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大佬的知青原配觉醒了 第3节
火车到站后叶芷晴随着人流走出，从市里到县城还要坐一趟班车，大概两个小时，县城到乡下没有公交车，除非提前有人接她不然就要徒步走去小北村。
叶芷晴是突然决定回来的，自然没有人接，好在小北村距离县城不远，顺着一条大道直走就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叶芷晴到了县城后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以前的熟人偶遇。
牛车走到近前，叶芷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车上一位大娘惊讶的喊她，“乖乖，叶知青真是你啊，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七五年知青下乡时叶芷晴来到小北村，当时因为她过分漂亮的长相在村里可闹出不少事，赵大娘当然认识她。
这两年叶芷晴的外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赵大娘刚才一眼就认出了她，认出人后她脑子里不自觉就想起了最近村里传的那些流言，眼神再落到叶芷晴身上后就有了些不加掩饰的变化。
第4章
知道她也要回村后，赵大娘热情的邀请叶芷晴一道坐车，车上还坐着赵大娘的两个儿媳妇，三人都挪动着给她腾地方坐。
赵大娘家的小女儿最近要结婚，她今天特意带着俩儿媳坐家里的牛车去县城采买东西，没想到居然看见村里都传说跑了的知青媳妇回来了，这么大个八卦她当然要把人留下好好问问。
赵家小儿媳去年才刚嫁过来，她不认识叶芷晴，赵家大儿媳倒是见过这个女知青，心底不由啧啧两声，真没想到跑了的人居然还会回来。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赵大娘婆媳三人面上还是很热情的，叶芷晴跟几人道谢后才坐上牛车。
牛车刚重新走动，赵大娘就迫不及待的问*，“叶知青，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听见婆婆的话，前面赶车的赵家大儿媳也好奇的侧过耳朵听。
只有赵家小儿媳看着叶芷晴的目光还算纯粹，眼睛不时往她身上穿的连衣裙扫，显然更好奇她的衣服。
打算回来的时候叶芷晴就知道会被熟人看到，所以她也没觉得赵大娘的话冒犯了她什么，把行李包放到腿上拉好，她笑了笑说，“我是趁着学校放假回来的，之后开学还要回去上课。”
她当初考上大学离开村里许多人都知道，赵大娘听说她还会走也不意外，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着说，“叶知青你看起来比以前还漂亮，果然是城里的水米更养人，那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这个说不好，还不确定，”叶芷晴目光往车上堆的红双喜的新被子和鸳鸯印花瓷盆上看了一眼，转移话题问，“赵大娘买这些是家里要办喜事了吗？”
“是啊，我家春杏下个月结婚，这都是给她备的嫁妆。”赵大娘说起女儿的婚事满心满意，她也听出了叶芷晴不想回答她太多，顺着她的话就没多问。
前头赶车的赵家大儿媳见婆婆不问了，心里抓心抓肝的痒，忍不住就问了句，“叶知青你这次是回来看孩子的吧，你家那口子他……”
她话说到一半忽被赵大娘打断，“你胡咧咧啥，牛车都快赶沟里去了，快别说话了，赶紧好好看路。”
赵大娘说完儿媳又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叶芷晴说，“叶知青你也有快两年没回来了吧，肯定想孩子，我前几天刚见过，你家小宝长得虎头虎脑的，是可聪明一小娃，咱们快点回去，肯定让你早点见到孩子。”
“嗯，谢谢大娘。”叶芷晴垂了垂眼，只当没听出她们婆媳之间的官司。
等牛车进了村子，叶芷晴跳下车又从包里摸出一小把奶糖塞到赵大娘手上做谢礼，不等她拒绝就转身走了。
赵大娘儿媳等人走了才回头问，“妈，你刚才咋不让我说呢，叶知青她男人摔断了腿，她肯定是回来照顾人的，我问一句咋了？”
“你呀，咋不动脑子想想，那叶知青要是真知道她男人断腿的事，刚才会不问问我们吗，她肯定是还不知道，你刚才要是说了，万一人转头就又跑了咋办？你给他男人赔个漂亮媳妇啊？”赵大娘看着儿媳摇摇头，幸亏没让她说，不然这叶知青真被吓跑了算谁的。
小北村一大半的村民都姓季，赵大娘心里天然偏向自己村里人，叶芷晴是知青，嫁过来后没几年就参加高考回城了，这一走就快两年都没回来过，村里先前都传叶芷晴肯定是跑了，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她当然不愿意再把人吓跑。
