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的表情已经呆滞了,生无可恋的状态。
  郝佳和宋桦赶紧上前,快走近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位比较壮实而且高的大哥指着狗,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它就叫郝富贵。”
  应微言彻底恼了,眼角都扬了起来,凶狠下是无力的可爱,自暴自弃道:“对,它就叫郝富贵。”
  大哥的眼泪又多了两滴:“这是我妈请了镇上最好的先生给我算的名字,一只狗怎么也叫这个名字。”
  “.......说明这个名字好啊。”应微言苍白无力地安慰着大哥。
  交警叔叔也语重心长道:“你跟一个狗计较什么。”
  大哥对交警亲近了,点头:“我听警察叔叔的,不跟狗计较。”
  记者在一旁观看着,肩膀抖着抖着笑。
  应微言:“......”
  宋桦和郝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走到近前解释了一下狗的问题,被交警叔叔批评了好一顿,两人连连道歉。
  道完歉之后,两个人把应微言和郝富贵领走。
  大哥冲着记者强调了一遍:“麻烦帮我把脸修好看一点,我怕我妈看了说我又长胖了。”
  记者看着素材连连应声:“没问题没问题。”
  宋桦见记者朋友笑容十分灿烂,随口问了一句,“小哥,你是哪个栏目组的。”
  “1313白银眼啊。”记者朋友亮着一口白牙笑道。
  第7章 谁是老大,我是老大(一修)
  在路上的时候宋桦给应微言看了郝富贵的作案过程。
  家里门前其实有两道锁,一道是狗栅栏一道是防盗门。
  早上宋桦出去扔垃圾的时候三只狗还在呼呼大睡,他也不清醒,忘了顺带把狗栅栏锁好。
  这一忘就出了事情,平时最老实的郝富贵在宋桦走过几分钟之后悄悄打开了门,自己溜达出去了。
  到回家为止,郝佳和宋桦已经找了快一个小时,他俩一直以为狗还在小区里。
  宋桦和郝佳出来的时候带了狗绳,此刻郝富贵正被应微言牵着。
  低眉顺眼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视频里那个机灵鬼——郝富贵出门的时候还把狗栅栏和门都推上了。
  狗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只是小碎步踩着,少了平时的横冲直撞。
  应微言弯腰揉了揉它的狗头:“它出来干什么呢?”
  “啊?”宋桦被应微言的问题问得一愣,“难道不是出来放飞自我的吗?”
  应微言也说不清,眨了眨眼睛:“我感觉它好像有目的地,郝富贵挺乖的。”
  正走着,郝富贵的脚步突然一刹,应微言被它扯得一踉跄。
  郝富贵朝着某个方向呜呜了两声。
  宋桦轻轻敲了一下狗头:“还呜呜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快吓死了。”
  应微言的目光朝着不远处看过去,她看到了对面街角推着三轮车缓慢前行的老人,三轮车上是烤红薯的炉子。
  散开的麻袋里是露出来的红薯。
  应微言指了指街角,低头问郝富贵:“你认识那个人还是你想吃烤红薯?”
  郝富贵又呜呜了一声,爪子有些焦急地在地上捣着,想往那个方向去。
  应微言的话让郝佳和宋桦看向了她指的方向。
  郝佳微微一怔,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她偏头看宋桦:“它是不是想爸爸了。”
  见应微言眼神困惑,郝佳给她解释:“那个人看着有点像我爸,前年和去年这个时候他也在骑着车走街串巷卖红薯。”
  三只哈奇士是前年春天到的宋桦的老家,是宋桦的父亲从他朋友那里买来的。
  开始本来只想养两只狗,让彼此之间有个伴,最开始被挑中的两只是郝爱国和郝张伟。
  郝富贵是等宋父抱着两只狗走出一段距离,眼巴巴地跟上叼住他的裤脚之后,宋父一心软,把它也买下了。
  宋母说他乱花钱,宋父说这是送上门的富贵,于是就有了富贵这个名字。
  因为宋富贵听着不好,狗大了之后,办狗证的时候就跟了郝佳的姓。
  宋桦和郝佳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他们其实经常觉得这三只狗心里都不装事情。
  就一天到晚嗨,嗨完了睡,脑子里只有如何让铲屎官上火和更上火这件事。
  宋桦叹了口气:“走,过去买烤红薯。”
  郝佳突然说:“我也想起来了,这烤红薯是不是最近才过来的。上次我俩带它们出小区转了一圈的时候,郝富贵不愿意走。”
  走到老人面前,郝富贵要往上靠,被应微言领回来:“郝富贵,坐。”
  慈眉善目的老人乐呵呵道:“好富贵?这狗好名字啊。”
  老人一出声,郝富贵才终于确认自己认错了人。
  宋桦付钱买了六只肥肥胖胖的烤红薯,掰了一块放在郝富贵鼻子前。
  然而郝富贵就是鼻子嗅了嗅,偏开头不吃。
  宋桦只能把红薯塞进自己嘴里,口齿不清道:“老爷子不知道在哪个海沟里待着,国际电话多贵你知不知道。等晚上的,晚上给他打电话。”
  狗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是趴趴耳已经竖了起来。
  应微言牵着狗吃红薯,红薯品相好,里面的黄瓤像是蜜一样淌了出来。
  宋桦专门挑了最大的,一只手拿着还有些困难,不过几口下去之后就方便拿了。
  郝佳一个吃不完,跟宋桦分着吃,两个人一人半个就吃了个顶饱。
  等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应微言手里只剩下一张完整的皮。
  宋桦愣了一下,郝佳也惊讶:“小应,你......”
