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苏楠满脸疑惑，一边嘴里嘟囔“怎么会是这个”，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笔记本，纸张被翻得哗哗响。他眉头紧锁，逐行扫过自己记下的话术，却发现没有一句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本以为准备得万无一失，没想到夏如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泄气地合上笔记本，看着封面上“必胜”两个字，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没有啊！”
  “没有什么？”夏如星追问道，语气里带上了点审视。
  “哦，没什么！”苏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清了清嗓子掩饰，指尖紧张地抠着笔记本边缘，“那……那要怎么办呢？”
  “我说我家灯坏了，你过来帮我换上吧！”夏如星的语气理所当然，像是在吩咐自家助理。
  “哈？为什么是我？”苏楠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抖。
  “喂，还要我跟你再解释一遍吗？你是姚盛意的秘书对吧！”夏如星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尾音微微上挑。
  “嗯……”苏楠迷迷糊糊地应着，脑袋里像一团乱麻，还在拼命搜刮拒绝的理由。
  “那不就得了，就应该是你来给我换。”夏如星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说的……好像一点道理都没有唉！”苏楠鼓起勇气反驳，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叫。
  夏如星见苏楠油盐不进，迅速转变策略，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唉，姚盛意每年有那么多套房子要出租，我也是他的租客之一啊。这是他的房子，灯坏了，你们总该负责吧？你作为他的秘书，来帮我换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可是我真的……”苏楠还想辩解，话却被夏如星硬生生打断。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家，灯，坏，了。”夏如星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可是我真的很忙啊……”苏楠带着哭腔说道，鼻尖都开始泛酸。
  “所以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必须腾出一天来。不许找修理工，万一他是我粉丝，知道我的住址就不好了。”夏如星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娇软，“你也知道，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明星，什么都不会做的。你愿意看着我一个弱女子干这种活吗？万一灯泡把我的手割破了，就不能拍摄了，所以……你看着办吧。”她说完，不等苏楠回应就果断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等，等一下，夏姐……”苏楠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徒劳地喊着，急得直跺脚，抓起头发原地打转，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而此时的夏如星，正站在客厅里，看着地上故意砸碎的灯泡碎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碎片：“对不起了，苏楠，我这个弱女子，是真的不会自己换灯泡的。”她眼底闪过一丝期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其实从姚盛意让苏楠去机场接她那天起，她就对这个脸红时像熟透苹果的男孩动了心，总想找借口多见见他。
  过去是回忆，未来是期盼，只有现在是拥有。又是新的一天，阳光透过竹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姚盛意和宋温河穿着宽松的汗褂和七分裤，在旅馆门口的竹编桌椅上对立而坐。姚盛意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带着认真。宋温河则无所事事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目光落在姚盛意握着鼠标的手上，忽然想起昨天两人十指相扣时的触感，指尖微微发烫，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神也软了下来。
  “姚盛意，我们停战吧。”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姚盛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审视，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工作，键盘声清脆地打破了沉默。宋温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想知道这个总爱跟他对着干的人，到底在写什么故事。他悄悄地绕过桌子，脚步轻得像猫，来到姚盛意旁边——左手扶着姚盛意的椅子靠背，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对方的肩，右手撑在桌子上，微微俯身时，呼吸恰好拂过姚盛意的耳廓，带着点海水的咸湿气息。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把她拥入怀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得她的委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情不自禁想要擦去她的泪水……”宋温河的声音低沉，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一字一句读着屏幕上的文字。
  “喂，我在工作唉！”姚盛意的耳根倏地红了，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语气里带着恼怒，却没真的推开他。
  宋温河却像没听见似的，目光依然焦着在屏幕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姚盛意敲击键盘的手指，忽然好奇，写得出这样细腻情感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爱情到底是什么？”宋温河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姚盛意，眼神里带着探究，调侃道：“我看你不是小说家，是哲学家吧！”
  “我在工作，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姚盛意不耐烦地抬头，撞进宋温河深邃的眼眸里——距离太近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语气里的恼怒也弱了几分，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宋温河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姚盛意的额头。姚盛意的呼吸屏住了，看着他放大的脸，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椅子靠背挡住了去路。他能闻到宋温河身上阳光晒过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皂角香，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慌乱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宋温河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笔记本电脑上，“啪”地一声合上了屏幕。动作很轻，却像在两人之间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他看着姚盛意愣住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声音低得像耳语：“工作再忙，也该歇会儿了，不是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落在两人交叠的手影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姚盛意张了张嘴，想怒斥他，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思绪。
  姚盛意盯着合上的电脑，耳尖还烫着。宋温河的呼吸就在头顶，带着点海水晒过的暖意，他能数清对方睫毛上沾的细小沙粒——大概是早上帮渔民拖渔网时蹭到的。
  “你到底想干嘛？”姚盛意的声音有点发紧，指尖在桌下悄悄蜷起。
  宋温河忽然伸手，指尖擦过他的眉骨，动作轻得像海风拂过海面：“你写的男主角，是不是很像我？”
  姚盛意猛地偏头躲开，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胡说什么！”脸颊却比刚才更红，像被正午的阳光晒透的草莓。
  “哦？”宋温河挑眉，顺势捏住他的下巴转回来，迫使他抬头，“那他为什么也总爱管闲事，总爱看着别人发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姚盛意的下颌线，那里的皮肤细腻，带着点剃须水的淡香。
  姚盛意的呼吸乱了，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忽然想起昨晚在酒吧捡到的贝壳手链——此刻正躺在他枕头底下，月牙形的白贝贴着枕套，像枚没说出口的心事。
  “放开……”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示弱。
  宋温河却没动，只是慢慢低下头，鼻尖蹭过他的鼻尖。姚盛意的睫毛剧烈颤抖，像受惊的蝶，却偏偏不肯闭上眼睛。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时，旅馆老板娘的声音突然从厨房飘出来：“小宋，虾蛄洗好了没？”
  宋温河猛地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笑意里藏着点遗憾。姚盛意趁机推开他，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滴在汗褂上洇出深色的痕。
  “笨蛋。”宋温河低笑一声，伸手替他擦掉下巴的水渍，指尖的温度烫得姚盛意一哆嗦。远处的海浪声忽然变得清晰，像在为这没完成的吻伴奏。
  第7章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哦耶，我的工作！”姚盛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宋温河耍了，看着合上的电脑，懊恼地拍了下桌子，眉头拧成个疙瘩，连耳根都泛着红。
  “放心吧，这么贵的笔记本，它会自动保存的。走吧！”宋温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
  “去哪？”姚盛意一脸疑惑地挣了挣，本能地想要往后缩，指尖却不小心蹭过宋温河的掌心，带着点微麻的痒意。
  “去了你就知道了。”宋温河不给姚盛意反驳的机会，一把攥紧他的手就往前跑。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姚盛意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被阳光拉得老长，像条纠缠的线。
  他们来到了海边，沙滩旁高大的椰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碰撞发出“沙沙”的响，映衬得天空愈发湛蓝，海水也显得更加碧绿，浪尖的白泡沫像撒了把碎盐。宋温河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艘白色游艇，引擎发动时带着轻微的震颤，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海中间。姚盛意靠在栏杆上，惬意地吹着海风，看着海鸥在天空中欢快地嬉戏，翅膀掠过水面划出银弧，还与好友在电话里聊得不亦乐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