“那，那叶知青回到家里不还是会知道她男人断腿的事吗？”
赵大娘撇撇嘴，懒得和一根筋的大儿媳多说，倒是一旁的小儿媳出声跟大嫂解释，“嫂子，妈的意思是不管人会不会留下，只要跟咱们没关系就行。”
此时‘用心良苦’的赵大娘还不知道，她那一番欲言又止成功让叶芷晴误会了。
原本叶芷晴就因为那个梦怀疑季南山想跟她离婚，刚赵大娘儿媳那一番未说完的话直接让她误以为现在家中已经另有了女主人。
叶芷晴冷着脸走在路上，心想季南山动作倒是快，前脚她刚提完离婚，后脚新人就迎进门了。
不，也许当初她刚走他就变心了，不然怎么每次她想让他带小宝去找她都被拒绝呢。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叶芷晴面上发冷的同时心中也快速决定她接到小宝就走，绝不留下看狗男人得意的嘴脸，对，还有小宝，也不知这段时间他过得好不好。
想到孩子，叶芷晴一时也顾不上其他，脚下越走越快。
沿着村道往南走，远处很快出现一片低矮的山坡，山坡下的池塘中种满了荷花，碧绿的荷叶连成片，偶有粉嫩的荷花从中探出头，还有坠弯了头的莲蓬一晃一晃随风轻摇。
池塘边一群小孩吵吵闹闹的，其中有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正努力张开手臂拦着其他孩子不让他们下莲塘摘莲蓬。
小男孩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被为首一个七八岁小男孩推的踉跄还不忘大声警告，“这是我家的！你们不准摘！”
“季小宝你让开！这池塘明明是村里的，谁说是你家的！”
为首的小男孩气得拳头都举了起来，“就是！再不让开我们揍你了！”
小不点说不清为啥池塘里的东西是自家的，但他知道那都是他爸爸种的，就是不许他们摘。
“你叫啥季小宝啊，我看你叫季小草还差不多，哈哈哈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哎，季小宝你没妈就该叫季小草！”
季小宝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说，“我爸爸说妈妈上学去了，我有妈妈！”
其他孩子起哄，“嘻嘻你骗谁呢，你哪有妈妈？”
“就是就是，谁见过你妈妈啊？”
“略略，就叫季小草，季小草！”
季小宝即使再聪明，他一张嘴哪说的过这么多人，刚差点挨打他都没怕，现在被人追着说没妈妈眼睛立马红了，大声喊着，“我有妈妈！我就叫小宝！”
叶芷晴刚好走到这附近，她看见远处一群小孩围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嘻嘻哈哈的笑闹着，被围在中间的小孩挥舞着小拳头想把人赶走，结果因为身板太小反而差点摔倒。
不知为何她看见那小男孩心就揪着疼，那几个大孩子明显是在欺负他，叶芷晴皱着眉赶紧走过去。
刚凑近他就听那被围着的小男孩正被别的孩子取笑喊，“小草，小草，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你就是小草。”
这群小孩太过分了，叶芷晴正要过去制止，就听那小男孩大声喊了一句，“我就叫小宝！”
叶芷晴刚才心里就有点预料，没想到那被欺负的小男孩真是她的小宝，她登时火冒三丈跑过去一把揪住两个闹的最欢的孩子斥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欺负他？”
被抓住的两个男孩懵了，其他孩子被突然出现的大人吓的四散而逃，这俩小孩扭动着身子也想跑，但叶芷晴正满心愤怒，手劲也大，他俩跑不了就开始害怕，其中一个瘪着嘴都要哭出来了。
刚才威胁要揍人的小男孩头一昂，拒不认错，“我们又没说错，季小宝本来就没妈！”
“谁说他没有妈妈，我就是小宝的妈妈，”叶芷晴一手一个小孩，拎着他们冷冷道，“都给我老老实实道歉，不然我现在就去你们家找你们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俩小孩惊呆了，被叶芷晴护在身后的季小宝也愣愣的看着她。
小孩天然惧怕被告状，而且叶芷晴看起来凶巴巴的，俩小孩被拎着后脖领顿时怂了，老实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们不该说季小宝没有妈妈。”
听见他们道歉，季小宝看起来也没什么反应，看着面前浑身脏兮兮的小不点叶芷晴不由手一松，那俩小孩抓紧机会赶快跑走了。
叶芷晴现在也顾不上去教训他们，她忍着鼻腔涌上来的酸意蹲下身朝小男孩伸出了手，“小宝，我是妈妈啊，你想……”
结果她还没碰到人，只见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季小宝立马往后避开她的手，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坚定道:“你才不是我妈妈！”
