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3章 风流债
  林瑟事件如同在滚油中泼了一盆冷水,将本就因洛尘事件而有些微妙的家庭氛围,彻底引向了冰点。
  网络上,各种关于晏子殊“情史丰富”、“私生活混乱”、“婚前与多名alpha/beta/omega关系暧昧”的谣言甚嚣尘上。
  一些被恶意剪辑的旧照片和捕风捉影的“爆料”被翻了出来:晏子殊在某个艺术沙龙上与陌生alpha谈笑风生;晏子殊与某位著名omega画廊主共进晚餐;晏子殊在酒吧后台与一位英俊的beta调酒师碰杯……
  这些照片单独看或许没什么,但在有心人的引导和水军的推波助澜下,配上耸人听闻的标题如“上将夫人风流史大揭秘!”、“婚前私生活混乱,ao婚姻名存实亡?”,瞬间点燃了公众的窥私欲和道德审判!
  “晏子殊情史丰富”几乎成了标签。支持祁瑾的人痛斥晏子殊“配不上上将”、“给军部抹黑”。
  支持晏子殊的人则反驳“艺术家交友广泛很正常”、“婚前自由恋爱无可厚非”。但更多的,是对这段婚姻稳定性的质疑和唱衰。
  祁瑾第一时间动用了军部的力量,以雷霆手段压下了大部分恶意造谣的源头,删除了大量不实报道。
  但网络的记忆如同野草,按下这边,那边又起。更重要的是,那些被翻出来的旧照,大部分是真实的,只是被恶意解读。
  军部内部,压力再次袭来。霍克中将等人虽未再公开表态,但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和私下里的议论,如同无形的针。
  连一些原本中立的高层,看着祁瑾的眼神也带上了忧虑。毕竟,军部最高将领之一的伴侣陷入如此桃色风波,对军部形象确实有损。
  新家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晚餐时,两人相对无言。
  晏子殊看着祁瑾沉默地吃着饭,冷峻的侧脸线条紧绷,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他知道祁瑾在为他清理那些污秽的谣言,但他更害怕祁瑾心里会怎么想。
  “祁瑾……”晏子殊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干涩,“那些照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些是工作合作,有些是朋友聚会,都被恶意剪辑……”
  “嗯。”祁瑾应了一声,没有抬头,只是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我知道。处理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晏子殊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疲惫和疏离?
  晏子殊的心沉了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点开自己的光脑,调出了一张被媒体反复炒作的旧照。那是几年前,在一个时尚派对上,他被一群朋友起哄,和林瑟合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林瑟的手臂亲昵地搭在他的肩上,两人靠得很近,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比如这张……”晏子殊把光屏转向祁瑾,试图解释,“当时是派对游戏,很多人一起拍的,林瑟他……”
  祁瑾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照片上。照片上,晏子殊的笑容明媚耀眼,林瑟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姿态亲昵。
  祁瑾的灰蓝色眼眸瞬间变得更加幽深,如同冰封的寒潭。他握着筷子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看着照片,沉默了很久。久到晏子殊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手心沁出了冷汗。
  终于,祁瑾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晏子殊,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和……审视?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问:
  “你……还有多少这样的‘朋友’?”
  这句话,如同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穿了晏子殊的心脏!
  祁瑾不相信他。或者说,他相信晏子殊没有出轨,但他介意。介意晏子殊过去那些“丰富多彩”的社交生活,介意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形形色色的“朋友”。
  洛尘带来的阴影,林瑟的当众挑衅,加上这些被翻出来的旧照,终于动摇了祁瑾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
  晏子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着祁瑾眼中那份受伤和审视,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怀疑的、刺骨的冰冷和绝望。
  “祁瑾!你什么意思?!”晏子殊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在怀疑我?!”
