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们的动作快得像是离弦的箭，又像是流星。
上条当麻紧闭着眼睛，原本应该像是刀子一般切割皮肤的强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痛苦；他的周遭变得格外寂静，甚至听不到瞬时超音速所发出的强烈音爆声。
接踵而来的，唯有连绵不断从右手传来的奇妙感受，让他能够意识到有许多种能力正在被幻想杀手一个个消除掉。
空气燃爆的能力。
想要封锁他们行动的空间能力[虚数空箱]。
阻拦在身前的数道念动力墙壁。
转瞬即逝的电击。
——被上条当麻的右手消除了。
想要靠修改重力方向来干扰他们突进弹道的能力，在施加的一瞬间就被一方通行紧急调整矢量所破解。
地面的岩石向高空隆起，形成一道延伸至半空的石制长蛇，仿佛活过来一般要将他们从空中击落，却又在接触到那对漆黑翅膀后化作齑粉。
无数人的幻想，无数份个人现实，以及想要达成的愿望。
最后，未元物质形成的六片翅膀交叠着阻拦在身前，构筑成了无法被攻破的护盾。
在这一刻，不需要交流和思考，上条当麻毫不犹豫地将右手握成拳，先是一拳击碎那片翅膀，紧接着又狠狠朝着对方的侧脸挥了出去。
「——」
“都说了给我清醒一点！”
上条当麻大喊，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是否有准确地传递出去，因为肾上腺素涌上全身的一瞬间，他的耳边是一片落雪般的寂静。
速水晃像是中弹一般向着地面被击退，包裹在他脸颊上纯白发亮的保护壳消除了一瞬间，迅速就有要恢复的架势。
但还没完。
一方通行的突进动作没有停下。
他们两人就像是一杆被投掷出去的长矛，从穹顶向地面坠落。上条当麻用右手按住速水晃的脑袋，三个人一起砸向地面，在一声浓烟滚滚的巨响之后，用相当不考虑个人形象的姿态摔进坑里。
上条当麻的胸腔急剧上下起伏，没有松开按住速水晃的右手，在这场沉默对峙当中，只能听见他自己本人急促的呼吸声。
不过幸好，那个一看就很不妙的莫比乌斯环光圈从对方的脑袋顶上消失了。
他在心里悄悄数了十秒，直到这片区域的扬尘缓缓落下，一切重归寂静。
“……真是的。”
他的手掌下面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呢喃：“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任性啊。”
坚持着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方通行动作一松，也栽倒在了地上。
*
最后他们几个人是被逃跑到一半又良心不安折回的滨面仕上救走的。
携带两个失去意识沉甸甸的高中生在隧道当中跋涉绝不是上条当麻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壮举，他们挣扎着走完了一段长长的路，才重新回到了原本轨道分叉的那个路口。
随后上条当麻又用一方通行的那个通信装置向school（对他而言是对讲机另一端的好心人）求助，才在狱彩海美的遥控之下抵达了能够换乘到列车的区域。
看到车辆的灯光时，早就已经体力透支的两人几乎要当场瘫在地上，他们凭着最后的意志返回了地面，又恰逢在这片区域里巡逻的黄泉川——此前在地下战斗的动静太大，对于学园都市的其他人而言，几乎就是第十学区在接连不断地发生地震，不得不派遣警备员在这里进行调查。
……顺便寻找滨面仕上这个“失踪了”的家伙。
“找到了！”
看见他们之后，黄泉川爱穗就对着对讲机汇报了方位：“还有几个人……有点脱力，但没什么太大问题！你们来的时候带点电解质水！”
一方通行电力耗尽，速水晃陷入昏迷，上条当麻坚决不肯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一边喝水一边表示速水晃现在的情况很不安定，在确认对方以哪种人格睁开眼睛之前，他一步都不能走。
“抱歉，他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
一通解释后，两人再度被转运回医院，全员办理入院手续。等他们住进病房以后，垣根帝督才刚刚做完手术，身上一多半区域都缠着绷带，显得格外狼狈。
医生刚出手术室，就被迫连轴转地上工。
真是够呛的一天，上条当麻仰面倒下，将自己重重摔进病房柔软的床铺里——之间和速水晃的战斗让上条自己的身上也遍布着淤青和细小的伤口，护士来给他进行外伤处理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他简直把医院当旅馆，“怎么大霸星祭期间每天都要住进来一次。”
“明天总不至于也带着新伤回来吧？”
护士板起脸：“今天你们几个谁也别想提前出院，必须要在医院里住到完全痊愈为止。”