说完他立马转身跑走了。
“小宝……”叶芷晴看着孩子对她满眼陌生，顾不得心里难受连忙追了上去。
莲塘不远处有两户人家，季小宝倒腾着两条小短腿飞快进了更靠近山脚下的那户院子。
追着孩子过来的叶芷晴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女主人了，抬手就推开了另外半扇门。
熟悉的小院景色令她脚步一顿，叶芷晴下意识环顾一圈，发现她离开两年后，这院子好像萧败不少。
角落那片菜地空荡荡的裸，露着泥土，院子里落满了树叶，窗台玻璃灰蒙蒙的，到处都显得脏破，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一样。
叶芷晴走进院中，听到东厢主卧有声响，想也没想就抬步迈了进去。
屋内气息混杂，一股药味混着不知名的古怪味道扑鼻而来，耳边传来季小宝告状的声音。
“爸爸！就是她非说是我妈妈！”
叶芷晴还未抬头，倏的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第5章
季小宝趴在爸爸床边，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小眼神却忍不住往门口那个自称是他妈妈的人身上看。
其实，其实他不讨厌这个人，但他有妈妈，才不要别人当妈妈。
小不点求助似的看向爸爸，却见半靠在床头的季南山刚刚还冷厉看向来人的眼神瞬间僵住，随即大手撑着床板就要下床，动作急促间不小心碰倒了床头靠着的木头拐杖。
拐杖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季南山动作顿住，颓然般重新靠了回去，只一双眼睛仍牢牢盯着门口的人。
叶芷晴怔怔打量屋中，她没想到再见季南山会是这样的情形。
她记忆中的季南山身形高大威猛，人过的虽然粗糙了些，但他长相俊朗，尤其一双眉眼生的好，剑眉星目，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现在的季南山却胡子拉碴，神情颓废，衣服皱皱巴巴穿在身上，比那路边要饭的流浪汉也好不到哪去。
“你……”叶芷晴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都顾不上跟儿子相认，她目光下移落在季南山随意裹着纱布的双腿上，目光颤了颤忍不住问，“你的腿？”
“出了点事，腿断了。”季南山垂目，声音嘶哑的他自己都听出来了，抿唇干咽一声，听见脚步声靠近，他撑在床板上的手在来人看不见的地方忽的死死抓住了身下的被褥。
叶芷晴迈步进屋，这间房的格局基本没变，她把手上的包随意放到桌上，拎起桌角的水壶倒了杯水。
只是不等她往床边靠近，季小宝噔噔噔跑来拿走水杯捧给季南山，“爸爸喝水。”
她手里一空，夫妻分别两年的陌生感忽然涌上心头，叶芷晴原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没再朝床边靠近。
季南山手指顿了顿，接过儿子递来的水杯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季小宝踮着脚要去接他手里的空杯子。
叶芷晴就在不远处看着，目光落在小宝身上，心软了又软。
“小宝，”喝完水，季南山的声音恢复正常，他伸长手臂把空杯放到床头不远的梳妆台上，大手扶在儿子后脑勺轻轻推了一把，“这是妈妈。”
季小宝被爸爸推了一下，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叶芷晴，忽的转身又抱住了季南山的胳膊，把头埋进了他手里。
本来还期待儿子会扑过来抱她的叶芷晴收起略有些失望的眼神，是她不好，在孩子还小时就离开了他身边，现在小宝对她感到陌生也是正常的。
季南山摸摸儿子脑袋，没再勉强他过去，虽然季小宝往常总在他面前念叨妈妈去哪了，想妈妈了，但人真的回来后熟悉起来也要有个过程。
“你壮壮哥哥应该回来了，去隔壁找他玩吧。”季南山看出来小孩子的别扭，找了个借口让他出去缓缓。
季小宝乖乖点头，转身就往外跑，路过叶芷晴身边时脚步慢了一下，最后还是倒腾着小腿飞快跑出了家门。
叶芷晴压着心里的思念，看着他走远，孩子现在不愿跟她亲近，强行让他接受反而不好，她只得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目光一扫又落在了季南山身上。
他的腿看起来伤的有一段时间了，但直到现在还没恢复好，应该是伤的很严重，叶芷晴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问。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却也能让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之间变得陌生起来，她斟酌半天才准备开口。
