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为什么啊!她也是我亲孙女啊?还有她妈妈……”
  “爸,我求你了,不要把岁岁牵扯进来,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都会满足你,但别牵扯孩子,也不要去联系苏悦。”姚盛意近乎哀求。
  “好啊!那你和宋温河分手吧!”姚爸爸突然说道。
  “也别把他牵扯进来。”姚盛意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你们分手,就和他没关系了。你想好了,选岁岁,苏悦还是宋温河,你不是说什么都会满足我的吗?”姚爸爸的语气里带着威胁。
  “爸,我求你,不要对他们做什么。”姚盛意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恐惧。
  “不用这么犹豫吧,就像你当年选择跟你妈妈,和我断绝来往一样。如果你选不了,那就我来替你选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对他们不做什么。”
  姚盛意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踉跄着跑回车上,手忙脚乱地拿出备用机拨打宋温河的电话。听筒里一遍遍重复着冰冷的提示音,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快点接电话啊!不要……”
  车子疾驰在回家的路上,姚盛意一路狂奔冲进家门,声音里带着哭腔:“宋温河,宋温河,宋温河……”
  “盛意,盛意,你冷静一点。”夏如星闻声赶来,一把抓住他颤抖的肩膀。
  “我看见我爸了,我看见我爸了,他一定会伤害宋温河他们的……”姚盛意语无伦次,眼泪夺眶而出。
  “姚盛意,你冷静一点,冷静!”夏如星用力摇晃着他。
  “要是宋温河出什么事了怎么办?”姚盛意失控地大喊。
  “姚盛意,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们现在都是好好的,你爸今天已经派人来找过宋温河了。”夏如星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那宋温河现在在哪里?”姚盛意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
  “你先冷静一点,我再告诉你。”
  “告诉我,宋温河在哪里?”姚盛意近乎嘶吼。
  “我在这儿。”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姚盛意浑身僵硬地转过身,看见宋温河手上缠着雪白的绷带,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呆立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宋温河快步上前,蹲下身将他紧紧搂进怀里:“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姚盛意这才如梦初醒,双手死死抱住宋温河,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将脸埋进宋温河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哽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宋温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我在,我一直在……”
  晨光斜斜照进窗台时,林晓对着空荡荡的餐桌攥紧了手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聊天框里那条未读消息。往日七点准时响起的门铃声迟迟未现,连咖啡杯里蒸腾的热气都显得格外寂寥。她望着窗外飘飞的梧桐叶,睫毛低垂时掩住眼底的失落。
  直到楼道里传来急促脚步声,简寒抱着保温盒推门而入,额角沁着薄汗:“哈喽,不好意思哈,今天有事耽误了,不过还好来得及。”他微喘着气,将还温热的餐盒摆在桌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林晓瞬间亮起的眼眸。
  “我今天要去找我哥。”林晓捧着热豆浆,氤氲雾气模糊了她认真的神情。
  简寒擦了擦额头的汗,神色陡然严肃:“我也要去,刚好有事要告诉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快步朝门外走去。
  街道另一头,宋温河正牵着岁岁的小手闲逛。秋日暖阳为小女孩的发梢镀上金边,可她耷拉着脑袋,连路边新出的糖炒栗子摊都提不起兴致。“今天想吃什么?”宋温河蹲下身子,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岁岁抿着唇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宋温河蹲下身与她平视,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怎么啦?小捣蛋鬼,今天怎么这么沉闷?”
  回应他的仍是倔强的摇头。宋温河叹了口气,将她冰凉的小手裹进掌心:“既然这么纠结,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和舅舅呢?”
  “你告诉他们了?”岁岁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宋温河郑重地摇头:“没有,我遵守承诺的呢!”
  “我从来不骗妈妈的,所以没有全说,昨天妈妈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只是头疼,我做的是对的,对吗,宋哥哥?”她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对的,”宋温河摸摸她的脑袋,目光温柔而坚定,“但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不告诉他们,好像舅舅会更危险。”岁岁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温河心头一紧,将她搂进怀里:“那我们告诉他们,好吗?”