唉，上条当麻叹了口气——至少人救回来了，他掏出手机，开始给学习委员吹寄制理发短信：已经找到速水了，他生了点病在住院，之后的运动项目恐怕都没办法参加，麻烦帮忙请假，能换人的项目最好临场换个人。
“啊，你们这些男生，真是的……”
班里的同学接二连三地住院，先是第一天的土御门，紧接着是上条和速水，原本是个所有人都能够愉快享受比赛的日子，却每天都有意外发生。
“知道了。”
吹寄说，“我把你们的情况先给班里的同学转达一下，最近应该会有人来探病，要是有什么爱吃的水果可以提前说。”
探病？
现在这种情况？
上条当麻连发了好几个不，一个谎言的后面只能是更多的新谎言：“他的情况目前不太方便被探视……不过估计很快就能痊愈！你们就放心吧！”
吹寄制理将信将疑地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一方通行率先清醒过来，只需要给断电的电极充电，就能够重新链接御坂网络恢复自己的演算功能。
他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直到脖子被电源线牵扯到，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医院；速水晃就在隔壁的病床上，他的床头贴了张便签纸，是上条当麻写的——大概意思是，他就在隔壁病房，“如遇紧急情况请立刻大喊”。
一方通行：“……”
他是拒绝的，那多丢人啊。
意识消散之前的那个瞬间，他很确信眼前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所熟悉的速水晃，但现在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究竟是谁就很难说了。
拐杖就斜靠在病床边上，一方通行撑着身体走过去，打开电极，伸手探向对方的额头——一瞬间的检查过去，脑脊液、颅内压力、血流和体内各器官均在正常运作，这具身体健康极了。
忽然，手掌下面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
一方通行猛然收回手，就看见速水晃睁开眼睛，正注视着他。
“……”
沉默。
脖子上的电极还亮着红灯，一方通行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否应该关闭能力使用模式——否则倘若对方突然发起攻击，以他自己平时走路还要拄拐杖的行动力，估计一瞬间就会被那种规模的念动力撕成两片。
一方通行瞪着眼睛和对方对峙，几秒之后，速水晃率先败下阵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有些尴尬的笑容：“抱歉——吓到你了是吧？”
“……”
紧绷着的肩膀松垮下来。
如果是琢见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向对方控诉，说不定还会哭——那家伙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很爱哭。而倘若是隔壁的上条当麻站在这个位置，恐怕也能说出许多有大道理的漂亮话，义正言辞地将他掰扯回正确的道路上。
……然而站在这里的偏偏是他自己。
“我听混账第二位说过了。”
一方通行说，“——你想要让大家以未元物质生物的状态复活的事。”
那其实根本无法称得上是复活，只不过是将脑海当中记录下来的信息重新投放到现实世界当中而已。
不过，这不是他需要最优先提问的事项。
“木原演算是怎么回事？”
一方通行又问：“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托你们的福，完全变回只能使用level 2能力的程度了。”
速水晃耸肩，“至于那家伙的情况……应该是代替我回到了森林小屋里，在那个房间里生活着吧。”
“……”
还是很可疑。
然而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一方通行向来拿这个人没办法。他瞪着对方，既觉得这种在自己面前过于老实的态度显得很值得怀疑，又没办法让他把自己脑袋里存着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或许需要一个心理能力者来做这件事。
狱彩海美肯定不行，这家伙在面对朋友的时候也未必会说实话，至于更进一步的恋人……算了，第五位的能力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有用吧？
僵持之际，病房门突然被猛然打开，最后之作扑上病床，让速水晃不得不将他接住。和第三位拥有同一张脸的小姑娘一左一右拉起两个人的手，强迫他们现在就发誓：以后谁也不可以偷偷离开！尤其是在大家的视野之外一个人悄悄做危险的事！