“我……”
“你……”
叶芷晴是突然决定回来的，自然没有人接，好在小北村距离县城不远，顺着一条大道直走就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叶芷晴到了县城后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以前的熟人偶遇。
牛车走到近前，叶芷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车上一位大娘惊讶的喊她，“乖乖，叶知青真是你啊，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七五年知青下乡时叶芷晴来到小北村，当时因为她过分漂亮的长相在村里可闹出不少事，赵大娘当然认识她。
这两年叶芷晴的外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赵大娘刚才一眼就认出了她，认出人后她脑子里不自觉就想起了最近村里传的那些流言，眼神再落到叶芷晴身上后就有了些不加掩饰的变化。
第4章
知道她也要回村后，赵大娘热情的邀请叶芷晴一道坐车，车上还坐着赵大娘的两个儿媳妇，三人都挪动着给她腾地方坐。
赵大娘家的小女儿最近要结婚，她今天特意带着俩儿媳坐家里的牛车去县城采买东西，没想到居然看见村里都传说跑了的知青媳妇回来了，这么大个八卦她当然要把人留下好好问问。
赵家小儿媳去年才刚嫁过来，她不认识叶芷晴，赵家大儿媳倒是见过这个女知青，心底不由啧啧两声，真没想到跑了的人居然还会回来。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赵大娘婆媳三人面上还是很热情的，叶芷晴跟几人道谢后才坐上牛车。
牛车刚重新走动，赵大娘就迫不及待的问*，“叶知青，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听见婆婆的话，前面赶车的赵家大儿媳也好奇的侧过耳朵听。
只有赵家小儿媳看着叶芷晴的目光还算纯粹，眼睛不时往她身上穿的连衣裙扫，显然更好奇她的衣服。
打算回来的时候叶芷晴就知道会被熟人看到，所以她也没觉得赵大娘的话冒犯了她什么，把行李包放到腿上拉好，她笑了笑说，“我是趁着学校放假回来的，之后开学还要回去上课。”
她当初考上大学离开村里许多人都知道，赵大娘听说她还会走也不意外，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着说，“叶知青你看起来比以前还漂亮，果然是城里的水米更养人，那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这个说不好，还不确定，”叶芷晴目光往车上堆的红双喜的新被子和鸳鸯印花瓷盆上看了一眼，转移话题问，“赵大娘买这些是家里要办喜事了吗？”
“是啊，我家春杏下个月结婚，这都是给她备的嫁妆。”赵大娘说起女儿的婚事满心满意，她也听出了叶芷晴不想回答她太多，顺着她的话就没多问。
前头赶车的赵家大儿媳见婆婆不问了，心里抓心抓肝的痒，忍不住就问了句，“叶知青你这次是回来看孩子的吧，你家那口子他……”
她话说到一半忽被赵大娘打断，“你胡咧咧啥，牛车都快赶沟里去了，快别说话了，赶紧好好看路。”
赵大娘说完儿媳又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叶芷晴说，“叶知青你也有快两年没回来了吧，肯定想孩子，我前几天刚见过，你家小宝长得虎头虎脑的，是可聪明一小娃，咱们快点回去，肯定让你早点见到孩子。”
“嗯，谢谢大娘。”叶芷晴垂了垂眼，只当没听出她们婆媳之间的官司。
等牛车进了村子，叶芷晴跳下车又从包里摸出一小把奶糖塞到赵大娘手上做谢礼，不等她拒绝就转身走了。
赵大娘儿媳等人走了才回头问，“妈，你刚才咋不让我说呢，叶知青她男人摔断了腿，她肯定是回来照顾人的，我问一句咋了？”
“你呀，咋不动脑子想想，那叶知青要是真知道她男人断腿的事，刚才会不问问我们吗，她肯定是还不知道，你刚才要是说了，万一人转头就又跑了咋办？你给他男人赔个漂亮媳妇啊？”赵大娘看着儿媳摇摇头，幸亏没让她说，不然这叶知青真被吓跑了算谁的。
小北村一大半的村民都姓季，赵大娘心里天然偏向自己村里人，叶芷晴是知青，嫁过来后没几年就参加高考回城了，这一走就快两年都没回来过，村里先前都传叶芷晴肯定是跑了，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她当然不愿意再把人吓跑。
“那，那叶知青回到家里不还是会知道她男人断腿的事吗？”
赵大娘撇撇嘴，懒得和一根筋的大儿媳多说，倒是一旁的小儿媳出声跟大嫂解释，“嫂子，妈的意思是不管人会不会留下，只要跟咱们没关系就行。”
