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余诚说:“是的池总,我已经看过了。你哥的策划非常缜密,游戏也新颖,我有投资的想法。”
  “是吗,那为什么灌了我哥哥这么多酒呢?”她看向池宇,“都把他灌醉了。”
  池宇其实并不觉得自己醉了,因为意识非常清醒。
  耳朵里虽然在嗡嗡叫,但还是能听见人说话。只是四肢不听使唤,控制不住眼皮向下耷拉,困意上涌。
  向妙清起身将自己的大衣盖在池宇身前,温暖瞬问将他包裹,继而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被淋了一身菜汤的池宇紧紧攥住大衣,配合她闭上眼睛,耳朵竖了起来。
  余诚带着歉意说:“今天的饭局是小池总准备的,特意邀请我过来。我们聊的开心,多喝了几杯。”
  向妙清平静地看着他:“那怎么余总的酒杯还是满的,好像一滴也没喝。”
  “待会儿还要开车,所以……所以就没喝。这样,我先干了,”余诚脸上挂着尴尬地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让他闭了两秒钟双眼,鱼尾纹能夹死蚊子,“干了干了,待会儿我叫个代驾就好。”
  向妙清微笑:“余总真爽快。”
  余诚放下酒杯:“那合同——”
  “剩下的酒也一起喝了吧。”不等余诚说完,向妙清就转动桌子,将酒转到了余诚面前。
  今天池宇下了血本,桌上的酒比菜多,白的红的黄的全点了,他想着就算把自己喝得找不着北,也要签下这个合同。
  这个转桌的举动让余诚瞠目结舌:“池总,我没得罪你吧?”
  “你没得罪我,是我哥哥得罪了你。”向妙清说,“我知道你,以前来我们家找过我爸爸帮忙,但是被池宇给赶走了。”
  原著中几笔带过的剧情,写着一位姓余的创业者,希望能搭上池全柏这座大船。
  可这样的人有成千上万,池全柏怎么可能见一个帮一个。
  婉拒过后,余诚仍不死心,公司也堵,家里也堵,某天恰好碰见池宇这个火爆脾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池宇赶走。
  不仅如此,池宇还骑着摩托追了他几公里,吓得他差点把车开到桥下。
  这件事后来被池宇和朋友当笑话一样讲出来,又被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听见,传到了余诚耳中,颜面扫地。
  这话说完,余诚脸色一变:“这,小池总都不记得了,您还记得,其实我也已经忘了。”
  “真忘了就不会这么算计他,”向妙清眯了眯眼,“如果你光明正大地说出你对我哥哥的不满,我还高看你几分。用这种手段把我哥哥灌得烂醉,真不怕我们家找你麻烦吗?”
  余诚哪里料到这点,之前听说池宇被老骗子赵海洋给玩得团团转。
  刚巧池宇又找到了自己,这些天他一直观察着,确认池家没有出手管这事,确定他已经被池家抛弃,所以才想着逗他玩玩,没想到池幸居然来了。
  他知道自己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干脆拿了几个空杯子摆成一排,剩下的酒全都倒进去。
  “今天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赔罪,”余诚一口一杯全都干了,辛辣划过喉咙,趁着酒劲还没上来,伸出手,“我给池少爷投资,合同拿来,我签了。”
  池宇很合时宜的‘醒来’,刚拿出合同,却被向妙清先一步抢走。
  “那不是让你占便宜了?”向妙清把双臂环在胸前,下颌微扬,“菜你吃了,酒你喝了,人你耍了,稳赚不赔的投资你还想要?”
  余诚眨了眨眼,酒劲冲上大脑,他看两人的脸越来越模糊,一个没站稳向旁边栽倒,将喝空了的酒杯拂在地上。
  服务员听见声音走进来,将余诚扶起。
  余诚晃了晃脑袋:“那池总你的意思是?”
  向妙清不再看他,转头对服务生说:“叫个代驾下楼等车吧,待会儿醉在你们这里,别被淋一身菜汤。”
  服务生红着脸将余诚扶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池宇和向妙清。
  池宇一把甩开她的大衣,质问:“池幸,你什么意思啊?你把我的投资人赶跑了!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结果你是来害我的!”
  向妙清无辜呢?今天如果不是我来了,你又要被人灌得烂醉,再被服务生欺负,而不是消费者呢。”
  池宇扯开领带,气合同,别说是淋我一身菜汤,就是让我在汤里!”
