你俩人都难逃一劫。”
第三卷 第10章
最终她二人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姬明荣只好令人将胡芷桃与朱伶先带下。他与过岸亲随要独占云门寺右院，因此在受害者遗体被送入宝塔焚化之后，关在右院中的婢女雅容，疯汉潘枫连带朱伶与胡芷桃都被移送去中庭那处未被火灾殃及的左书房中。
但朱伶说得没错，胡芷桃所居禅房的确也有朱伶同住的痕迹，县令夫人所居禅房内洁净幽暗，天光被繁复窗棂分割成明明暗暗的光斑落在木质地板上，姬明荣站在明暗光影之间，伸手轻轻拨开床榻前低垂暗蓝帷幕，软褥幽香，只见床头放着两只绵绸丁香枕，他弯下腰去细看，两只枕头上均沾染有女人的发丝，朱伶睡在内侧发丝干燥柔软，而胡芷桃睡在外侧，发质青黑油亮。
姬明荣四下环顾，左院的禅房两边墙壁均是糊以竹纸，中间填充可吸音的稻草，这样的木墙轻巧隔音，似乎还能做成一道门，需要时将门向两侧推开，就能将两间禅房组成更大的一间。他走上去尝试将其中一面墙壁左右滑动，眼前果真再出现一间禅房，房间中央一名矮胖妇人正端坐软塌上，低头缝补手中长袍。姬明荣认得，那正是在早晨刚刚被关押起来的张弘文之妻，她抬头看向姬明荣的瞬间，满脸忧伤，而后惊骇，放下手中衣袍慌慌张张站起来向姬明荣行了一礼，看得出她是名老实巴交的妇人。
“张夫人，你可知这扇墙壁其实是木门？”姬明荣和善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妇只觉得这木头和纸糊的墙壁看上去不够坚固，但不曾注意木墙就是木门这一点。”张夫人向他再行一礼：“我们夫妇二人是在朋友邀约下第一次来此斋戒小住，原本计划也只是住一两日，不料却拖到现在，夫君还深陷凶杀案中，小妇素日听闻岭南道节度使品德高洁，行比伯夷，还望大人能早日破案抓获真凶，还我夫君清白。”
姬明荣微微颔首：“我也相信你夫君并非是杀害阳雁的真凶。不过夫人，你夫妇二人这几日可有离开禅房的时候？”
“在阳鸢师父封闭左院之前，我们每日都会离开禅房一些时候，夫君清早都带我在云门寺中散步。云门寺前庭中的诸尊佛像雕刻精美，也是值得慢慢鉴赏的。”张夫人说道。
“那么阳雁被害那天清晨，你们夫妇可曾出去过？”
“我记得前一晚潮阳县码头烧成一片，到早晨还有不少烟尘飘到山上，清晨时夫君说满天尘雾出门散步嗓子会痛，于是就没有出去。”
“这样说来，凶手要带血短剑放入你们禅房中，也是凶案发生之后的事。”
“是，那日上午我们被青叶师父都叫出了禅房，在左院中听阳鸢大师说主持圆寂一事，后来县令夫人与柯醒被带走问话，众人慌乱成一片，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凶手趁乱将凶器放进我们房中。”
姬明荣思忖片刻，走近那可移动的木墙研究了一番，墙上并没有如同他所料想那般出现血迹。若凶手连短剑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那么他手上也应当同样沾有血迹才对。想到此处，姬明荣走向禅房另外一边，张氏夫妇所居禅房和胡芷桃的一样，左右两侧均是可移动的木墙，因此他也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另一扇门。高瘦的柯醒与他美丽的娘子正坐在茶案前煎茶，一侧墙壁突然被推开，露出两个人影来，两人均吓得大叫一声。
“这是柯公与柯夫人，是我与郎君的好友。”张夫人介绍道：“也是柯公邀请我们夫妇二人一同来云门寺的。”
姬明荣问：“你就是阳雁死那日清晨被老和尚带走问话的那位柯醒？”
“回大人话，是我。”
“他们为何要找你问话？”
“大人，是因为柯醒的身形与凶手的有几分相似。”
“哦，对，他们还找了县令夫人，也是因为夫人与你一样身形高瘦，像名男子。”姬明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突然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木墙是门？”
“大人，我们现在就知道了。先前是不知道的。”柯醒答道。
“的确，刚刚你们两叫声能惊扰这寺中众神。”他说完这话，回头一看，这侧的木门上依然干干净净，并没有沾染什么血迹。