上条当麻紧闭着眼睛，原本应该像是刀子一般切割皮肤的强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痛苦；他的周遭变得格外寂静，甚至听不到瞬时超音速所发出的强烈音爆声。
接踵而来的，唯有连绵不断从右手传来的奇妙感受，让他能够意识到有许多种能力正在被幻想杀手一个个消除掉。
空气燃爆的能力。
想要封锁他们行动的空间能力[虚数空箱]。
阻拦在身前的数道念动力墙壁。
转瞬即逝的电击。
——被上条当麻的右手消除了。
想要靠修改重力方向来干扰他们突进弹道的能力，在施加的一瞬间就被一方通行紧急调整矢量所破解。
地面的岩石向高空隆起，形成一道延伸至半空的石制长蛇，仿佛活过来一般要将他们从空中击落，却又在接触到那对漆黑翅膀后化作齑粉。
无数人的幻想，无数份个人现实，以及想要达成的愿望。
最后，未元物质形成的六片翅膀交叠着阻拦在身前，构筑成了无法被攻破的护盾。
在这一刻，不需要交流和思考，上条当麻毫不犹豫地将右手握成拳，先是一拳击碎那片翅膀，紧接着又狠狠朝着对方的侧脸挥了出去。
「——」
“都说了给我清醒一点！”
上条当麻大喊，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是否有准确地传递出去，因为肾上腺素涌上全身的一瞬间，他的耳边是一片落雪般的寂静。
速水晃像是中弹一般向着地面被击退，包裹在他脸颊上纯白发亮的保护壳消除了一瞬间，迅速就有要恢复的架势。
但还没完。
一方通行的突进动作没有停下。
他们两人就像是一杆被投掷出去的长矛，从穹顶向地面坠落。上条当麻用右手按住速水晃的脑袋，三个人一起砸向地面，在一声浓烟滚滚的巨响之后，用相当不考虑个人形象的姿态摔进坑里。
上条当麻的胸腔急剧上下起伏，没有松开按住速水晃的右手，在这场沉默对峙当中，只能听见他自己本人急促的呼吸声。
不过幸好，那个一看就很不妙的莫比乌斯环光圈从对方的脑袋顶上消失了。
他在心里悄悄数了十秒，直到这片区域的扬尘缓缓落下，一切重归寂静。
“……真是的。”
他的手掌下面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呢喃：“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任性啊。”
坚持着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方通行动作一松，也栽倒在了地上。
*
最后他们几个人是被逃跑到一半又良心不安折回的滨面仕上救走的。
携带两个失去意识沉甸甸的高中生在隧道当中跋涉绝不是上条当麻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壮举，他们挣扎着走完了一段长长的路，才重新回到了原本轨道分叉的那个路口。
随后上条当麻又用一方通行的那个通信装置向school（对他而言是对讲机另一端的好心人）求助，才在狱彩海美的遥控之下抵达了能够换乘到列车的区域。
看到车辆的灯光时，早就已经体力透支的两人几乎要当场瘫在地上，他们凭着最后的意志返回了地面，又恰逢在这片区域里巡逻的黄泉川——此前在地下战斗的动静太大，对于学园都市的其他人而言，几乎就是第十学区在接连不断地发生地震，不得不派遣警备员在这里进行调查。
……顺便寻找滨面仕上这个“失踪了”的家伙。
“找到了！”
看见他们之后，黄泉川爱穗就对着对讲机汇报了方位：“还有几个人……有点脱力，但没什么太大问题！你们来的时候带点电解质水！”
一方通行电力耗尽，速水晃陷入昏迷，上条当麻坚决不肯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一边喝水一边表示速水晃现在的情况很不安定，在确认对方以哪种人格睁开眼睛之前，他一步都不能走。
“抱歉，他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
一通解释后，两人再度被转运回医院，全员办理入院手续。等他们住进病房以后，垣根帝督才刚刚做完手术，身上一多半区域都缠着绷带，显得格外狼狈。
医生刚出手术室，就被迫连轴转地上工。
真是够呛的一天，上条当麻仰面倒下，将自己重重摔进病房柔软的床铺里——之间和速水晃的战斗让上条自己的身上也遍布着淤青和细小的伤口，护士来给他进行外伤处理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他简直把医院当旅馆，“怎么大霸星祭期间每天都要住进来一次。”
“明天总不至于也带着新伤回来吧？”
护士板起脸：“今天你们几个谁也别想提前出院，必须要在医院里住到完全痊愈为止。”
唉，上条当麻叹了口气——至少人救回来了，他掏出手机，开始给学习委员吹寄制理发短信：已经找到速水了，他生了点病在住院，之后的运动项目恐怕都没办法参加，麻烦帮忙请假，能换人的项目最好临场换个人。
