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达莉娅女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过谢谢你的提醒,请回吧。”
  他需要独处,现在。
  “贺琨,别犯傻,这可不是恋爱脑发作的时候。”
  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看着贺琨认真的神情,达莉娅忽地又不着急了。
  有句话是她的中文老师教她的,看见此时的贺琨,她便想起来了,叫做什么“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这样忠贞痴情的英俊青年,似乎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而这类人往往偏执热烈。
  达莉娅轻笑起来,嘲笑着隔壁全然不知的男人,她只好慈悲地为纪明冉祷告了。
  祷告上帝——纪明冉最好并不是真的喜欢贺琨。
  现在,贺琨只知道纪明冉背叛了他,却不知道是谁陷害他哥。
  若是等贺琨知道背后的全貌时,纪明冉还能像现在这般风轻云淡吗?
  贺琨还会使任由他摆弄的,满心满眼皆是他的布偶娃娃吗?
  达莉娅取出一张名片,塞进贺琨的手里,她最后审视着这位比她高大许多的青年。
  眼底是这个浮华时代里难得的赤诚,他似乎只为一人而来,也只会为那人选择离开。
  “贺琨,在需要时联系我吧,你太招惹怜爱了。”
  高跟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哒哒”声逐渐远去,贺琨看着手中是名片,他和达莉娅的关系变得奇怪了。
  “不要丢了哦,你会需要的。”
  达莉娅像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忽地转身,还是那位迷人的金发女郎。
  她张扬着,俏皮飞吻,像不着边际的彩色气球,说完就翩然“飘”走了。
  ——
  纪明冉将车辆停入车库,下车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贺琨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这段日子特意压缩时间,加急处理各项事宜,如今项目大部分都进入了正轨。
  毕竟,接下来很快就要到订婚宴会的日期了,这样他就可以空出更多的私人时间,想到这嘴角的笑意也染上了几分真实。
  纪明冉在客卧简单洗浴后,穿着浴袍轻声打开主卧的房门,本应睡得香沉的贺琨睁开了双眼。
  这点微小的变动很快被纪明冉察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后是软床的塌陷。
  他压低音量,将轻柔的吻落在贺琨眉眼间。
  “抱歉,吵醒你了,还在夜深,再休息会吧。”
  贺琨没有回应,躲过纪明冉想要拥抱的动作,他坐起来看着纪明冉,很认真,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
  今晚他并没有如达莉娅的愿去大闹,而是沉默地离开了,直到推开公寓的门时,面色依旧是失去血色的苍白。
  订婚宴会的前夕,美好的假象似乎以一种极其幽默的方式,讽刺诙谐地在贺琨眼前撕开。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纪明冉,你真的喜欢我吗?”
  字字清晰,回荡在昏暗的房间内。
  贺琨单手捧着纪明冉的脸颊,眼眸中闪烁着微光,不自信的飘移中带着难言的灼热。
  半晌没听见回答,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故作轻松:“你可以说实话,没关系啊。”
  贺琨想要的不多,他甚至什么都可以不要。
  纪明冉先是皱眉,随后温柔散去,他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俯视着贺琨,月华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的侧脸上,拉出道冷漠的光泽。
  “你知道什么了?”
