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叙平生[带球跑] 第93节
  “爱你。”再啄一下。
  ……
  他说一句,啄一下,脸上笑容越发得意。
  周静烟被亲愣了,看着他的眼,心里默默计数,数着数着,被他这双深情似海的眸子迷得发痴,压根忘了说到第几遍,便也懒得管了,盯着他看个没完。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子都有些发哑,周静烟才问:“第几遍了?”
  赵叙平噗嗤笑出声:“你没数啊?”
  周静烟捶他肩头一下:“我以为你数着呢!”
  赵叙平:“我在这儿又说又亲的,哪有功夫数?”
  周静烟面颊绯红,低头避开他灼热视线:“那、那不用再说了,肯定够了……”
  “万一不够呢?”赵叙平收了收手臂力道,搂她更紧,薄唇在她耳边轻轻呵气,“爱你,周静烟,听见没有?我爱你。”
  周静烟脸红透,掌心撑在他胸膛,抵开他,拼命摇头,整个人都是烫的。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听够了,我还没说够。”
  “哎呀,你——你烦不烦!”
  “烦我我也要说。周静烟,我爱你。”
  “知道了……快放开,我、我要给孩子洗澡!”
  “有我爸妈在,你插不了手。”
  “那、那也不能什么都麻烦老人家呀,我得去帮忙!”
  “别介,人祖孙四个待着好好的,你去干嘛?都说隔辈亲,我看是真的,你就多余过去。”
  “那、那你老实点儿呀!别、别这样!”
  “哪样?嗯?周静烟,我哪样啊?”
  周静烟力气不敌他,那双手三两下便叫她几乎失控。
  她按住他手臂,不住地摇头。这人忽地停住,掀起眼皮瞧她,眸子含着笑意,柔声哄道:“喝点儿酒吧?”
  周静烟哪敢跟他喝,仍是轻轻摇头:“不喝,才不跟你喝呢。”
  “你喝完酒脸*红红的,特好看。”
  “我现在脸都烫死了,还不够红?”
  “也红,小模样真漂亮。”
  “呸!撒手呀你!”
  赵叙平既不撒手,也不再劝:“行,我自个儿喝。”
  他腾出一只手拿起桌上那瓶酒,仰头猛喝一口,冷不丁捏住她下巴,薄唇贴过去,把酒往她嘴里渡。
  被迫喝了半口酒,周静烟辣得泪花都出来了,往他胸膛胡乱拍打,嘴里骂他疯子,又被他捏着下巴渡酒。
  这回渡得更多,她立马上头,感觉晕乎乎,仰脸看着旋转的天花板,双手揪住他衬衫领子,拖着声儿说:“赵叙平,你坏死了。”
  他笑眯眯问:“哪儿坏?”
  周静烟软趴趴靠进他怀里,脑袋搭在他肩上,娇嗔:“最怕跟你喝酒,每次都灌我,灌完准没好事儿。”
  赵叙平凑她耳边,轻声问:“每次你都嚷嚷着‘到了’,怎么不算好事儿?”
  周静烟羞得紧闭着眼捶他:“不许再说了!也不许再给我灌酒,我、我要睡觉。”
  “好。”男人答应得爽快,打横抱起她走出酒窖。
  周静烟懒得睁眼,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放在床上,以为总算能安心睡觉,身子却被压住,猛地睁眼,才发现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
  “赵!叙!平!不是答应让我睡觉吗?!”她气得想咬人,被他躲开,自己却动弹不得。
  这人半阖着眼瞧她,笑里带着股风流痞劲儿:“睡呗,你睡你的。”
  “那你别碰我!”
  “那不成,我不要脸,我忍不住。”
  “你还真是——”周静烟一时语塞,不可思议看着这人。
  “真是什么?”他乐呵呵问。
  反正自己脸皮后如城墙,随她骂去,尝到甜头比什么都强。
  她半张着嘴,说不出话,很快便被他薄唇堵住,想说也说不了。
  折腾起来就没完,周静烟哪里得睡,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以为终于能睡了,这人抱着她开始一个劲儿说“爱你”,她越听越烦,忍不住发火。
  “赵叙平你有完没完!”
  这会儿累得几近虚脱,她声音语气都软绵绵,毫无杀伤力,在他眼里,发火也可爱至极。
  他亲亲这张滚烫脸颊:“你睡你的,我说我的,就当是给你催眠了。”
  周静烟哭笑不得:“你在我耳边‘嗡嗡嗡嗡’跟苍蝇似的,人家怎么睡得着!”
  这人手捂着眼,装哭,呜呜几声,委屈极了:“明明说的是爱你,怎么就成了嗡嗡嗡的苍蝇?”