  祁瑾没有回答,只是移开了目光,紧抿着唇,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吃饱了。军部还有事。”说完,径直走向书房,关上了门。
  留下晏子殊一个人,面对着满桌未动的菜肴,和光屏上那张刺眼的旧照。
  空气中,冷冽的松木气息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信任的基石上,那道由洛尘留下的裂痕,在林瑟事件的冲击下,正在无声地蔓延、扩大。
  晏子殊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他和祁瑾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墙。
  第24章 信任坍塌
  信任危机的阴霾笼罩着新家。祁瑾早出晚归,即使在家,也大多待在书房处理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军务”。
  交流变得稀少而客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晏子殊试图解释,但祁瑾总是用“知道了”、“早点休息”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那种无形的疏离感,比争吵更让人难受。
  就在晏子殊心力交瘁之际,第三位访客的到来,像一缕微风,吹开了些许阴霾,却也带来了新的、令人动摇的诱惑。
  来访者是周铭,晏子殊的beta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在一个街区长大,父母是世交。
  周铭性格温和踏实,大学毕业后没有追求什么远大理想,而是回到家乡小镇,接手了家里的小书店,和一位温柔娴静的beta姑娘恋爱、结婚,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
  他是晏子殊灰暗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光源之一。
  周铭的到来,带着家乡小镇特有的宁静气息。
  他提着一盒手工制作的、晏妈妈生前最拿手的桂花糕(周铭妈妈学的),笑容温暖而朴实。
  “子殊,恭喜你!新家真漂亮!”周铭打量着宽敞明亮、充满艺术气息的客厅,由衷地赞叹。
  看到周铭熟悉的笑脸,晏子殊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许多,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热情地招呼周铭坐下,亲自泡了茶。
  两人聊着家乡的变化,共同朋友的近况。
  周铭讲述着他小书店的趣事,妻子怀孕的喜悦,还有小镇傍晚河边散步的悠闲。他的话语里没有波澜壮阔,只有柴米油盐的温馨和平凡生活的点滴幸福。
  “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总说,等长大了,就在小镇河边开个画室,你画画,我帮你卖画,再养只大狗,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周铭笑着回忆,眼神带着怀念,“那时候多好啊,无忧无虑的。”
  晏子殊听着,琥珀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向往。家乡小镇宁静的街道,午后洒满阳光的书店,河边带着青草气息的风……这些画面在周铭的描述中变得异常清晰而温暖。
  与他现在所处的、充斥着权力倾轧、舆论风暴和信任危机的漩涡中心,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周铭看着晏子殊眼中闪过的向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而带着忧虑:
  “子殊,看到你现在这样……虽然光鲜亮丽,嫁给了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我总觉得……你太累了。”
  他指了指晏子殊眼下淡淡的阴影,“祁将军的世界……太高,也太危险了。就像在悬崖边上跳舞,看着风光无限,可一步踏空……”
  他顿了顿,看着晏子殊的眼睛,真诚地说:
  “还记得我们说过的吗?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普通日子……你现在这样,每天都像是在打仗,太累了。祁将军的世界……或许真的不适合你。那种惊心动魄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周铭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晏子殊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平凡、安稳、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信任危机、没有战场硝烟……这些被他在追求艺术和爱情时暂时搁置的渴望,此刻被周铭温柔地唤醒,带着巨大的诱惑力。
  尤其是在经历了洛尘的阴险、林瑟的张扬、祁瑾的冷战后,这种对“普通生活”的向往变得格外强烈。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条可能的、平静安宁的人生轨迹。
  就在这时,祁瑾回来了。
  他看到客厅里的周铭,脚步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眸扫过周铭,又落在晏子殊脸上,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对周铭描述生活的向往和疲惫。
  祁瑾的心,猛地一沉。
  周铭的来访,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晏子殊心中激起了对平凡安稳的向往涟漪。
  祁瑾敏锐地捕捉到了晏子殊那一瞬间的动摇,这让他本就因信任危机而阴郁的心情,更加沉郁了几分。
  家庭氛围降到了冰点。两人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像隔着无形的银河。
  祁瑾的军务似乎变得更加繁忙,深夜归家已是常态。晏子殊则将自己更多地投入画室,用创作来逃避现实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