  应微言把垃圾扔进去,偏了偏头问:“什么?”
  郝佳想起了阿姨说的,应微言一个人吃完了四个人的饭,咬了咬舌尖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的眼神下意识地飘向了应微言的胃,难不成那里真的是个无底洞。
  应微言不知道郝佳在想什么,冲她笑了笑。
  一笑就晃到了郝佳的眼,应微言这一张脸,细看真的挑不出毛病。
  郝佳拍短视频的经验告诉她,这张脸走到荧幕前,应该会非常非常出挑。
  南影的学生,说自己是自由职业者?
  郝佳不知道南影竟然这么卷。
  到家的时候,郝爱国和郝张伟已经把姜齐逢闹死了。
  姜齐逢躺在沙发上掀开眼皮,凉凉地看着宋桦:“你不是说它们今天很乖吗?”
  他身上几千块的衣服已经被蹂|躏地看不出原来的价格。
  宋桦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两只狗浑身一震,争先恐后地奔向玄关的位置。
  玄关处,应微言和郝佳正在给郝富贵擦脚。
  应微言听到动静抬起头,微微笑道:“早上好啊。”
  郝佳看了应微言一眼,又看了眼尾巴跟螺旋桨一样的两只狗。
  有些时候人和人的区别真的挺大的。
  这三只狗欢迎他们的方式永远是一个漂亮的飞扑正摔,怎么一遇到应微言就乖乖坐好了。
  郝佳不知道的是,昨天在外面玩的时候,应微言已经把这三只狗摔服气了。
  见风使舵的哈士奇知道了谁更厉害,就不敢大咧咧地要格斗摔跤。
  有姜齐逢压阵,加上狗还没蓄满能,今天客厅的样子还算整洁。
  “烤红薯吃不吃,大少爷。”郝佳把红薯递过去。
  “不吃。”姜齐逢看着在前面和狗互动的应微言,喂了一声。
  应微言头也不抬:“我不叫喂,我叫应微言。”
  一打岔姜齐逢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姜齐逢:“......”
  她掰开狗的牙齿,把据说狗不爱吃的维生素扔了进去。
  过了几秒,等狗有了吞咽的动作之后,又掰开狗的嘴掀开舌头检查了一下。
  “......这狗东西是非暴力不合作吗?”宋桦踢了一下狗,很快又被狗爪子按住。
  他们喂这些东西跟喂毒药似的,每次狗都跟要被杀了一样。
  好像下一句就会冒出来:我一进门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
  “感觉就只是单纯好玩。”应微言捏着狗嘴左看右看,“我感觉它们还挺享受维生素的。”
  应微言刚把药倒手心里,旁边郝张伟就凑上来把应微言手心里的维生素舔走。
  一副好商好量,你不要暴力我的态度。
  应微言摸摸狗头。
  最阴险狡诈的郝张伟都投降了,郝爱国也只能自己乖乖吃了药,还跑去喝了两口水。
  一回头发现应微言站在自己身后,郝爱国还把水盆让开给她看,示意自己没有把药吐进水里。
  宋桦走到应微言跟前:“今天你能教教我们,怎么让它们听话吗?”
  “这不是昨天说好的吗?”应微言不大在意,“其实很容易的。你们稍微学一下就会。”
  然而这个稍微学一下,在真正实践的时候就有些困难。
  应微言不知道为什么狗在自己手里很听话,但是一面对宋桦和郝佳就开始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