  周静烟彻底被他逗笑,双脚在被子里无力地蹬几下,叹气:“奔四了都,怎么还这么没脸没皮?”
  他搂紧如柳般的细腰,总算正经了些,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岁数越大,在乎的越少,脸皮也就越厚。”
  周静烟闭着眼撇撇嘴:“我就是活到一百岁,也没某些人脸皮厚。”
  “那是,我可是滚刀肉,跟小公主没法比。”
  “噗——快别恶心我了,一把年纪,谁还是小公主!”
  “我说你是你就是,烟烟永远是我的小公主。”
  她在他怀里扭扭身子,嘤咛一声,又捶了捶他,微扬的唇角被他目光捕捉到。
  他凑近亲一亲:“口是心非,嘴上嫌恶心,心里别提多高兴,是吧?”
  “才没有!”
  周静烟脸埋进他胸膛,笑意却止不住。
  他趁热打铁,捧起她脸颊,柔声问:“可以原谅我了吗?”
  她睁开眼,默默看着他摇头。
  “还不行啊?”赵叙平浅叹一声,做出一副受伤表情,剑眉微皱,“小公主,要微臣怎么做,您才能原谅我?”
  周静烟被他逗乐,扯开搭在自己腰问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先这么着吧,困了,睡觉。”
  男人撑起半边身子,低头看着她,眉心紧锁:“什么叫‘先这么着’?”
  她不理会。
  赵叙平急得轻轻推她:“哎不是,周静烟,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许睡。”
  周静烟烦得紧,扭头睁眼瞪他:“还能什么意思呀,就是字面意思!”
  “咱俩睡这么多回了,你跟我说先这么着,合着我成什么了?”赵叙平满脸不悦,眼里藏着委屈。
  她俏脸微红,将头转回去,闭上眼:“你爱是什么是什么,反正我才不复合呢,更不会复婚。”
  默不作声盯着她看了会儿,赵叙平长长叹息,平躺下来,屈着一条手臂,脑袋枕在上面,淡声开口:“我知道,我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周静烟没接茬,心想:你还知道呀。
  他继续自言自语:“可我就是放不下你。我不接受下半辈子没有你。”
  他侧过身来,从背后抱住她,温柔亲吻她颈窝,低声说:“睡吧,梦里见。”
  怀里的人很快睡着,他却无法入梦,静静搂着她,等到天亮,悄声起床,去露台抽了根烟才回来洗澡。
  下楼在客厅看见母亲,赵叙平问起孩子,母亲告诉他:“昨晚俩孩子高兴坏了,夜深才肯去睡觉。听雨跟我睡,云生跟爷爷睡。”
  赵叙平见母亲面色憔悴,关心道:“您没睡好吧?”
  章芝纭欣慰笑起来,舒了口气:“我也高兴坏了,哪睡得着!”
  她神情一顿,仰头望望楼上:“昨晚没跟静烟吵吧?”
  赵叙平:“没,我俩挺好的。”
  章芝纭:“挺好的?静烟同意复婚了?”
  赵叙平神色黯淡,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不抗拒我了。”
  章芝纭听着这话,体会出深层含义,又往上瞧了瞧,试探道:“昨晚静烟睡哪屋?”
  赵叙平摸摸鼻子,轻咳,扭脸看别处:“睡我屋。”
  “你俩——”章芝纭蹙眉,心里着急,“你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清。反正,碰是让碰,提复婚又不乐意。”
  “得了吧,你要不耍无赖,人能让你碰?你妈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性啊!”
  “她要真不乐意,我还能用强不成?这种事儿,分明就是你情我愿半推半就。嗐,您甭问了,说开了多害臊!”
  “哎哎哎,分明是你自个儿先说的,怎么还赖上我了!得,掰扯这些没用,我只要一个结果——把静烟给我追回来,咱们一家老小团团圆圆,其乐融融。”
  赵叙平本就着急,被母亲这么一催,心里更难受,沉着脸不作声。
  孩子们睡得晚,九点才起,起来就找妈妈,赵天成也问:“静烟呢?自个儿回去了?”
  当着孙子孙女的面,章芝纭不好说破,给丈夫递个眼色,又瞥瞥儿子:“你自个儿问他去。”
  赵天成冲儿子瞪眼:“混账东西,又把静烟气跑了是吗?”
  赵叙平指指楼上:“在我屋睡着呢。”
  赵天成这岁数,立马明白了,脱口而出:“你俩——”余光瞥见孩子,赶紧收住话口,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孩子们围住赵叙平,一人抱着他一条腿,齐齐问他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