“啊，你们这些男生，真是的……”
班里的同学接二连三地住院，先是第一天的土御门，紧接着是上条和速水，原本是个所有人都能够愉快享受比赛的日子，却每天都有意外发生。
“知道了。”
吹寄说，“我把你们的情况先给班里的同学转达一下，最近应该会有人来探病，要是有什么爱吃的水果可以提前说。”
探病？
现在这种情况？
上条当麻连发了好几个不，一个谎言的后面只能是更多的新谎言：“他的情况目前不太方便被探视……不过估计很快就能痊愈！你们就放心吧！”
吹寄制理将信将疑地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一方通行率先清醒过来，只需要给断电的电极充电，就能够重新链接御坂网络恢复自己的演算功能。
他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直到脖子被电源线牵扯到，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医院；速水晃就在隔壁的病床上，他的床头贴了张便签纸，是上条当麻写的——大概意思是，他就在隔壁病房，“如遇紧急情况请立刻大喊”。
一方通行：“……”
他是拒绝的，那多丢人啊。
意识消散之前的那个瞬间，他很确信眼前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所熟悉的速水晃，但现在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究竟是谁就很难说了。
拐杖就斜靠在病床边上，一方通行撑着身体走过去，打开电极，伸手探向对方的额头——一瞬间的检查过去，脑脊液、颅内压力、血流和体内各器官均在正常运作，这具身体健康极了。
忽然，手掌下面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
一方通行猛然收回手，就看见速水晃睁开眼睛，正注视着他。
“……”
沉默。
脖子上的电极还亮着红灯，一方通行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否应该关闭能力使用模式——否则倘若对方突然发起攻击，以他自己平时走路还要拄拐杖的行动力，估计一瞬间就会被那种规模的念动力撕成两片。
一方通行瞪着眼睛和对方对峙，几秒之后，速水晃率先败下阵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有些尴尬的笑容：“抱歉——吓到你了是吧？”
“……”
紧绷着的肩膀松垮下来。
如果是琢见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向对方控诉，说不定还会哭——那家伙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很爱哭。而倘若是隔壁的上条当麻站在这个位置，恐怕也能说出许多有大道理的漂亮话，义正言辞地将他掰扯回正确的道路上。
……然而站在这里的偏偏是他自己。
“我听混账第二位说过了。”
一方通行说，“——你想要让大家以未元物质生物的状态复活的事。”
那其实根本无法称得上是复活，只不过是将脑海当中记录下来的信息重新投放到现实世界当中而已。
不过，这不是他需要最优先提问的事项。
“木原演算是怎么回事？”
一方通行又问：“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托你们的福，完全变回只能使用level 2能力的程度了。”
速水晃耸肩，“至于那家伙的情况……应该是代替我回到了森林小屋里，在那个房间里生活着吧。”
“……”
还是很可疑。
然而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一方通行向来拿这个人没办法。他瞪着对方，既觉得这种在自己面前过于老实的态度显得很值得怀疑，又没办法让他把自己脑袋里存着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或许需要一个心理能力者来做这件事。
狱彩海美肯定不行，这家伙在面对朋友的时候也未必会说实话，至于更进一步的恋人……算了，第五位的能力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有用吧？
僵持之际，病房门突然被猛然打开，最后之作扑上病床，让速水晃不得不将他接住。和第三位拥有同一张脸的小姑娘一左一右拉起两个人的手，强迫他们现在就发誓：以后谁也不可以偷偷离开！尤其是在大家的视野之外一个人悄悄做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