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抱着白荔,看着人单纯的样子,忍不住哄骗他,“每天都弄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第28章 腻了疼也忍着
  天亮的时候,白荔能触及到的视线还是一片昏暗。
  紧闭的窗帘将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模糊看见房间陈设的轮廓,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苏堂玉的家里。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不是在没有遮挡物的大办公室里,这个认知让白荔安了心。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怀里是空的,苏堂玉不在床上。
  白荔听见浴室传来响动,他才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三十分。
  他从床上坐起,习惯性地要起床穿衣去洗漱,脚尖落地的那一刻又忽然想到,自己昨天下午已经同林淼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是啊,他请假了。
  空闲下来的白荔总是无所适从,他呆坐在床上,缓过劲来后,身体的酸涩开始侵入了他的意识。
  以前每次做完好像没有这段时间这么累的,是因为最近比之前担忧的事情更多了吗?
  白荔揉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还是怪怪的。
  昨晚的感觉依旧清晰明了。
  像是待在身体里还没有出去。
  白荔难耐地涨红脸,抱着苏堂玉的枕头,往男人睡的位置挪了挪。
  近来他闻到什么味道都想吐,唯独贴近苏堂玉的时候才会觉得安心。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白荔困倦的双眼在被窗帘层层遮住光线的黑暗里,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
  最近总是很困。
  再睁开眼睛,房间已经被透亮的阳光装满。
  白荔发现自己彻底地睡到了苏堂玉的位置上,本该平分的被子也被他卷到了一边,不过大部分都落了地了,倒也没多少盖在他的身上。
  白荔补了一个回笼觉后,现在精神好点了。
  他习惯性地爬起来找苏堂玉,本来以为对方已经去上班了,没想到男人竟然还在房间里。
  他坐在一旁的书桌办公,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书房。
  白荔莫名的因为见到这样的场景而感到满足,还没开口说话,苏堂玉已经先一步抬眸看了过来。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昨晚自己在办公桌上看到的那副金色的细边眼镜,狭长的双眸朝自己望过来时带着分辨不明的情绪。
  阳光落在他身上泛着夺目的金光,白荔心跳鼓动,垂眸不敢看那样颜色鲜明的他。
  “过来。”
  白荔听见他这样说,却在他紧紧盯视的目光的下,不知怎样才能把裤子穿好。
  犹豫了一会儿,男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了,“什么意思?”
  “我的裤子,在柜子里。”
  白荔辩驳自己不是故意不过去,实在是裤子没穿出不去。
  可能是这句话对于苏堂玉来说实在太可笑了,男人闻言唇角扬起,“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和昨晚比起来,苏堂玉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白荔第一次见他这样温和无奈的笑,看着看着便呆呆地红了脸。
  “你哪里我没吃过?装什么?”