  那么的坦然,仿佛欺骗贺琨是件理所应该的事。
  贺琨的手心落空,悬在半空不上不下,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紧紧阖上双眼,再睁开时,痛苦变成了麻木。
  像是循着爱纪明冉的本能,他再次向前倾身,试探着牵住纪明冉的指间,挤出抹讨好的笑容。
  “我没有什么意思,冉冉,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是生意上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
  纪明冉感受着贺琨缠绕在他指间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贺琨太喜欢他了,这个认知使得纪明冉舒展开眉眼,是属于胜利者满意的笑容。
  他柔情地弯腰低头,最终将拇指地压上贺琨的唇角,缓缓地碾过软唇。
  “贺琨,答案不重要了,你输了。”
  纪明冉将人推到,随意披在肩头的浴袍,于大幅的动作中散开,腰腹间几道肌肉棱线随动作出现,人鱼线分明,隐没进盲区。
  曾经在国外时留下的刀伤与枪伤已经愈合,又因与r国的人混血,皮肤呈冷白色调,所以残痕并不明显。
  他肩背微伏,手掌滑进温热的被中,蛮力地扣住腿根,不容拒绝地分开。
  细碎的吻很快落在贺琨的颈间,带着惩罚的意味,夹杂着啃噬的疼意向上。
  贺琨的手掌按在纪明冉额头,没起作用,就在要被封住嘴唇时,他下了狠手推开,没心情,最起码不是现在。
  “不,不是,松开我。”
  虽然语气依旧软和,但是却是贺琨第一次正式地拒绝纪明冉。
  落在纪明冉眼中,原本听话省心的爱人,在外界无所谓的干扰下,都变得叛逆了。
  他嗤笑一声,眼神变得格外阴森,像是要将身侧之人吞噬入腹。
  征服欲腾起,纪明冉将浴袍腰间的系带抽出,要捆住贺琨那双不安分的手,整个动作缓慢,却裹挟着强势的压迫。
  纪明冉是真的拼杀出来的,相比之下,贺琨更显业余。
  他当即立断地起身,慢慢后退,脚步声都不敢发出。
  “冉冉,我去客卧休息,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
  贺琨说完话便转身,背着纪明冉加快脚步往外走,手心握住金属门柄的时候,终于松下了半口气。
  “嘭——”
  刚打开的一半缕门缝,就在贺琨眼前闭合,伴随着砸门落锁的声音。
  他警觉地回头,想要翻身,但是已经没有转身空间了。
  一只有力的手掌出现,直接按住他的额角压向门板,敲出一阵闷响,眼睛都花成一片,
  贺琨从顿疼中回神,双手已经被严丝合缝地捆在身后。
  他深呼吸,也是纪明冉了,换个人来,贺琨高低得双倍砸回去。
  “老婆,松开我,好好说行吗?”
  贺琨都没有时间伤感了,他还没怪上呢,纪明冉先疯上了。
  纪明冉将贺琨生生压迫到地上跪着,将贺琨的膝盖抵死在实木门板,身子也是正面紧贴着门,不留丝毫空隙。
  而他自己则是跪在贺琨的小腿之间,腹部贴着对方手感极好的圆润,他卡住贺琨的下颌,就往自己肩膀上压。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你要和我离婚吗?”
  贺琨丝毫没有注意到纪明冉话中的歧义,他们都还没有结婚,怎么离婚。
  他正处在一种窘迫之中,往前是门板,往后坐更不行,贺琨后脑被迫仰靠在纪明冉的肩头,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讲理道:
  “那个项目是我哥的心血,能不能算了,”他没有说完,但是未完的话中意,两人心知肚明,“我名下还有其他很多的财产,都可以随你调用。”
  纪明冉想起贺琨曾经在贺青峰出事的那天,站在医院顶楼对*说过的话,什么“我只有哥哥了”。
  现在不是还有丈夫吗?
  现在事情暴露了,他反倒轻松,不再端着好好先生的模样,直接挑拨道:
  “贺青峰对你很重要?嗯?你是大慈善家还是来感恩社会的?”
  纪明冉没有注意到贺琨越发苍白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在怀中人耳畔念叨,语气中充斥着扭曲的占有欲。
  “贺琨你要记住,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他杀死了你的亲生父亲,现在,你只有我了。”
  “放开我!”
  贺琨眉头轻拧,被迫昂起长颈,喉结不住滚动,少见地露出了明显的抵抗情绪。
  纪明冉视线上下扫动,这副不可折辱的模样,反倒戳中内心深处最暴虐的欲望,偏头再次直接吮咬上贺琨的喉结。
  “呃——疯,疯子啊——”
  贺琨苍白着脸,身体瞬间僵直,汗毛根根竖起,性命此刻全然交在他人的手中。
  但凡纪明冉没有控制住牙口的力道,他丝毫不怀疑,明天自己就会因为过于猎奇的死法,而登上各大报刊。
  纪明冉明显兴奋了,可贺琨头皮都在发麻,他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人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更加恶劣了。
  此时,贺琨脑海中滑过达莉娅的警告——“你的性格只会纵容纪明冉的恶劣”。
  他默了默,直到突起的肩胛骨被落下了一圈带血迹的咬痕,才回到当下。
  生理性的热泪瞬间涌上眼眶,钝痛到窒息,细细密密地往心里扎。
  孙子养的纪明冉,他不忍了。
  “纪明冉你放开我,有本事我们的打一架!”
  贺琨双手被捆住,腰腹往前用力只能是坚实的实木门板,往后坐更是顺了纪明冉的意,憋屈得不行,他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