  “可是……”
  “你觉得舅舅愿意看到你纠结不开心吗?”
  “不愿意。”岁岁小声回答。
  “所以,我们告诉舅舅吧,如果他生气了,我们再一起哄他,好吗?”宋温河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花。
  岁岁终于破涕为笑,阳光重新点亮了她的眼睛:“嗯!那我们走吧!我想快点告诉舅舅。”
  “嗯。”宋温河牵起她的手,刚走几步就被岁岁扯住衣角:“走路啊?”她疑惑地望着空荡荡的停车位。
  “嗯。”宋温河无奈点头,“今天都被开去出版社了。”
  “所以我们今天要走回去?”岁岁瞪大了眼睛。
  “嗯。”宋温河忍俊不禁,刮了刮她的鼻尖,“行吧!那走吧!”
  第50章 我喜欢的是你,无关性别。
  暮色像被打翻的墨汁,迅速晕染了整片天空。宋温河牵着岁岁刚走到立交桥下,呼啸的风声里突然混进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野兽正从暗处扑来。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几乎是本能地将岁岁拽到身后,后背绷得像张即将断裂的弓。
  五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从桥墩后闪出,呈扇形围拢过来,为首者手中的木棍在地面拖出“刺啦”的声响,像毒蛇吐信。岁岁的小手死死攥着宋温河的衣角,指节泛白,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宋哥哥,他们……他们是谁啊?”
  宋温河反手将她护得更紧,掌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岁岁的袖口。他压低声音,语气沉稳得不像自己:“待会我喊跑,你就往片场的方向跑,去找夏姐姐,记住了吗?”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对面几人,试图从他们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破绽。
  “我们之间没什么过节吧?”宋温河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慌乱,只有他自己知道,后槽牙已经咬得发酸。
  为首的男人突然狞笑一声,口罩被扯得变了形:“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他手中的木棍猛地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有人花钱,想请你吃点苦头。”
  宋温河心头警铃炸响,几乎是同时将岁岁往身后一推:“岁岁,跑!”
  “追那个小的!”刺耳的喊声划破空气。宋温河像猎豹般扑向最近的打手,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对方鼻梁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痛呼着倒地。混战中,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岁岁跌跌撞撞的身影,心中腾起一股狠劲,拳脚愈发凌厉,全然不顾背后袭来的棍棒——闷响落在背上时,他甚至能感觉到骨头在震颤。
  暮色彻底沉了下来。持棍的男人本只想用蛮力逼他就范,却在混乱中被宋温河踹中膝盖,手中的刀片脱手而出,顺着他躲闪的动作斜斜刺入腰间。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衬衫,像朵妖冶的花在布料上迅速绽放。几人望着汩汩涌出的鲜血,脸色骤变,木棍“当啷”落地:“闯祸了!快跑!”为首者踹翻垃圾桶制造混乱,五人仓皇逃窜,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宋温河粗重的喘息。
  片场收工的铃声刚响,夏如星摘下耳麦,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许铭殷勤地拎着她的包凑上前:“夏姐,我送你吧?”
  “不用,我今天开车了。”她接过包时指尖轻颤,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的夕阳——再过半小时,就能去接岁岁放学了。
  “哦,你要去接岁岁啊?”许铭不死心地追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
  夏如星刚点头应了声,尖锐的哭喊突然撕破空气。岁岁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运动鞋沾满灰尘,精心梳好的发辫散成乱麻,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死死攥住一个路人的衣角,指甲在对方的袖口掐出深深的褶皱:“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哥哥……”转头瞥见夏如星的瞬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滚落,“夏姐姐!宋哥哥他……他被人打了,流了好多血……”她抽噎着拽住夏如星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嵌进肉里。
  众人跟着岁岁奔至立交桥下时,只见宋温河单膝跪在地上,正用没受伤的手撑着桥柱,苍白的手指死死按住腰间的伤口,血迹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滴出一串触目惊心的红。夏如星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变了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