姬明荣不假思索地回到张夫人的禅房，去查看她禅房的正门。半响后脸色大变，云门寺修建百年，禅房木门风吹雨打木框早就发黑油亮，那门框上果真有小块黑色的血印，但若不仔细查看绝看不出端倪。
“张夫人，你可曾见过任何人进过你的房间？”
“不曾有人呀。”张夫人面色犹疑：“大人可是发现了凶手的线索？”
姬明荣摇摇头：“未曾，我还得再回去想想。”说罢他将手缚在身后离开左院。
那县令曾伯渊竟然还在右院中等他，一见姬明荣立即上前点头哈腰：“大人，有关关梨青一事，下官还有事想要禀报。”
“杀人凶手关梨青？你可是想问若凶手再伺机作案，我们是否服软要放掉她？”
“这只是其一。”曾伯渊道：“还有一事，下官也想禀报。”
“说来听听？”
“现在潮阳县牢狱中的关梨青，说她并不是关梨青。”
姬明荣听了满脸不解，边向前走，边冷笑道：“那曾大人你认为她是不是关梨青呢？”
曾伯渊缓步跟在身后，弓腰姿态卑微，但他在犹疑了片刻，还是毅然说道：“下官认为，她从一开始在唐家为婢时就不是关梨青了。”
姬明荣突然停下来：“那她是谁？”
“下官不知，她也不肯说。”
“可笑可笑。”姬明荣摇头晃脑大笑几声：“若她不是真的关梨青，云门寺凶徒杀人如麻要救的就是个假货。曾大人，你想他们可愿意吗？”
“下官猜测，就连云门寺的凶徒也不知道牢狱中的关梨青并非是他们想救之人。”曾伯渊沉声答道：“若他们知道了，也许就不会为此再杀人了。”
“曾大人，杀错了这么多人，换做是你，你会认错么？”姬明荣冷声问道。
“大人，下官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只会觉得你是在诓骗我。”
“因此，你若是想他们停手，先得向他们证实，潮阳县牢狱中的人是谁。”
第三卷 第11章
当夜，一队县衙捕快护送一辆被帷幕裹得密不透风的肩舆来到通往云门山的索道处，山路崎岖艰险，虽肩舆中的人份量并不重，也让几名轿夫抬得叫苦不迭。
曾伯渊带着几名府兵迎风站在云门寺外，山顶狂风吹得官袍袍紧紧贴住他圆滚的肚子，在身后高高鼓起犹如旗幡激荡。他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一只竹筐渐渐从浓雾中显出来，曾伯渊挥挥手，身后四名府兵上前将竹筐中的人拉了出来。
“关小娘子。”曾伯渊说道：“或者你真不姓关，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不如就叫我关小娘子好了。”她皱巴巴的脸抬起来，眼神狡黠：“你带我来此处有何用意？”
“让那些想要救你出去的人，好好看看你的样子。”曾伯渊冷冷哼了一声，挥手让府兵将她带入寺内。关梨青也微微一笑，低下头，她依然身穿囚服，手脚因常年带有镣铐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她比上次在农家柴房见到时更显枯瘦萎靡，与其说府兵押解不如说是被搀扶着穿过朱漆大门，颤颤巍巍踏上云门寺白石台阶。
青叶与三师兄青杞在前庭礼佛完毕，眼看关梨青被府兵带来，女子手脚上的镣铐均未解开，每走一步都极为沉重而艰难，铁链拖在白石台阶上，杂乱碰撞叮当着响。青叶与青杞面面相觑不知何解。
那铁链拖地的声音在夜间极为刺耳，因此也诱来，左院众人三三两两地跑出来看。
孙娘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回到了厢房，她的任务是受李谈云之命保护秦抒娘，秦抒娘已死，她还需费心将害死她的凶手找出来，至于其它的事都与她无关。
柯醒带着夫人站在一群香客后面，直愣愣地看着枯瘦的关梨青极为艰难地走进右院，直到他的夫人在身后扯了扯衣袍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这才是真正的枯瘦如柴。”柯醒嘀咕着，这才收好窥探之心随夫人离去。
“有问题的分明是你！”朱伶接着说道：“我还见到你去偷那美貌娘子的手绢，你觊觎她的美色……”
刚刚说到此处，胡芷桃就细眉竖起，暴跳如雷：“你休得胡言乱语，我既已嫁入曾府，自然会恪守妇道在云门寺为曾家数十口人吃斋念佛，为人做事光明坦荡。什么磨镜之癖，不过是你小女儿家的幻想！”
