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阿亭!”元向木惊喜出声。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亮起,他条件反射眯起眼睛,把头往旁边偏偏。
  弓雁亭站在床尾,“你回不回去?”
  元向木撇过头,“不回。”
  “行。”弓雁亭转身就走。
  元向木立刻疯狂挣扎起来,他劲儿很大,整张床都被折腾的咣咣响。
  弓雁亭顿住脚步,接着转身大步过来膝盖强行压住他蹬踹的腿,单手将他按住,“你给我——!”
  “呃....”元向木闷哼着蜷缩了下身体。
  弓雁亭猛地低头——只见元向木不知什么时候折腾地t恤卷了上去,露出一节漂亮的腰。
  强烈又细密的电流随着掌心柔韧诡异的触感瞬间窜上头顶。
  他没有立刻挪开手。
  顿了几秒,掌心滑到了腰侧,握住,收紧。
  他几乎是无法克制想要掌控的欲望。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他甚至有些惊讶,这个浑身骨头比铁硬的人,肚子竟然那么柔韧。
  此时正被他握在手里,在粗暴的力道下瑟缩内陷,而禁锢它的手青筋暴突,指节狰狞,极度掌控与屈服构成的画卷竟然美地不可思议。
  指腹下意识摩挲了下,立刻激起强烈的战粟和起伏。
  “阿亭....”元向木轻喘出声,腰腹随着呼吸起伏收缩。
  弓雁亭眼底逐渐暗沉,但很快,那些暴戾翻滚的情绪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撤开手,把卷上去的衣服拉平整,抬起头,见元向木喘着气,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站直身体,眸色沉沉地压在元向木身上。
  不是看,而是在打量,在审视。
  元向木被看得发毛,他感觉弓雁亭似乎在压抑什么,他下意识觉得害怕,但更多的是令人战粟的兴奋。
  他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阿亭,你刚才是不是想弄死我?恶心透我了吧?”
  “弄死你?”弓雁亭似乎很惊讶,接着竟然勾了勾嘴角,“我怎么舍得。”他走到床边坐下,平静道:“我会先玩死你。”
  元向木笑:“那也挺不错。”
  弓雁亭淡淡撇开视线,看向被勒得通红发涨的手腕,带子内侧明显能看到血。
  元向木注意到他的视线,故意动了动手,非常夸张地抽气,“疼....”
  弓雁亭冷笑,“我看你挺享受。”
  “怎么会,你让我绑一个试试。”
  “做梦呢?”
  元向木笑嘻嘻地哄:“解开吧阿亭,真的疼。”
  “你回去。”
  “.....”元向木郁闷了,“你赶不走我的,你这么不想看见我,那咱俩各干各的,谁也别管谁。”
  弓雁亭站起来就走。
  “阿亭!”
  脚步顿住。
  元向木委屈道:“...别把我一个人丢下。”
  “怎么?”
  “我害怕。”
  弓雁亭侧过身斜睨了他一眼,冷道:“挺稀罕,你也有怕的时候。”
  “怎么没有,我怕你不理我怕地要死。”
  许久,弓雁亭重新走到床边坐下,一点点解开带子,盯着上面的血印看了会儿。
  然后站起身往外走。
  “阿亭。”元向木拉住他的手。
  “这次的案子,就算你不查,我也要弄清楚老王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他跪起身,试探着从背后轻轻环住弓雁亭的腰,“愧疚会杀死人的,这件事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否则你的后半生,你的事业,都会葬送在老王的死里。”
  弓雁亭垂眼,视线落在对方破了皮的手腕上,“我不在意,谁也影响不了我。”
  “你要真冷血,现在就不会在这儿。”元向木脸贴在他腰上,声音闷闷道。
  “那你还真是想多了,我从小就没什么同情心。”他转过身,神经淡漠,“在我这儿,只有对和错。”
  元向木眼底闪过惊鄂,接着又不在乎道:“行吧,就算我自作多情,哪又怎么样。”
  弓雁亭审视着他,突然问:“就这么...喜欢我?”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血肉做你的养分。”
  弓雁亭没什么反应,脸色很静,不知在思索什么。
  过了阵,元向木试探着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腿边的手,刚要撤走,下一秒被反握住。
  弓雁亭掌心宽大,手劲也大,他被攥得生疼,骨骼都要被碾碎了一样。
  凉玉一样的指尖沿着他脸侧滑到下巴,接着下巴被抬起。
  元向木身上又开始冒鸡皮疙瘩。
  弓雁亭提了下嘴角,“疼怎么不说?”