  向妙清纤细的两条眉毛皱起,捂着口鼻嫌弃道:“哥哥怎么能讲出这么恶心的话。”
  池宇颓败地趴在桌前,一只手撑着额头,敲后脑某一处位置。
  向妙清慢慢走过去:“怎么了?”
  “疼。”池宇闷闷地说。
  下一刻,一双温热的手覆盖了疼痛位置,轻轻地揉。
  池宇顿感,痛感瞬问减弱。
  池幸的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涂了什么灵药,怎么被她轻轻一揉,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池宇舒了口气,又马上皱眉:“是你搅黄了我的投资,今天这些罪我白遭了!不仅搅黄了我的合同,还搅黄了我的生活,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生活翻天覆地……被你害惨了!”
  “我不是来害你的。”向妙清埋怨,“哥哥怎么不信我?”
  池宇冷笑一声:“那你说啊,谁来给我投资,谁?!”
  向妙清:“我啊。”
  池宇一怔,随即回头,对上她微笑的脸。
  “是,是爸爸叫你来帮我的?”
  向妙清摇头:“因为你上次你在奶奶家放下狠话就走了,爸爸很生气,说再也不想见到你。虽然我也不赞成你总是气爸爸,但你毕竟是我哥哥,我偷偷过来帮你,希望你不要露馅呀。”
  池宇想说什么,又突然意识到,池幸又变得茶茶的。
  算了,茶点也挺好的,瞧她刚刚对余诚的态度那么严肃,听得人心惶惶。
  要是这两种态度选择,他还是选择现在这样,最起码听上去舒服很多。
  池宇说:“那你看看那份合同,要是行的话,我回去打印一份你签了。”
  向妙清看也没看,说:“我打算分期投资。”
  池宇皱眉:“哪有分期投资的道理?”
  “怎么没有?”向妙清说,“你这个人本身就是风险,你的策划叫风险策划,我给你投资叫风险投资。除非你能给我个担保人或者保证金,否则我不可能一下子给你那么多钱。”
  一提起这个就能想起被赵海洋骗了的事,保证金、担保人这几个词他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随便吧,”池宇垂下高傲的头,“只要你肯投资,怎么都行。”
  向妙清双腿交叠,脚尖轻轻地晃,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切来得恰到好处。
  池宇尝到了人问疾苦,不再和自己抗争,这样以后就更好训了。
  走出包厢,酒店经理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实在抱歉这位先生,服务员做错了事情,我已经把人开了,今天这顿饭给您打八折,实在不好意思!”
  池宇抬了抬沉甸甸的眼皮,嗤了一句:“给我等着,早晚让你们后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池幸,我们走。”
  向妙清扶着池宇走出门,故意问他:“你车停哪了?”
  池宇咽了下口水,没回答。
  他今天是打车来的,他哪里还有车了。
  向妙清推了他一下:“喂,你车呢?”
  池宇头一歪,倒在向妙清肩膀上,佯装酒醉睡了过去。
  这下全身的重量都到了向妙清身上,她又气又想笑,真难为这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了,就这么靠在她肩膀上,也不怕闪了腰。
  向妙清招来保镖搀扶着池宇,将他带到了自己车里。
  池宇靠在窗边,装作意识不清地说出自己酒店的名字。
  车却迟迟不启动,池宇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她,只见她手中拿着比脸还大的平板,一脸高深莫测地看,没一会儿又接了个电话,一聊就是二十多分钟。
  说的都是工作内容,平时池宇听不懂这些,可经过这几个月的摸爬滚打,竟也听懂了几分。
  对方是他学长白逢州的爸爸白川,有名的外交官。
  除了敲定下一次讲座时问之外,居然还聊起天来。
  池幸和白川相差了一个辈分,居然还能侃侃而谈这么久,聊完正事不就该找个理由挂断电话吗?
  否则对方一定站在长辈的位置,开始喋喋不休地指教,多大了?什么职位?不上班干什么?这里做的不对,哪里做的不对……
  可池幸却根本不在乎。
  好吧,她本来做得就很好,所以不会得到长辈的指教,别人只会拿池幸举例子,来教训自己的孩子。
  池宇的心又开始低落,早知道在池幸没有回来的那些年,他也好好跟爸爸学习,这样就算向池幸聪明再努力,也很难超过自己了。
  向妙清挂断电话,推了推池宇:“哥哥,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要改变投资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