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临舟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热热的,红红的,像是被温过的酒浇过一般。
  “快起来,我不想拽着你的脚给你拖回去,太丢人了。”
  “听见了吗,快起来,快点。”
  可是任凭江临舟怎么拍打他,江策川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肯动,任由他用手背拍打自己的脸,被折腾烦了就一把拽住江临舟的手,“拖不动……就背,背我……”
  江临舟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说什么屁话呢,叫自己背他?
  第17章 让你主子骑你得了
  江策川酒醒,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被人塞了一碗醒酒汤。
  江临舟就坐在床边擦拭他的银针,江策川看一眼就觉得肉疼。
  “不想喝,想吐。”
  江策川用碗怼了怼江临舟。
  “不行,喝了。”
  江临舟立马拒绝了他,将擦拭的锃亮的银针收回,“等你休息够了就去跟贺兰慈把小金花要回来。”
  “小金花怎么在他那儿?哎不对,那我们怎么回来的?骑驴吗?”
  昨晚真的背着江策川回来的江临舟:“……”
  喝了酒一想事,江策川的头就痛的厉害,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敲自己的头。
  江临舟见状捉住他的手腕,劝他快点喝了汤,别再敲自己脑袋了,“万一敲破了,坏水全都流出来了。”
  江策川爽快地一碗干掉,把碗递给江临舟,江临舟随手搁置在桌子上,“一会有丫头来收拾,她一会就走,你好好休息,别忘了牵小金花回来。”
  江策川一句那你呢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江临舟说道:“少喝点,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有什么可贪嘴的。”
  确实没什么好喝的……江策川心道,而且热辣辣的酒灌进嗓子里也不舒服。但是酒是死侍碰不得的东西,能敞开喝的机会千载难逢,这他可不得尝个够吗?
  “知道了,就这一次。”
  江策川对于江临舟的叮嘱向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这次也不例外,还是过了几天江临舟喊他去牵小金花,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太阳高悬,正是午后小恬的好时间,贺兰慈刚躺下,自己的房门就被人踹开,骤然暴怒。
  坐起一看,江策川倚着门框,笑得贱兮兮的,“大小姐快把我们家三小姐的马还回来吧,他跟我闹了好几天了。”
  那晚大闹汪故晚宴出来时,贺兰慈教唆带刀骑上江临舟的马就跑了,也不管马主人会不会臭骂他们一顿。
  又听江策川嘴里大小姐三小姐地喊个不停,把自己跟江临舟都嘲讽了个遍,讥讽道:“你都叫策川了,怎么不叫你家主子骑你得了。”
  江策川闻言也不恼,笑道:“我家主子没这个福分。”
  “你这夯货,又干什么呢,让你牵马去你跟他斗什么嘴。”
  江临舟不放心也跟了过来,毕竟江策川跟贺兰慈曾经为了该不该给猫道歉这件事差点打起来。
  江临舟嘴上骂江策川,手上的三根银针却是朝着贺兰慈飞过去的。
  其速度之快,连江策川都来不及阻止。
  只见那银针穿过贺兰慈的发丝,深深陷进了墙里。贺兰慈却不以为意,一副你有种就真弄死我的表情看着江临舟。
  江临舟不客气地说道:“再偷我的马,我就给你下点好料,让你‘舒服舒服’。”
  贺兰慈闻言,不解道:“怎么能说是偷呢,我明明是跟你借来的。况且你的马我也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带刀过去照顾他比伺候我还勤快。喏,现在就在马厩里拴着呢。”
  接着贺兰慈指了指江策川,“你让他过去牵回来就行。”
  江策川跟江临舟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地就去牵马了。
  原本被叫过来给贺兰慈按头的小丫头,见他们说完话这才干扒着门探头叫了声主子。
  贺兰慈略显疲惫道:“进来给我按按吧。”
  接着掀起眼皮看了看还坐在自己屋子里的江临舟,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我明天还得去瓜口,没什么要紧事等我回来再商讨也行。”
  江临舟一听他要去瓜口,不解地问道:“瓜口?你又不管家里的生意,去哪里做什么?”