  白荔闻言,藏在被子里的脚趾蜷缩又开花,他顶着热热的脑袋下了床去,又撅着屁股在床边和床底下找了半天的拖鞋,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功夫。
  苏堂玉却没再催促,只是看着。
  青年着急忙慌的模样像只小兔子,忙忙碌碌了半天才在床底下扒拉到一只鞋子穿好。
  苏堂玉瞧着他,手中的黑色签字笔在指尖旋转。
  “先生,我过来了。”
  白荔在他面前站好,见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眸,又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于是伸手摸了把脸颊。
  “拿着。”
  白荔的视线顺着他的声音往桌上看去。
  落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新的银行卡。
  看到银行卡,白荔才想起自己昨晚确实同他借了钱,还没说谢谢,又听见苏堂玉说,“以后给你的钱都定时打在这张卡里。”
  “……嗯。”
  白荔拿过卡,有些过意不去,奶奶的病情摆在那里,他再也说不出那种不要那么多钱的话。
  “这些钱,以后我会努力赚钱还给先生的。”
  “……”
  苏堂玉倒没和往日一般再说什么嘲笑的话,目光又从他的身上重新移回手中的文件,“听酒店那边说,你请了半个月的假。”
  白荔没想到苏堂玉会知道得这样快。
  这些不好说的事情,解释起来就有装可怜的嫌疑,不过苏堂玉大概率对他的事情不会太感兴趣的。
  白荔将卡攥到手心里,点了点头,“我奶奶身体最近不太好,我想在医院陪她几天。”
  苏堂玉抬眸瞧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着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白荔一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直接离开,他站在那儿踌躇了一会儿,看见男人眉宇微蹙。
  他独自坐在那里,平常站起来高大伟岸的他,此时看起来也仿佛笼罩着孤独。
  周榕溪说,苏堂玉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
  白荔都不敢想那种童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时候他还这么小,怎么承受得了那种打击。
  白荔想起自己父亲离世的那两年。
  那两年是他度过的最绝望的日子。
  父亲离开,母亲带着弟弟不知所踪。
  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那时他为了养活自己和浑身是病的奶奶,又想要继续读书,放学就去做兼职,根本没有空伤心。
  虽然最后因为四处逃债而放弃了学业,但同时他好像也顺利渡过了一段失去父亲,家破人亡的痛苦。
  等再想起来,已经不会伤心了。
  他是这样过来的,可他完全想象不到那对幼年的孩子来说是一种怎样的痛。
  他无法跟童年的苏堂玉感同身受,却依旧替他感到难过。
  “干嘛用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男人不悦的出声提醒,让白荔对自己的同情感到羞愧。
  怕苏堂玉会多想,他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白荔其实还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比如昨天那个前男友的事,比如他们会不会和好。
  如果他们和好的话,那自己该怎么办。
  如此种种的话,他又没有资格提出来。
  白荔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毕竟那位前男友比自己在苏堂玉心里重要千倍万倍。
  白荔怕自己问了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立刻断在这里。
  白荔不敢说。
  “那我先出去了,先生,您工作吧。”
  白荔慌忙离场,又被他叫住。
  “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对他的行程感兴趣,白荔有些高兴,他又回到办公桌前,老老实实地回答苏堂玉的话,“应该是要晚上了。”
  “天黑之前我要做,你看着办。”
  “……嗯。”
  白荔赤红了耳根,“我知道了。”
  是了,大约也就是这样的事情了。
  白荔失落之余又觉得庆幸,好在苏堂玉暂时还没有腻了自己。
  昨日的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在突然之间转凉。
  路边的积水没有及时褪去,山风转眼就带上凌厉刺骨的冷意。
  白荔出门时带了一件外套,原还敞着透气,这会儿老实地扣上了扣子。
  今天苏堂玉在家,司机先生便只送他一个人出门。
  白荔对坐车这件事感到头疼。
  他晕车的症状根本没有好,可是不坐车,徒步下山太累了。
  白荔上了车,今天比他想象得要好受些。
  半道上他开了一点车窗,大批量的风灌了进来,吹得他的额头凉凉的,也带掉了他晕车的症状。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司机临走之前嘱咐了他一句,“您回来的时候告知我一声,我好早点来接您。”
  白荔笑,“好的。”
  没到规定的探视时间,白荔进不到病房里去。
  他只能在医院里、走廊外,以及住院部门口到处等待。
  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什么都没有发生,奶奶没有任何意外。
  白荔在住院部门口找了张椅子坐,放空的时间他又在想,自己不去上班,光坐在这里等待是不是不对。
  他应该去赚钱的。
  无论是上班,还是清闲下来的时刻,白荔总在往相反的方向去想,好像自己做什么都不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变得有些消极了。
  八点钟的太阳准时出来将冰冷的医院包围。
  温度这会儿才上升了一些。
  医院一大早便是人来人往的,白荔坐在那儿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他站起来往icu病房的那层楼去,等了许久的电梯,出来的还是推着患者的医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