“别吵了！”姬明荣怒道：“最烦尔等小女子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将手中那两枚锥子形状的条状物体拿到她们眼前，贴近：“若无人愿意告诉我这是什么，今日你俩人都难逃一劫。”
第三卷 第10章
最终她二人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姬明荣只好令人将胡芷桃与朱伶先带下。他与过岸亲随要独占云门寺右院，因此在受害者遗体被送入宝塔焚化之后，关在右院中的婢女雅容，疯汉潘枫连带朱伶与胡芷桃都被移送去中庭那处未被火灾殃及的左书房中。
但朱伶说得没错，胡芷桃所居禅房的确也有朱伶同住的痕迹，县令夫人所居禅房内洁净幽暗，天光被繁复窗棂分割成明明暗暗的光斑落在木质地板上，姬明荣站在明暗光影之间，伸手轻轻拨开床榻前低垂暗蓝帷幕，软褥幽香，只见床头放着两只绵绸丁香枕，他弯下腰去细看，两只枕头上均沾染有女人的发丝，朱伶睡在内侧发丝干燥柔软，而胡芷桃睡在外侧，发质青黑油亮。
姬明荣四下环顾，左院的禅房两边墙壁均是糊以竹纸，中间填充可吸音的稻草，这样的木墙轻巧隔音，似乎还能做成一道门，需要时将门向两侧推开，就能将两间禅房组成更大的一间。他走上去尝试将其中一面墙壁左右滑动，眼前果真再出现一间禅房，房间中央一名矮胖妇人正端坐软塌上，低头缝补手中长袍。姬明荣认得，那正是在早晨刚刚被关押起来的张弘文之妻，她抬头看向姬明荣的瞬间，满脸忧伤，而后惊骇，放下手中衣袍慌慌张张站起来向姬明荣行了一礼，看得出她是名老实巴交的妇人。
“张夫人，你可知这扇墙壁其实是木门？”姬明荣和善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妇只觉得这木头和纸糊的墙壁看上去不够坚固，但不曾注意木墙就是木门这一点。”张夫人向他再行一礼：“我们夫妇二人是在朋友邀约下第一次来此斋戒小住，原本计划也只是住一两日，不料却拖到现在，夫君还深陷凶杀案中，小妇素日听闻岭南道节度使品德高洁，行比伯夷，还望大人能早日破案抓获真凶，还我夫君清白。”
姬明荣微微颔首：“我也相信你夫君并非是杀害阳雁的真凶。不过夫人，你夫妇二人这几日可有离开禅房的时候？”
“在阳鸢师父封闭左院之前，我们每日都会离开禅房一些时候，夫君清早都带我在云门寺中散步。云门寺前庭中的诸尊佛像雕刻精美，也是值得慢慢鉴赏的。”张夫人说道。
“那么阳雁被害那天清晨，你们夫妇可曾出去过？”
“我记得前一晚潮阳县码头烧成一片，到早晨还有不少烟尘飘到山上，清晨时夫君说满天尘雾出门散步嗓子会痛，于是就没有出去。”
“这样说来，凶手要带血短剑放入你们禅房中，也是凶案发生之后的事。”
“是，那日上午我们被青叶师父都叫出了禅房，在左院中听阳鸢大师说主持圆寂一事，后来县令夫人与柯醒被带走问话，众人慌乱成一片，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凶手趁乱将凶器放进我们房中。”
姬明荣思忖片刻，走近那可移动的木墙研究了一番，墙上并没有如同他所料想那般出现血迹。若凶手连短剑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那么他手上也应当同样沾有血迹才对。想到此处，姬明荣走向禅房另外一边，张氏夫妇所居禅房和胡芷桃的一样，左右两侧均是可移动的木墙，因此他也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另一扇门。高瘦的柯醒与他美丽的娘子正坐在茶案前煎茶，一侧墙壁突然被推开，露出两个人影来，两人均吓得大叫一声。
“这是柯公与柯夫人，是我与郎君的好友。”张夫人介绍道：“也是柯公邀请我们夫妇二人一同来云门寺的。”
姬明荣问：“你就是阳雁死那日清晨被老和尚带走问话的那位柯醒？”
“回大人话，是我。”
“他们为何要找你问话？”
“大人，是因为柯醒的身形与凶手的有几分相似。”
“哦，对，他们还找了县令夫人，也是因为夫人与你一样身形高瘦，像名男子。”姬明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突然问道：“那你可知道这木墙是门？”
