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姚盛意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走到楼梯口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宋温河正站在客厅中央,月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银边,眼神直直地望着他,带着点孩子气的固执。
  第二天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厨房时,宋温河已经醒了。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睡衣的领口滑到一边,露出锁骨清晰的线条。走到橱柜前拉开门,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空荡荡的橱柜里,除了几个倒扣的玻璃杯,什么都没有。
  "这是......不做饭的吗?"他喃喃自语,伸手在橱柜里翻了翻,指尖碰到冰凉的内壁,连点面包屑都没找到。他又打开旁边的冰箱,里面倒是塞得满满当当,却全是些速冻食品和瓶装饮料,连颗新鲜的鸡蛋都没有。
  宋温河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料理台。角落里放着台锃亮的咖啡机,看起来价值不菲。"还好有这个。"他笑着叹了口气,熟练地往机器里加咖啡豆,研磨的声音在寂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他端着咖啡杯走到客厅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晓"两个字,他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听筒里的声音炸得皱起了眉。
  "哥!你真跟那个小白脸跑了?"林晓的声音像装了扩音器,震得宋温河把手机拿远了些,"全村人都在传你被富婆包养了,连王阿婆都来问我要喜糖!"
  宋温河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咳嗽着笑道:"什么富婆,别瞎说。"他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咖啡杯,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脚边,暖融融的,"我在清阳,挺好的。"
  "挺好的?"林晓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店里,自己跑去逍遥,还好?"她顿了顿,语气突然软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我也想去清阳,听说那里的楼比山还高呢!"
  宋温河被她逗笑了,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你不是说店里忙吗?"
  "忙也没有见你重要啊!"林晓的声音甜得发腻,"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还能给你洗衣服做饭......"
  "给你转两千块。"宋温河直接打断她,太了解这丫头的性子了,"帮我回趟家,把衣柜最下面那个蓝色箱子寄过来。"
  "好嘞!"林晓的声音瞬间雀跃起来,"保证完成任务!就知道哥最疼我了!"她顿了顿,又好奇地问道,"哥,你真打算在那边长住啊?那个姚先生对你好吗?"
  宋温河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楼梯口,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嗯,挺好的。"他能想象到姚盛意现在还躺在床上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像只没睡够的猫。
  "那他......"
  "我要去医院了。"宋温河打断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晚点再联系。"
  挂了电话,他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起身往楼梯走去。走到姚盛意的房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上,姚盛意侧躺着,头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宋温河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指尖轻轻拂过姚盛意的脸颊。对方似乎被弄醒了,哼唧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像只怕冷的小兽。
  "懒猫。"宋温河低低地笑了,声音轻得像耳语。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姚盛意还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去哪......"
  "去体检。"宋温河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对方的掌心,"苏楠不是不放心吗?我去做个检查,让他安心。"
  姚盛意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还蒙着层水汽,像刚睡醒的小鹿。"我陪你去。"他坐起身,被子从肩膀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等我十分钟。"
  宋温河看着他慌乱地套衣服,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一颗,忍不住伸手帮他解开重扣。指尖擦过姚盛意的胸口,引来对方一阵轻颤。"不急。"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暧昧,"慢慢穿。"
  姚盛意的脸颊倏地红了,拍开他的手:"出去等。"
  宋温河笑着退到门口,转身时,看见姚盛意正偷偷往他这边看,眼神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藏不住的欢喜。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像镀了层金,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忽然觉得,清阳的阳光,好像比村里的更暖些。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想一起晒太阳的人吧。
  第24章 :那就未来请多多指教啦
  咖啡的醇香还在空气中打着旋,门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苏楠站在雕花铁门外,手指在门铃按钮上悬了半天,指腹蹭得按钮发亮,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昨晚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全是宋温河赖在姚盛意家的画面,越想越心惊,天不亮就往这边赶。
  门“咔哒”一声开了,宋温河穿着件松垮的灰色家居服,领口滑到一边,露出半截锁骨,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晨光落在他脸上,把睫毛染成了金棕色,眼神里还蒙着层水汽,看得苏楠心跳漏了半拍——这混蛋长得是真不赖,难怪能蛊惑姚总。
  “早啊。”宋温河侧身让他进来,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苏楠的目光像雷达似的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沙发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茶几上放着两个马克杯,其中一个杯沿还沾着点咖啡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要往楼梯口冲,就被宋温河拦住了。
  “找姚盛意?”宋温河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家居服的袖子滑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他还没起呢。”
  “你……”苏楠的脸腾地红了,想起昨晚姚盛意保证过分房睡,可这画面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你们昨晚……”
  “我可没在他房里睡。”宋温河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往楼梯口瞟了瞟,声音压低了些,“不过啊,半夜好像有人偷偷摸进我房间……”
  “你胡说!”苏楠的声音陡然拔高,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他张牙舞爪地想反驳,却被宋温河笑得说不出话,只能跺了跺脚,像只炸毛的兔子,转身噔噔噔冲上三楼。
  宋温河靠在楼梯扶手上,听着楼上传来苏楠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忍不住低低地笑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在他脚边投下温暖的光斑,他忽然觉得,清阳的早晨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夜色像打翻的墨汁,浓得化不开。姚盛意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瞬间裹住了他。宋温河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沾着点面粉,像只刚偷吃完奶油的猫:“回来啦?”
  “嗯。”姚盛意脱了西装递给宋温河,指尖擦过对方的手背,引来一阵轻颤。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却在看到宋温河的瞬间柔和了许多。
  “还在忙?”宋温河接过西装挂在衣架上,转身往厨房走,“我把菜再热一下。”
  姚盛意没动,靠在玄关柜上看着他的背影。宋温河的家居服是他的,宽大得罩住了臀部,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踩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和在村里那个野小子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刚要开口,就被苏楠的声音打断了。
  “姚总,明天的行程我再跟您确认一下……”苏楠拿着个平板电脑跟在后面,话没说完就撞进姚盛意怀里,手里的平板“啪嗒”掉在地上。
  “毛手毛脚的。”姚盛意弯腰捡起平板,指尖划开屏幕,“放桌上吧,晚点看。”
  宋温河端着热好的菜从厨房出来时,正看见姚盛意和苏楠凑在一起看平板,头挨得很近,苏楠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嘴里念念有词。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把菜放在餐桌上,故意清了清嗓子:“体检报告放桌上了。”
  姚盛意的目光立刻从平板上移开,走到餐桌旁拿起报告。纸页在他指尖沙沙作响,他的嘴角慢慢勾起,眼神往宋温河那边瞟了瞟,带着点戏谑。
  “这是什么?”苏楠也凑了过来,看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眼睛瞪得溜圆,“这些箭头是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宋温河端着汤碗走过来,故意撞了下姚盛意的胳膊,“意思就是我很健康。”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姚盛意的耳朵,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健康到……可以试试不用那个。”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姚盛意的耳根瞬间红了。他猛地转头,撞进宋温河含笑的眼眸里,那里像藏着星星,亮得惊人。
  “你们在说什么?”苏楠一脸茫然,还在研究报告上的名词,“什么不用那个?”
  宋温河笑得更欢了,刚要开口,就被姚盛意抢了先:“没什么。”姚盛意的声音有点哑,他拿起报告往苏楠面前一递,“你自己看吧,反正他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