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错,其实主要是他干的坏事太多了,一件件都抖擞出来,万一江临舟本来不知道的事也知道了怎么办?
  于是他挑了一件认为最不该死的事说了,“孩子我没送给老邪头,我把他拴院子里……”套的还是拴牲口的绳子……
  江策川一边说一边看江临舟的眼色,见他还是没说话,就知道不是这件事。
  于是又试探地问道:“其实你柜子下面那条鱼干是我踢进去的……”
  本来是死鱼来的,时间就长了就变成臭鱼干了这也不怨他啊……
  江临舟一挑眉,抬脚踩在他跪着的腿上,“我本来想让你给我把东西都归置好了,现在你这不打自招是做什么?既然这么爱说,索性一次性都说了吧,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第19章 这等艳本也能找到
  江策川一听,江临舟什么也不知道,他也就不肯再开口吐露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是这个道理。
  “我发誓,我干的事全都跟你说了,哪里还有事会瞒着你……要不我们去贺兰慈那边看看吧?”
  生硬的话语转折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这是在转移话题。
  江临舟不想轻易放过他,但是江策川一向死鸭子嘴硬,想让他承认除非你顺着他尾巴摸上去,摸到他尾巴根,他知道害怕了才会吐露。
  讥讽道:“你这时候想见他了?不是你撒腿就跑的时候了。”
  江策川起身拍了拍衣服,“我一向最敬重贺长公子。”
  真是胡扯。
  江临舟不去戳破他,只是跟着起身来到了贺兰慈的房间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来的不对,还是直接不该来,只见屋子里贺兰慈的袍子撩开,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腿,带刀任劳任怨地给他捶着腿,贺兰慈一手吃着果子,一手拿着画本。
  江临舟什么也没说,还想给他把门关上,江策川从他后面一下子跑进去,探头看了看话本的名字,撇了撇嘴说:“大小姐也太会享受了,这等艳本也能找到。”
  江临舟在他脑袋上敲了敲,训斥道:“别跟他不学好。”
  江策川揉了揉被敲疼的头,说:“怎么光说我?我那天还看见你也看了!”
  江临舟立马辩驳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放在那里的,我又不知道是什么!”
  江策川爱看画本当消遣,江临舟知道这件事,一开始比较纵容他,直到他无意间掀开桌子上的书,过于直白的内容直刺进他的眼里,跟书的名字截然相反。
  合着他这几日上课看得都是这些东西?!
  当日江临舟就把江策川搜罗的那些书全给收走了,江策川磨他到现在,他都没还。
  “啪”地一声,书砸在他俩的脑袋上。
  贺兰慈把吃了一半的果子塞进身旁暗卫的嘴里,不满道:“别吵了,赏你俩的,一块看。”
  “谁要看这个!”
  “太好了!谢谢长公子!”
  两个人各自抓着书的一半,说的话却截然相反。
  江临舟使劲拉扯,“谁让你看这个了?不是说了不准再看了吗!”
  江策川也用力往回抢,“你只说不准我在家里看的,又没说不准在外面看,再说了,这是长公子给我的!”
  两个人你抢我夺,谁也不肯放手,大战三百回合后,薄薄的书终于不堪重负,在蛮力的争夺下,“撕拉”一声,变成两半飞了出去,画着隐晦东西的书页漫天飞舞。
  有几张落在贺兰慈身旁的暗卫头上,他拿下来一看,脸色明显一变,然后立马扔了。
  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贺兰慈觉得好笑,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怎么,这就不敢看了?现在是不是后悔跟我住一间房了?”
  暗卫闻言睁开眼,但是不敢抬头看他,“属下不敢。”
  贺兰慈捡起暗卫丢掉的那张纸,在手里团成一团,冲着刚才打作一团的两人道:“行了,撕烂了都别看了。”
  江临舟已经被江策川闹得有些恼了,一手摸出藏在身上的银针来。江策川看到他指尖那一抹冷光,更是上蹿下跳,又嚷又叫的。
  贺兰慈恨不得找个大缸给他塞里面去,真是太聒噪了。
  最后还是江临舟给江策川扎老实了,四个人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子旁边商量事。
  这时候江策川呲牙咧嘴地问道:“所以那神医老头长什么样啊?你们谁见过?”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他们四个人当中没有一个见过的。
  “我有张画像。”
  贺兰慈想起来临走时他弟弟塞过来的画像,于是左翻翻右翻翻,终于找到了。
  那画放在蜀锦的小盒子里,贺兰慈拿出来一抖,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就出现在上面。人倒是长得很有特点,鼻子上一颗明显的痦子,花白的胡须,眼皮下垂耷拉着,几乎看不清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的。
  “……这人都长成这样了,怎么还找不到?瓜口又不是多大的地方。”江策川把众人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足以见得汪故是养了一帮多么蠢笨的酒囊饭袋。
  第20章 跟他比比谁更像狗
  贺兰慈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一帮酒囊饭袋罢了,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能抓到人。”
  江策川只挑了自己爱听的听,“那我们岂不是能痛痛快快地玩几天了?”
