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韩渡仍然没有说话。
  “嗯?”魏从峥手上用了点劲。
  “我想喝酒。”韩渡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开口道。
  “好。”魏从峥在韩渡的肩上亲了亲,拿起一旁的手机,让张垚送几瓶酒上来。
  张垚送上来的是两瓶白葡萄酒,放在了卧室门口,随后就退回了一楼。
  在魏从峥下床去取酒时,韩渡睁开眼,翻身拉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的软垫下取出一只手枪,他刚把枪拿到手中,一抬头,魏从峥已经回身看他,手里还各拎着一瓶酒。
  韩渡不料他回头得这么快,当即举枪对准他,心跳如擂鼓:“别动!”
  魏从峥的目光从直径狭窄的枪口幽幽飘到韩渡脸上,眼里像有寒锋,却很快被漫不经心的笑覆盖:“不喝酒了,改玩射击?”
  见魏从峥还要往自己这边走,韩渡立刻将枪口往上提,吓得从床上坐起来,再次喝止他:“别动,再过来我就开枪了!”可是他忘了自己不着寸缕,这么一来,被子从他腰间滑落,整个人暴露在了空气中。
  春光乍泄,魏从峥的视线放肆地在韩渡胸前逡巡,看清自己留在那上面的斑斑点点后,微微垂目,笑道:“先把衣服穿上,不然我忍不住。”
  韩渡抓起被子掩在身前,拿枪的手有些颤抖,他竭力稳了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我?”
  “因为你不听话。”魏从峥道,“惩罚你又有点可惜。”
  “所以你就用这种卑鄙手段?!”
  “我是太喜欢你了。相信我,这种手段已经是最温柔的。”魏从峥诚恳地看着韩渡,那模样就差举手发誓了。
  “你放屁!”韩渡怒道,“你不如也打断我一条腿。”
  “好让你跟沈照夫唱夫随?”魏从峥冷哼一声,快步走来,把葡萄酒扔在床上,握住枪管,将枪口对准自己胸膛,“不愿意你就开枪,一颗子弹下去,一了百了,我死了,你也跟我一起下地狱。”
  韩渡的食指扣在扳机上,几次要按下去,可是直到他从食指到手臂、到整个人都在抖动,始终无法按下扳机。
  魏从峥勾起唇角,将他手里的枪夺走,放回抽屉,转身把身体僵硬的韩渡搂进怀里,然后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韩渡整个人陷进床里,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
  他抓紧身下的床单,腰腹向上挺起,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呃呃”声。
  魏从峥将手指伸进韩渡发间,闻着发丝里清新如甘柠的香味,覆在韩渡身上,毫不留情面地向前顶刺。
  屋里仍是一片漆黑,没有人去开灯。视线范围内,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彼此。
  被浪翻滚间,葡萄酒瓶带着冰冷的触感滚至韩渡手边,他嘴唇微动,手指一点点挪过去,摸到酒瓶,用力攥住。
  葡萄酒瓶砸中魏从峥的额头时,两人几乎同时结束。床单在他们身下渐渐洇湿。
  鲜血从魏从峥头上缓缓流下来,落到他的眼角,被他用手指抹去。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率先移开眼。
  半晌,魏从峥声音低哑中带着恣狂:“把精力花在这种小打小闹上,你不如刚刚就杀了我。只要我没死,这三年就由不得你选。”
  “我迟早要杀了……呃!”韩渡话没说完,又被他“教训”了一记。“下流!”韩渡怒骂。
  “骂来骂去只会这两句,都没点新鲜词。韩渡,你看起来都有点可爱了。”魏从峥将沾了自己鲜血的手涂抹在韩渡胸前,“想杀我可以,看你的本事。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讨够本。”
  第60章 雨季将至确实不怎么合适
  魏从峥这次在温昌待了一周。
  一周里,他没有去公司露过面,只是把成东军和一些重要高层召集到了别院,在客厅里简单交流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他也只说了几句话,大多数时候还是韩渡在跟这些人交流。
  等所有人都离开别院,韩渡一只脚已经迈上了楼梯,却被魏从峥拦腰抱了起来,扔进了沙发。
  晨光在韩渡眼前乱晃,他趴在沙发里,麻木地承受着身后的侵袭,这一来又是一上午过去。
  下午,许久未见的王舍回来报道。他脸色青白、神情憔悴,看样子这几天也不好过。
  王舍简明扼要地向韩渡汇报这些天公司的情况,一切过渡平稳,没有因为韩渡的离开受到影响。
  韩渡听汇报的时候,魏从峥就坐在他旁边,将韩渡的一只手握在掌心,旁若无人地端详把玩。
  两人也并非每时每刻都捆绑在一起。魏从峥此行来蒲贡,也有自己的事,从第四天开始,他频繁离开别院,带走张垚和一批警卫,一走就是大半天。这段时间就是韩渡难得放松喘息的时候,他也尝试过离开别院,周协没有拦他,只是会全程陪同,像看守犯人一样,而且要求他在魏从峥回到别院之前,必须提早一刻回去。
  魏从峥在以一种无孔不入的方式,让所有身边人都知道韩渡的身份——不管韩渡在外扮演着什么样的社会角色,一旦他需要,就必须切换成他的情人。
  韩渡意识到了这点,但什么也阻止不了。
  这天,韩渡从公司回来,手机里收到了乌季平的短信,乌季平果然被动离开了温昌,目前正在莱农寻找住处。当初约定的一起去莱农采风,结果现在只有乌季平一个人去成,韩渡百感交集,问他在莱农过得如何,安全有没有受到威胁。
  乌季平让他放心,说自己在莱农有认识的朋友,安全方面没有问题。然后询问韩渡:那个男人是谁?