此时‘用心良苦’的赵大娘还不知道，她那一番欲言又止成功让叶芷晴误会了。
原本叶芷晴就因为那个梦怀疑季南山想跟她离婚，刚赵大娘儿媳那一番未说完的话直接让她误以为现在家中已经另有了女主人。
叶芷晴冷着脸走在路上，心想季南山动作倒是快，前脚她刚提完离婚，后脚新人就迎进门了。
不，也许当初她刚走他就变心了，不然怎么每次她想让他带小宝去找她都被拒绝呢。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叶芷晴面上发冷的同时心中也快速决定她接到小宝就走，绝不留下看狗男人得意的嘴脸，对，还有小宝，也不知这段时间他过得好不好。
想到孩子，叶芷晴一时也顾不上其他，脚下越走越快。
沿着村道往南走，远处很快出现一片低矮的山坡，山坡下的池塘中种满了荷花，碧绿的荷叶连成片，偶有粉嫩的荷花从中探出头，还有坠弯了头的莲蓬一晃一晃随风轻摇。
池塘边一群小孩吵吵闹闹的，其中有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正努力张开手臂拦着其他孩子不让他们下莲塘摘莲蓬。
小男孩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被为首一个七八岁小男孩推的踉跄还不忘大声警告，“这是我家的！你们不准摘！”
“季小宝你让开！这池塘明明是村里的，谁说是你家的！”
为首的小男孩气得拳头都举了起来，“就是！再不让开我们揍你了！”
小不点说不清为啥池塘里的东西是自家的，但他知道那都是他爸爸种的，就是不许他们摘。
“你叫啥季小宝啊，我看你叫季小草还差不多，哈哈哈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哎，季小宝你没妈就该叫季小草！”
季小宝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说，“我爸爸说妈妈上学去了，我有妈妈！”
其他孩子起哄，“嘻嘻你骗谁呢，你哪有妈妈？”
“就是就是，谁见过你妈妈啊？”
“略略，就叫季小草，季小草！”
季小宝即使再聪明，他一张嘴哪说的过这么多人，刚差点挨打他都没怕，现在被人追着说没妈妈眼睛立马红了，大声喊着，“我有妈妈！我就叫小宝！”
叶芷晴刚好走到这附近，她看见远处一群小孩围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嘻嘻哈哈的笑闹着，被围在中间的小孩挥舞着小拳头想把人赶走，结果因为身板太小反而差点摔倒。
不知为何她看见那小男孩心就揪着疼，那几个大孩子明显是在欺负他，叶芷晴皱着眉赶紧走过去。
刚凑近他就听那被围着的小男孩正被别的孩子取笑喊，“小草，小草，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你就是小草。”
这群小孩太过分了，叶芷晴正要过去制止，就听那小男孩大声喊了一句，“我就叫小宝！”
叶芷晴刚才心里就有点预料，没想到那被欺负的小男孩真是她的小宝，她登时火冒三丈跑过去一把揪住两个闹的最欢的孩子斥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欺负他？”
被抓住的两个男孩懵了，其他孩子被突然出现的大人吓的四散而逃，这俩小孩扭动着身子也想跑，但叶芷晴正满心愤怒，手劲也大，他俩跑不了就开始害怕，其中一个瘪着嘴都要哭出来了。
刚才威胁要揍人的小男孩头一昂，拒不认错，“我们又没说错，季小宝本来就没妈！”
“谁说他没有妈妈，我就是小宝的妈妈，”叶芷晴一手一个小孩，拎着他们冷冷道，“都给我老老实实道歉，不然我现在就去你们家找你们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俩小孩惊呆了，被叶芷晴护在身后的季小宝也愣愣的看着她。
小孩天然惧怕被告状，而且叶芷晴看起来凶巴巴的，俩小孩被拎着后脖领顿时怂了，老实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们不该说季小宝没有妈妈。”
听见他们道歉，季小宝看起来也没什么反应，看着面前浑身脏兮兮的小不点叶芷晴不由手一松，那俩小孩抓紧机会赶快跑走了。
叶芷晴现在也顾不上去教训他们，她忍着鼻腔涌上来的酸意蹲下身朝小男孩伸出了手，“小宝，我是妈妈啊，你想……”
结果她还没碰到人，只见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季小宝立马往后避开她的手，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坚定道:“你才不是我妈妈！”
说完他立马转身跑走了。
“小宝……”叶芷晴看着孩子对她满眼陌生，顾不得心里难受连忙追了上去。
莲塘不远处有两户人家，季小宝倒腾着两条小短腿飞快进了更靠近山脚下的那户院子。
