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活了!堂堂藏云阁少阁主喜欢走死侍后门!”
  江临舟害怕他叫得声音太大,招人过来,立马蹲下,压在他身上捂住他的嘴,面色不善道:“你是不是有病?还是被药疯了?”
  被捂住嘴的江策川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江临舟的脸。
  “我都说了我对走后门没兴趣,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才进来看,你嚎叫什么,是要把丫头们都招进来看看你这副衣不蔽体的样子吗?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江临舟试图跟他讲道理,但是隐约感觉有东西硌着自己……
  往下一看,衣服上明的一片水渍……貌美的少阁主脸色一变,“你……”
  你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江策川哭了,哪怕他用手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胸口的起伏情况也能看出来哭得很伤心。
  丢人是一码事,只是看了一眼江临舟……刚才怎么弄都不得疏解,偏偏江临舟来了之后一下子就好了,难不成自己喜欢男人?江策川觉得自己以后可能要变成被人走后门的了,顿时伤心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我都说了,不要你帮!你,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江临舟无措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尽心的!你就是想看我笑话!你就是想()我()眼!”
  江策川觉着躺着哭太没有男人气概了,于是艰难地在江临舟身下翻了个面,脸朝地接着哭起来。
  江临舟:“……”
  得到疏解的江策川,药效逐渐退去,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嗓子一扯,哭喊地更卖力了。
  那叫一个凄惨可怜,听者皆为之动容,尤其在外面听起来就像是他们家少阁主在屋里对着死侍动用私刑一样。
  第7章 美人就像毒蘑菇
  眼见道理怎么也讲不通,忍无可忍的江临舟伸出手,以近乎能捂死人的力度,猛地捂住了江策川的嘴。
  江策川哪肯乖乖就范,张嘴便狠狠咬了上去。
  “唔!”江临舟吃痛,迅速抽回手。
  他皱着眉,看向自己油光水亮的手背,上面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江策川有两颗尖锐的小虎牙,而他被咬的位置,正是两个醒目的圆点。
  就在虎牙即将刺破掌心的那一瞬间,江策川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松了口。
  他抬眼,也看见了自家主子手背上那道殷红的咬痕,在如雪般的瓷白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江策川心里门儿清,江临舟的软肋是什么——这位少阁主喜洁成癖,平日里连衣褶都要仔仔细细抚平三遍,如今被自己这一咬,手背沾满了口水,此刻定然气得快要发疯。
  果不其然,江临舟猛地揪住他的前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怒目圆睁,怒气冲冲地吼道:“江策川!你这是找死?”
  而罪魁祸首江策川,不仅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心里还暗自得意,他早就知道江临舟有洁癖,这一切本就是他故意为之。此刻,他一脸欠揍地仰起头,挑衅道:“那我帮大小姐舔干净?”
  江临舟气得反倒笑了出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必。”紧接着,下一秒他便迅速出手,点了江策川的哑穴。
  这下,江策川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憋在喉咙里,想叫也叫不出来。
  江策川心里一慌,只见一片阴影朝着自己压了过来。他瞬间变得识相起来,想要说些讨饶的话,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据在门口伺候的人说,这位少阁主后来发话了,说没有他的允许不让人进去。
  直到夜幕降临,少阁主才拖着江策川走了出来。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人准备一盆水,好让自己洗洗手。
  而少阁主身后拖着的死侍江策川,此刻用手指死死扒着地上的草,死活不肯挪动一步。少阁主见状,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江策川这才心有不甘地松开了手。
  趴在墙头的二小姐,似乎已经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只用她那垂下来的尾巴轻轻地晃了几下,便再没了动作。
  后来,江策川单方面冷战,一连好几天都试图用这种方式引起江临舟的注意。
  然而,江临舟却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因为江策川所谓的冷战,不过是把平日里的十句废话减少到了八句。
  终于,江策川按捺不住,主动开口问道:“主子,你没发现我这几天有什么不同?”