  元向木愣住,他没见过这样的弓雁亭,浑身冒着寒气,明明没做什么,他却觉得自己被掌控了一样,克制不住地在他指尖下瑟缩。
  他喉结滚动了下,说:“你给的,就算是疼我也喜欢。”
  “真的?”
  “嗯。”
  “那就永远不许背叛。”弓雁亭面无表情道,“否则我会.....”
  他话没说完,那双浸在阴影中的眉眼里有什么轻轻涌动了下。
  元向木只感到心脏紧缩起来,“会怎样?”
  会怎样?
  元向木没追问出个结果,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瞬弓雁亭心里有扇门被无意中撬开,但还没来得及窥探又立刻死死合上。
  直到很多年后,他关在一间二十几平的主卧里一个多月,才知道弓雁亭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
  七天后。
  凌晨两点,海盛华都施工工地探照灯惨白刺眼,虽然没有白天大型机械轰隆作响的声音,但还能听到建筑材料咣当作响。
  一架大疆mini无人机掩藏在树影里,反射着冷光的摄像头正静静注视着工地里的一切。
  工地送货出入口,白天运送钢材却迟迟未卸货的大型卡车又原样开出工地,十分钟后另一辆同样运送刚才的卡车进入工地,工人们立刻开始卸货,包工头脚踩人字拖,单手插兜站在工地门口和司机相互着递烟,朗声说笑。
  而这一幕,正清清楚楚出现在元向木手里扛着长焦摄像机的显示屏上。
  “这些材料能达到立案标准吗?”他把刚刚拍到的东西又看了一遍,扭头问副驾正操作无人机的人。
  “举报可以,能不能立案不好说。”
  虽然无人机能拍到工地内部情况,但最多只能看到施工进度和材料堆放,无法看到钢筋捆扎等施工细节。
  弓雁亭沉声道:“还需要最直接的物证,不能让他们有操作空间,不然....”
  话音突然顿住,元向木诧异抬头,见他正盯着不远处大开着的车辆出入口——三辆绿色渣土车正缓缓驶入工地。
  弓雁亭立刻低头调整无人机摄像头角度,将镜头拉近放大,只见渣土车果然停在西南角的垃圾堆放区。
  半夜清运,必然不是去合法消纳场,而他们清运的东西,自然也见不得人。
  车厢气氛立马变得严肃,他们等垃圾清运等了三天,原本的计划是去合法的垃圾处理场翻找,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违规处理。
  想要找到垃圾填埋地点,且避免取证过程出现争议,必须全程录像。
  只有一个办法——跟踪。
  第七十三章 荒野捕杀
  一小时后,第三辆渣土车终于驶出工地。
  几十米外,停靠在街边的黑色桥车悄声滑入车道,悬停在树影里的无人机自动追踪,鬼魅般咬在渣土车后上方。
  万里空寂的夜幕下,渣土车一路飞驰驶出津市,直奔西北方向。
  路灯越来越稀疏,直到完全消失,车身剧烈颠簸了大约半个小时,无人机的追踪信号才终于停了下来。
  地图显示,这是一片城乡结合部几公里外的无名荒地。
  天一直阴着,目之所及一片昏黑,一点亮光都很明显,为了不引起注意,元向木将车停在两公里开外的一个弯道处,车灯全部熄灭。
  浓黑中渣土车灯光格外刺眼,他们处理得很快,不到半小时,那些灯光就变转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立刻上车朝刚刚亮光的方向开去。
  没多久,黑暗中隐隐出现一个巨大的填埋场的影子,随着车灯靠近,堆成山一般的砖瓦碎块、废弃砂浆等建筑垃圾豁然出现在眼前。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走在最前面的渣土车司机脸上横肉忽地一抖,盯着车灯下土路上的轮胎印,眼中骤然迸出凶戾,低低咒骂一声,掏出手机拨号。
  “被跟踪了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填埋场。
  施工工地产生的垃圾量巨大,但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是建筑工地最常见的东西,并不难找,根据地面痕迹找到最新的倾倒的垃圾,迅速收集了几组混凝土残块和废弃钢筋头放进后备箱,更幸运的是,他们居然找到了一编织袋的混凝土试块。
  临上车,手电筒光束闪过的一瞬,弓雁亭无意中瞥见砂浆下露出一角的残破纸页,他心头猛地一跳,立刻弯腰将压在上面的垃圾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