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宋榄坐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狼狈的男人抱住他的腿,爬在他脚边痛哭流涕。
  “我错了我错了,老大,我错了,”男人用力地捆着自己巴掌,哪怕是双颊青紫,耳鸣不休也没敢停下。“我不该鬼迷心窍,乱看您的人,更不该乱说荤话,对不起!对不起......”
  “哪只眼睛先看的?嗯?”宋榄把玩着手中的小玩偶,漫不经心地问。
  男人闻言,眼泪都掉不下来了,苍白的唇一个劲的抖,最后他心一横,直接拔出自己身上的匕首,插进左眼里。
  伴随着撕裂的尖叫,血液飞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宋榄雪白的脸颊上,他眉间闪过嫌恶,轻啧中难掩讥讽。
  哪里是什么慈善家,明明是地狱的恶魔。
  宋榄朝着地上终于安静下来的男人笑笑,那男人仅存的右眼里刚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将这份庆幸传达给大脑,身子再次一轻!
  一道冰冷的银光划过,宋榄握住那把沾着血污和眼部组织液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抹过了男人的咽喉!
  血液不再是飞溅,而是瞬间成条状喷射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凄厉的猩红弧线。
  男人最后的意识里,看到了地面上那道属于自己的影子,正在诡异地抽搐,随即彻底静止。
  地下室里,只剩下血液汩汩涌出落到地面的粘稠声响,以及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气。
  宋榄站起身,动作有些俏皮,他垂眸看着地上迅速蔓延开来的血泊,以及那具失去生机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处理完垃圾的漠然。
  他抬手用指腹随意地抹去溅在脸颊上的那几滴温热血液,看着指尖的殷红,眉宇间的嫌恶更深了几分。
  “啧,脏。”宋榄低声自语,仿佛在抱怨什么无关紧要的小麻烦。
  他无奈地走到角落的水槽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修长的手指,血污在水流下晕开,最终消失不见。
  拿起旁边雪白的毛巾后,他又仔细地擦干手,出门前打开了地下室的通讯器前,按下通话键,“b区地下室,处理干净。”
  “是,老大!”通讯器那头传来恭敬而干练的回应。
  宋榄切断通讯,转身迈着沉稳无声的步伐,走向通往地面的楼梯。
  峰哥现在应该还没醒吧,想到心爱的人正躺在自己精心打造的卧房内,宋榄心底扭曲的欲望得到极大的满足。
  地下室门缓缓合拢,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致力于慈善事业的宋先生要去守着他久别的爱人苏醒。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都烂透了(宋贺)豪华宽……
  豪华宽敞的房间内,贺青峰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偏僻破旧的黑屋,而是繁复雕花的墙壁,身下的床柔软而蓬松,窗外阳光正好。
  他几乎已经猜出是谁策划了这场明目张胆的绑架。
  “峰哥你醒了,饿不饿?我命人准备了些吃食。”
  久违的声音落到耳畔,少了几分任性,多了些温和。
  贺青峰循着声源看去,那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杂志,曾经嫌衬衫西裤过于沉闷勒人的青年,如今已将西服穿得周正气派,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温雅,只是那枚落在左眼眼尾的红痣却依旧华艳灼人。
  见到宋榄不符合常态的模样,贺青峰心中反倒渐渐平静。
  他掀开被子,赤裸着半身走到衣柜前,随手拿出套宽松的衣服,意料之中的合身,这个房间似乎早已等待着他的到来。
  “地上凉。”宋榄提着拖鞋,单膝跪到贺青峰身前,掌心轻环住男人一只脚腕。
  完成穿鞋的动作后,他却没有立刻松开贺青峰的脚踝,反而轻轻摩挲过那块凸起的踝骨,抬眸时满眼虔诚。
  三年前,宋榄最后的留言再次浮现与脑海中,在这个近乎痴迷的眼神中完成闭环。
  贺青峰的视线缓缓描绘着青年的眉眼,停留在那人的耳畔半秒后,他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踩着宋榄刚为他穿好的鞋转身离开房间。
  餐厅长桌上果然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各式早餐,生怕没有贺青峰偏好的口味似的,索性都准备出来。
  而作为隔断装饰的那面墙几乎放满了慈善类的证书或是纪念品。
  各式各类均有涉及,足够震撼,无论宋榄意欲何为,他确实做了些好事。
  贺青峰收回视线,左手忽地被牵起,一枚熟悉戒指重新回到了无名指上。
  他记得它,被自己遗弃在了逃离宋榄的那天。
  “峰哥,重新办婚礼吧。”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贺青峰竟有些想笑,他确实也笑了,嘴角弯起个弧度,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宋榄,你的头发上有血。”
  这是时隔多年,贺青峰开口对宋榄说出的第一句话,没有寻求解释,只是在陈述事实,声音平静无波,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宋榄的动作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微不可察地僵滞了一瞬,短暂得像错觉。
  他依旧低着头,专注地为贺青峰调试着戒指,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嗯,脏东西。”
  宋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抬手极在发丝间随意地拨弄了两下,动作漫不经心,仿佛那沾的只是什么灰尘。
  贺青峰没有再回答,只是安静地坐下来,打算从餐桌上挑选份还算想吃的。
  宋榄只是看见他眼神停留,便体贴地将食物送到了贺青峰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峰哥,这些年我好想你,你呢?”