  江临舟看他兴奋地站起来,说:“本来是要带你玩的,但是贺兰慈不让,非要我们城南城北的到处转。行了,你跟带刀出去玩,我跟兰慈有事要商量。”
  被提了名的暗卫把目光投到贺兰慈身上,贺兰慈点点头,“跟他去吧。”
  江策川一把抓住江临舟的一绺头发,攥在手里,着急地问:“什么事我听不了?”
  江临舟不搭理他,只把头发从他手里拿出来,径直走到门前,打开门,露出一脸赶紧滚的表情。
  江策川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江临舟踢了他一脚,他就乖乖闭上嘴,拉着带刀出来了。
  这家客栈在瓜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就像在姑苏的花楼一样,只不过这里没别的,只喝酒。
  江策川看着坐在桌前的客人将一杯杯美酒捣下肚,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想起来那日在汪故的宴会上喝到的美酒,于是用手肘捣了捣带刀,撺掇道:“要不,我们俩也整点酒喝?。”
  带刀想起来自己喝醉后被贺兰慈用戒尺教训了一顿,立马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拒绝了。
  “身为暗卫,不能饮酒误事。”
  江策川不知道他挨揍的事,还在撺掇,“误不了,我们就喝一点不碍事。再说了,他俩现在在楼上,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说我不说,也就天知地知的事,不会叫他们知道的。怎么样,陪我喝一点?”
  带刀听了他的话,仍是拒绝。
  江策川见他是个榆木脑袋,也不再劝说了,自己上前去要了一壶好酒跟两碟糖花生。
  “对,全记在二公子账上。”
  江临舟说了,姑苏贺家富可敌国,无论是贺兰慈还是贺兰承,手指缝里溜点钱都够普通人滋润半辈子了,这才一壶酒两碟花生,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小二肩膀上搭着汗巾,殷勤地过来。
  江策川从容地硬拉着带刀坐下,说道:“你不喝酒吃点花生米总行了吧?”
  说着便夹起一颗放进嘴里。
  炒的脆脆的花生,入口全是香气,越嚼越香,越嚼越好吃。外面一层用土黄糖炒的糖沙,薄薄的一层,裹着花生米。尤其是刚出锅的,放一会凉再吃,那是香极了。
  再配上这农家的精酿米酒,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吃东西也堵不住江策川的嘴,给他吃开心了,于是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带刀兄弟,你知道吗,我爹是个赌鬼,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小时候别说吃花生米了,我连米都吃不到。这家给一块干粮,那家给一口蒸的地瓜,吃着百家饭也倒是长起来了,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挫成个地瓜蛋。”
  江策川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连在江临舟面前,他都很少提及,毕竟江临舟跟他不是一路人,他是藏云阁阁主的独子,千宠万惯出来的少阁主,如此风姿绝伦,光风霁月。
  原本跟他这只泥地里滚出来的野狗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可是江临舟偏偏从那么多的孩子里挑中了自己……他总是开玩笑一般说自己有魅力,可是这种说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可是野狗就是野狗啊……”
  江策川嘴里嘟囔着,他身旁的带刀也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江策川喝酒喝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非要跟带刀比比谁更像狗,说着说着就站起来往前探脖子,准备像狗一样用嘴去叼盘子里的花生米。
  带刀拦他拦不住,被江策川一把推开了。
  江策川嚷嚷道:“江临舟总说我是条养不熟的狗,白眼狼,今天我就给他装个狗看看!”
  他声音极大,动作又怪异,很快就引得周围的客人都往这里看,那些喝大了的客人甚至还站起来给他鼓掌喝彩,一时之间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