  “我这边有神医的消息了,汪故把神医绑上船,结果神医在瓜口跑了,他们守在船上的人还没抓到神医,说明神医还在瓜口。我要在汪家之前找到神医,叫他给带刀瞧瞧。”
  江临舟挑眉道,“你要去没去过的地方找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认识那还用找吗?直接飞鸽传书叫他不过来不就行了。再说了瓜口那地方也不大啊,就是来来往往的人多。我就不信我掘地三尺还找不到他!”贺兰慈一副不找到神医誓不罢休的模样。
  江临舟问:“那你要去几天。”
  “没想好,一天找到就一天回,一月找到就一月回,什么时候找到了我就回来。”
  “那我也去。”江临舟说道。
  “你也去?”贺兰慈心下疑惑,自己与他好友多年,他知道江临舟不是粘人的性子。
  “怎么,你不欢迎?哪里有主人家出去,留客人自己的道理?”
  贺兰慈闻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自己把江临舟丢在姑苏确实不是个事。
  两个人一番商讨,敲定了明日启程去瓜口的主意。
  这边毫不知情的江策川屁颠屁颠地跑到马厩,就看到贺兰慈身边的暗卫在那边摸小金花的马头,于是凑上去说道:“怎么样,小金花是不是很漂亮,当时我一眼就看中它了。”
  这匹名叫小金花的马一身枣红色的皮毛,油亮亮的,谁见了都知道这肯定是匹好马。
  江策川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说道:“上次你看了我的刀,我还没看过你的刀呢,你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
  暗卫一下子犯了难,他当时为了给贺兰慈冲喜被废了一身武功,连用了十几年的刀也被扔了,虽说不是什么名刀宝剑的,只不过是普通铁匠批量砸出来的普通铁刀罢了。但是在怎么说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了……
  他现在哪里还有刀给江策川看,只好低头说道:“我,没有刀。”
  江策川不信,问道:“你怎么会没有刀呢,你他堂堂一个暗卫不用武器,骗鬼呢?”
  暗卫闻言似乎很失落,收回了摸小金花的手,“我没有武功了,要刀也没有用。”
  江策川听了后大为吃惊,一个暗卫没有了武功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废人?为什么还能被贺兰慈好吃好喝地养着?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是他看着眼前的暗卫落寞的表情就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全都重新压回了肚子里,安慰他道:
  “没事,我是死侍,死得快,等我死了后我就把刀给你。”
  死侍?这下子轮到暗卫疑惑了,他一直觉得江策川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一样的暗卫,没想到竟然是比暗卫还要可怕的存在,竟然是一名死侍……
  如果说暗卫还能算是条忠心的贴身走狗,那么死侍完全就是一把杀人的器具。
  暗卫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位整天跟在江临舟身边叽叽喳喳的人跟死侍联系到一起。
  “跟你听说的的死侍不太一样是吧,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江策川似乎看出来带刀的疑惑。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别人肯定也不能理解。
  毕竟当时江临舟阴差阳错挑了自己当死侍后,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死侍来培养,教他礼仪教他识字教他乐理教他为人处事,甚至连武功都会亲自指点。
  只是跟自己同龄的死侍现在一对三都绰绰有余,自己一对一都费劲,更别提一对三了。连自己都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还滥竽充数的死侍了,可是江临舟却一直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
  这到底是为什么……
  暗卫乖乖站在一边,看着低头感伤的江策川思虑了半天,缓缓开口道:“这可能就是个人魅力吧。”
  在一旁的暗卫:“…?”
  第18章 你这不打自招是做什么?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江策川觉得这暗卫呆头呆脑的,肯定跟他说不明白。
  那暗卫扯住他的衣袖,“你说了我就明白。”
  江策川见时间还早,跟他聊两句也没什么,一屁股坐下来,“贺兰慈,你主子。江临舟,我主子。他俩的脸好看吗?”
  暗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看。”
  “脸长得好看也算是一种魅力,但是大小姐脾气太坏了,就没有那么讨喜。”
  那暗卫反驳道:“他脾气不坏。”
  江策川嘴一撇,怎么还护上主了?
  “他没少打你吧,还脾气不坏?”
  “是我做错了事,挨打是应该的。”
  完了,这次碰上真暗卫了,江策川懒得跟他再扯皮,“行行行,他不坏,我坏,现在我这个坏人要把小金花牵走了。”
  江策川骑上马就在贺府里乱窜,留下暗卫一个人待在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