  宋榄笑意盈盈的,贺青峰不回答,他依旧毫不在意地继续自说自话,“我给峰哥发了很多邀请函,你太忙了没看见。”
  “不过,我决定原谅峰哥。”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沉默的男人,吞咽着玻璃杯中的热牛奶,喉结微微鼓动,尽管语气温柔俏皮,眼神却阴郁痴迷。
  “什么?”
  宋榄起身缓缓走到贺青峰身后,张开手臂环住面露疑色的男人,语气十分轻柔:“我说,我原谅你了。”
  贺青峰记着当年宋榄也帮助了贺琨,给彼此留些体面,结果他发现和宋榄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刚戴上的戒指,还没捂热就再次被抛弃,随意撂在餐桌一角,形单影只。
  宋榄笑得干净,手中的叉柄笔直的线条开始扭曲,就不该心疼,只需把这人捆在床上狠狠地爱,爱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后脑勺突然被冰冷的枪口抵住,宋榄眼睛都没眨,只是表情变得冰冷,“我们重新办婚礼好不好?之前那个太仓促了。”
  不提还好,提起来就让贺青峰想起那座乡野的小教堂,以及宋榄做那些桩桩件件的破事。
  他指着满面墙壁的证明,“这些,就算是摆满整个屋子,也不会改变你的本质。”
  “宋榄,我后悔了,当时本不该在医院的天台救下你。”
  贺青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宋榄的心脏。
  就连那枚被随意抛弃在桌角的戒指,也在晨光下反射着刺眼而讽刺的光芒。
  他的伪装终于彻底碎裂,只剩下森然的阴冷,压低声音讥笑道:“那我还偏要告诉你,当时我上天台是去杀人的,哈哈。”
  “你拉进怀里的,不是个走投无路的学生,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宋榄眼神中充满贪婪和恶意,语气中难掩恶趣味,最后三个字眼咬得格外清晰,似乎是期待着男人的崩溃。
  他挂着骇人的笑,缠扣住男人因为愤怒而抬起的手,强制性地压到自己的脸侧,眼神还粘在爱人身上就缓缓偏倚脑袋,用唇舌去舔吻那手心。
  贺青峰不可置信地抽回手,决绝地转身离去,仿佛再多看宋榄一眼都是恶心。
  宋榄心一紧,刚踏出半步想要追上去,身后就传来扳机扣动的声音,抵住后脑的枪口更加用力,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他眼中划过不愉,可就在贺青峰即将踏出门廊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毫无预兆地打破了别墅内的死寂,枪声并非来自宋榄身后,而是来自贺青峰离开的方向。
  还好有人反应得够快,及时扑向了开枪的人,子弹得以偏倚半分,没有当场取走贺青峰的命。
  子弹打碎了角落价值千金的瓷器,直接死死嵌入了实木中。
  宋榄的阴冷疯狂被一种极致的空白取代,畏惧之下。身体反应极快地将身后的人撞开,直接向前扑倒贺青峰,紧紧藏在自己怀里。
  刚在那发枪声,似乎只是变局开始的号令,他连忙将贺青峰拉进死角,严实地藏在了掩蔽物后,此时枪击声已经不绝于耳。
  宋揽这才放心地抬眸观察着形势,目前有三波人,贺青峰的人,他自己的手下,还有正在作乱那方。
  领头的十分眼熟,他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的心腹之一,恐怕是得了消息,趁机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