  正在精心摆弄兰花的江临舟,听到声音后回头,脸上满是困惑,接着摇了摇头。
  江策川有些着急,又追问道:“你没觉得我话少了吗?”
  江临舟想都没想,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觉得。”
  江策川顿时气急败坏,趁着江临舟不在,他气鼓鼓地把那些兰花连根拔起,换上了一丛绿油油的韭菜,还偷偷把这盆“伪装”好的韭菜搬到了角落里。
  他一边忙活,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叫你整天摆弄这些死物,兰花也好,韭菜也罢,这不都长得一个样?要我说还是韭菜好,饿了还能拔了包饺子。
  江策川干完坏事,还顺手折了根韭菜叼在嘴里,想尝尝这新玩意儿的味道。可韭菜刚放进嘴里没一会儿,他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忍不住嘟囔道:“小东西,还挺辣。”
  说来也巧,江策川刚干完这桩“坏事”,老天爷仿佛回心转意一般,开始眷顾他了。江临舟不知道被他爹派出去干什么了,一连好几天都不在藏云阁里。
  这下可把江策川给乐坏了,他彻底放飞了自我。夫子讲课的时候,他倒头就睡;夫子想要教训他,他撒腿就跑。
  平日里本就懈怠的武功,此刻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连碰都不想碰一下。他还抱着二小姐,大摇大摆地爬上了江临舟的床榻,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江临舟回来,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榻上睡着江策川,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只大肥猫,嘴角的口水滴答在自己的枕巾上,一片湿痕……
  “江兄榻上怎么睡的是男人啊?”
  这时,从江临舟身后走出一位珠光宝气、身着华服的男人。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一开口,话语里却带着丝丝冷意,满是嘲讽。
  “江策川!”江临舟不耐烦地喊道,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恼怒。
  二小姐像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十分识相地跳开了。只剩下一脸懵的江策川,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美人。
  一个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江临舟,另一个他却从未见过。只见这人面相看着十分温柔,江策川心想,应该是个好人吧?
  然而,这位看着善良的美人,却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江临舟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藏云阁不是训练死侍的地方吗,怎么你的死侍这般不守规矩,看来平日里还是教训得少,应该多抽打才是。”
  江策川一听他要让江临舟没事多揍自己,立马反抗道:“那也轮不到你说!”
  那人没想到区区一个死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恨不得上前就给他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跟我这么说话!”
  江策川见他一副想要仗势欺人的模样,恨不得把之前觉得他是个好人的自己扇死。
  他冲着那人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随后便敏捷地跳窗逃跑了。
  “你!”那人被气得暴跳如雷,看着江策川远去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道。
  江策川稳稳地落到草地上,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声,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心满意足地跑远了。
  他一边跑一边想,果然,美人就像毒蘑菇,颜色越艳丽,这毒就越厉害。
  江临舟见状,轻轻拉了一下身旁的人,劝说道:“算了,他一向没规矩,兰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贺兰慈满脸不满道:“江兄真是好忍力,这样的狗不敲打只会越来越放肆。”
  江临舟一时竟无法反驳,回想起自己原先脾气确实不怎么好,可自从养了江策川后,这脾气倒是被磨得越来越好。
  他吩咐下人把床褥都全部换新,毕竟上面不是沾满了江策川的口水,就是散落着二小姐的猫毛。
  “咦!”这时,贺兰慈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惊奇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江临舟疑惑地问道。
  贺兰慈伸手指向角落里的那一盆“兰花”,脸上带着几分戏谑,问道:“江兄还有将韭菜当兰花养的癖好?”
  江临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江策川,你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而此刻的江策川,却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还在院子里逗着老头,试图从夫子嘴里打听打听这位看着很有钱却脾气极差的美人的身世。
  夫子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那是姑苏王的长子贺兰慈,早些年便听说他姿容无双,素有姑苏玉观音的美称。今日老夫也是头一次得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