追着孩子过来的叶芷晴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女主人了，抬手就推开了另外半扇门。
熟悉的小院景色令她脚步一顿，叶芷晴下意识环顾一圈，发现她离开两年后，这院子好像萧败不少。
角落那片菜地空荡荡的裸，露着泥土，院子里落满了树叶，窗台玻璃灰蒙蒙的，到处都显得脏破，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一样。
叶芷晴走进院中，听到东厢主卧有声响，想也没想就抬步迈了进去。
屋内气息混杂，一股药味混着不知名的古怪味道扑鼻而来，耳边传来季小宝告状的声音。
“爸爸！就是她非说是我妈妈！”
叶芷晴还未抬头，倏的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第5章
季小宝趴在爸爸床边，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小眼神却忍不住往门口那个自称是他妈妈的人身上看。
其实，其实他不讨厌这个人，但他有妈妈，才不要别人当妈妈。
小不点求助似的看向爸爸，却见半靠在床头的季南山刚刚还冷厉看向来人的眼神瞬间僵住，随即大手撑着床板就要下床，动作急促间不小心碰倒了床头靠着的木头拐杖。
拐杖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季南山动作顿住，颓然般重新靠了回去，只一双眼睛仍牢牢盯着门口的人。
叶芷晴怔怔打量屋中，她没想到再见季南山会是这样的情形。
她记忆中的季南山身形高大威猛，人过的虽然粗糙了些，但他长相俊朗，尤其一双眉眼生的好，剑眉星目，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现在的季南山却胡子拉碴，神情颓废，衣服皱皱巴巴穿在身上，比那路边要饭的流浪汉也好不到哪去。
“你……”叶芷晴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都顾不上跟儿子相认，她目光下移落在季南山随意裹着纱布的双腿上，目光颤了颤忍不住问，“你的腿？”
“出了点事，腿断了。”季南山垂目，声音嘶哑的他自己都听出来了，抿唇干咽一声，听见脚步声靠近，他撑在床板上的手在来人看不见的地方忽的死死抓住了身下的被褥。
叶芷晴迈步进屋，这间房的格局基本没变，她把手上的包随意放到桌上，拎起桌角的水壶倒了杯水。
只是不等她往床边靠近，季小宝噔噔噔跑来拿走水杯捧给季南山，“爸爸喝水。”
她手里一空，夫妻分别两年的陌生感忽然涌上心头，叶芷晴原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没再朝床边靠近。
季南山手指顿了顿，接过儿子递来的水杯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季小宝踮着脚要去接他手里的空杯子。
叶芷晴就在不远处看着，目光落在小宝身上，心软了又软。
“小宝，”喝完水，季南山的声音恢复正常，他伸长手臂把空杯放到床头不远的梳妆台上，大手扶在儿子后脑勺轻轻推了一把，“这是妈妈。”
季小宝被爸爸推了一下，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叶芷晴，忽的转身又抱住了季南山的胳膊，把头埋进了他手里。
本来还期待儿子会扑过来抱她的叶芷晴收起略有些失望的眼神，是她不好，在孩子还小时就离开了他身边，现在小宝对她感到陌生也是正常的。
季南山摸摸儿子脑袋，没再勉强他过去，虽然季小宝往常总在他面前念叨妈妈去哪了，想妈妈了，但人真的回来后熟悉起来也要有个过程。
“你壮壮哥哥应该回来了，去隔壁找他玩吧。”季南山看出来小孩子的别扭，找了个借口让他出去缓缓。
季小宝乖乖点头，转身就往外跑，路过叶芷晴身边时脚步慢了一下，最后还是倒腾着小腿飞快跑出了家门。
叶芷晴压着心里的思念，看着他走远，孩子现在不愿跟她亲近，强行让他接受反而不好，她只得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目光一扫又落在了季南山身上。
他的腿看起来伤的有一段时间了，但直到现在还没恢复好，应该是伤的很严重，叶芷晴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问。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却也能让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之间变得陌生起来，她斟酌半天才准备开口。
“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