  韩渡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回廊上,看着这条短信,意识到自己面临两种选择。
  作为情侣,他理应实话实说,告诉乌季平真相,然后听候对方的决定。但是这样不仅对乌季平来说有些残忍,对他自己也是。
  说到底,这不是一件能够去权衡的事,韩渡没有犹豫多久,一五一十地将真实情况编辑发送了过去。之后,他放下手机,拿起身边的酒瓶,一个人对着院子喝了起来。
  夜风清凉,酒水也凉,大半瓶下去,浇熄了韩渡心里的郁火。
  穿越过来快有一年了吧,这具身体的酒量还是不怎么样,韩渡无奈地感受胃里的变化。他望着庭院里葱绿的植物,忽然发觉这一年发生的事都快抵得上他过去二十几年了。这么想着,他缓缓靠在了廊柱上,不时继续喝上一两口。
  韩渡是被人抱回卧室的,他醉着将头枕在对方胸口,双脚悬空,微微颠簸着上了二楼,随后落入了柔软的床榻。
  直到他感觉身上一沉,脖间有吻落下,他才勉强挽回意识,屈肘反抗。
  魏从峥撑在他上方,一只手撩开韩渡额头上的碎发,眼中带笑:“不醉了?”
  “上午做过了……”韩渡大脑昏昏沉沉,像无法聚焦的相机镜头。
  “所以呢?”魏从峥拨弄起韩渡散在枕头上的发丝,语气轻慢。
  韩渡没有再回答,他醉卧在床里,侧身去躲这人的手。
  “看你还有精力跟别人谈情说爱。”魏从峥来到韩渡脚边,帮他把鞋脱掉,双手沿着韩渡小腿,蛇行着升向腿根……
  一小时后,韩渡浑身湿透,大汗淋漓地趴在床上喘息。
  “你监视我。”韩渡已经清醒过来,他想翻身推开魏从峥,可是被对方牢牢困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刚做完一场,还是在韩渡喝醉后十分乖巧配合的情况下,魏从峥心情非常好,此时把人搂在怀里,笑道:“你就在我眼皮底下,我为什么要监视你?”
  “你在乌季平身边安插了人?”虽是问话,韩渡已经十分笃定。
  魏从峥在韩渡嘴角落下一吻:“聪明。”
  韩渡闭上眼,失去了跟他交流的欲望。
  “韩渡,乖一点,别背着我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魏从峥这话说得轻松随意,却暗含威胁警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韩渡讽刺道。
  魏从峥淡笑,并不为韩渡的讽刺着恼,手指勾勒着韩渡的唇形:“我们不一样。再说这种话,我就堵住你的嘴。”
  韩渡目光一沉,不再开口。
  月光倾洒在回廊的地板上,光脚一路走来,能感受到脚底的潮气,仔细看去,会发现木地板上浮起了一层细小的水雾。韩渡从卧室出来后,披上衣服回到庭院,拿回之前丢在这里的手机。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乌季平打来的。韩渡点开跟乌季平的对话框,发现乌季平也发了一段长度不下于他的文字。
  韩渡一行一行看下去,最后一行是:“没关系,我等你。”
  等?
  韩渡继续往回廊前方走。他记得上一个这么跟他说的人还是乔斌,那个热情开朗的大学生。刚分开那阵子,两人确实还有些联系,后面见的少了,慢慢就断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