“大人，我们现在就知道了。先前是不知道的。”柯醒答道。
“的确，刚刚你们两叫声能惊扰这寺中众神。”他说完这话，回头一看，这侧的木门上依然干干净净，并没有沾染什么血迹。
姬明荣不假思索地回到张夫人的禅房，去查看她禅房的正门。半响后脸色大变，云门寺修建百年，禅房木门风吹雨打木框早就发黑油亮，那门框上果真有小块黑色的血印，但若不仔细查看绝看不出端倪。
“张夫人，你可曾见过任何人进过你的房间？”
“不曾有人呀。”张夫人面色犹疑：“大人可是发现了凶手的线索？”
姬明荣摇摇头：“未曾，我还得再回去想想。”说罢他将手缚在身后离开左院。
那县令曾伯渊竟然还在右院中等他，一见姬明荣立即上前点头哈腰：“大人，有关关梨青一事，下官还有事想要禀报。”
“杀人凶手关梨青？你可是想问若凶手再伺机作案，我们是否服软要放掉她？”
“这只是其一。”曾伯渊道：“还有一事，下官也想禀报。”
“说来听听？”
“现在潮阳县牢狱中的关梨青，说她并不是关梨青。”
姬明荣听了满脸不解，边向前走，边冷笑道：“那曾大人你认为她是不是关梨青呢？”
曾伯渊缓步跟在身后，弓腰姿态卑微，但他在犹疑了片刻，还是毅然说道：“下官认为，她从一开始在唐家为婢时就不是关梨青了。”
姬明荣突然停下来：“那她是谁？”
“下官不知，她也不肯说。”
“可笑可笑。”姬明荣摇头晃脑大笑几声：“若她不是真的关梨青，云门寺凶徒杀人如麻要救的就是个假货。曾大人，你想他们可愿意吗？”
“下官猜测，就连云门寺的凶徒也不知道牢狱中的关梨青并非是他们想救之人。”曾伯渊沉声答道：“若他们知道了，也许就不会为此再杀人了。”
“曾大人，杀错了这么多人，换做是你，你会认错么？”姬明荣冷声问道。
“大人，下官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只会觉得你是在诓骗我。”
“因此，你若是想他们停手，先得向他们证实，潮阳县牢狱中的人是谁。”
第三卷 第11章
当夜，一队县衙捕快护送一辆被帷幕裹得密不透风的肩舆来到通往云门山的索道处，山路崎岖艰险，虽肩舆中的人份量并不重，也让几名轿夫抬得叫苦不迭。
曾伯渊带着几名府兵迎风站在云门寺外，山顶狂风吹得官袍袍紧紧贴住他圆滚的肚子，在身后高高鼓起犹如旗幡激荡。他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一只竹筐渐渐从浓雾中显出来，曾伯渊挥挥手，身后四名府兵上前将竹筐中的人拉了出来。
“关小娘子。”曾伯渊说道：“或者你真不姓关，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不如就叫我关小娘子好了。”她皱巴巴的脸抬起来，眼神狡黠：“你带我来此处有何用意？”
“让那些想要救你出去的人，好好看看你的样子。”曾伯渊冷冷哼了一声，挥手让府兵将她带入寺内。关梨青也微微一笑，低下头，她依然身穿囚服，手脚因常年带有镣铐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她比上次在农家柴房见到时更显枯瘦萎靡，与其说府兵押解不如说是被搀扶着穿过朱漆大门，颤颤巍巍踏上云门寺白石台阶。
青叶与三师兄青杞在前庭礼佛完毕，眼看关梨青被府兵带来，女子手脚上的镣铐均未解开，每走一步都极为沉重而艰难，铁链拖在白石台阶上，杂乱碰撞叮当着响。青叶与青杞面面相觑不知何解。
那铁链拖地的声音在夜间极为刺耳，因此也诱来，左院众人三三两两地跑出来看。
孙娘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回到了厢房，她的任务是受李谈云之命保护秦抒娘，秦抒娘已死，她还需费心将害死她的凶手找出来，至于其它的事都与她无关。
柯醒带着夫人站在一群香客后面，直愣愣地看着枯瘦的关梨青极为艰难地走进右院，直到他的夫人在身后扯了扯衣袍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这才是真正的枯瘦如柴。”柯醒嘀咕着，这才收好窥探之心随夫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