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您放心,方总。”陳隽说,“昨晚已经处理了,廖志新也安排在了晋康二院。”
  方知虞点点头:“做得不错。”
  “谢方总夸奖。”陈隽笑道,注意到他神色略带倦意,关心地问,“您要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您。”
  “嗯。”方知虞闭目养神。
  到了集团楼下,不用陳隽出声,他便自行睁开了眼。
  电梯直达顶层,方知虞踏出去,陳隽边走边说:“参会的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在第一会议室等候。”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城东高新区新地段竞拍事宜,贺氏集团拿地的主要用途有两个,一是旗下医疗器材制造的新厂房、二是建设商务写字楼。
  方知虞对张何明说没有内部消息是虚话,凭实力坐到贺氏集团总经理这个位置,他不可能没有一点人脉,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上。
  参会的都是集团的核心人员,大家准备得很充分,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当然,也有意外的时候——
  “秦经理。”
  方知虞出声叫了对面的秦瑤一声,稍有不悦:“我脸上有ppt 吗?看这么专注。”
  秦瑤被当众点名,脸色一红:“不好意思方总!我走神了!”
  坐在方知虞旁边的陈隽偏头捂了捂脸,其他人正襟危坐,一脸专注,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是自己。
  方知虞没有多加追究,环视了在场的人一眼,修长的食指在桌面敲了敲:“其他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众人对视了一眼,摇头说无。
  方知虞合起手中的计划书:“辛苦了,散会。”
  待他离开后,偌大的会议室炸了开来。
  “你看清楚了吗?!方总嘴巴上的真的是咬痕?”
  “你离得最近,你看清楚了吗?”
  “我虽然离得近但是我不敢看啊!秦经理看得最投入,秦经理你来说说!”
  众人看向被点名的秦瑤,她捂住脸:“我说什么啊!我都要吓死了,刚才方总突然点我的名,我以为他下一句就要叫我去人事交接离职手续了。”
  “你也太大胆了。”市场部的部长心有余悸地说,“我推了你两次你都没有反应!”
  秦瑶苦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惊讶了!!”
  其他人十分理解:“我明白,不怪。”
  今早方知虞一进公司,就有人在八卦群里说了一句:“方总的嘴唇好像破皮了,看起来像是被咬的。”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不亚于在公司内部投下了一枚炸弹。
  众人皆知方知虞是单身,他本人十分洁身自好,连出席应酬场合的女伴都是公司内部员工。
  而且经他的第一秘书陈隽证明,他不仅没有暧昧对象,就连养的猫都是公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高岭之花方总,嘴巴莫名其妙破了。
  明明昨天下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天早上就破了。
  再联想昨天方知虞去参加了酒会,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陈隽!”
  秦瑶在茶水间拦住陈隽,将他拉到角落里嘀嘀咕咕:“你不是说方总是单身吗?他嘴巴怎么回事?”
  “上火了——”
  “胡说!”秦瑶打断他的话,“你看那个傷口像是上火的样子吗?分明就是被人……”
  她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确认没人经过,才压低了声音说:“分明就是被人往死里亲的!”
  陈隽心想,是啊,就是被你的男神贺行州往死里亲的。
  秦瑶看他不吭声,掐了掐他的手臂:“昨晚你陪方总去的酒会,你敢说你不知道内情?”
  陈隽欲言又止,我是知道,我不敢说啊!
  “到底是哪个好命的家伙摘了我们的高岭之花!”秦瑶恨恨地说,“何德何能啊他居然把方总嘴巴都亲破了,气死我了!”
  陈隽叹了口气,将她推出去:“回去干活吧姐姐,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秦瑶不甘心地骂了一句:“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嚏——”
  不是好东西的贺行州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随行在一旁的医院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说:“小贺总,是不是空调太低了?”
  “没有,挺合适的。”贺行州说道。
  两人乘坐电梯上了楼,到了廖誌新所在的病房。
  贺行州对负责人说:“你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聊聊。”
  “好的,小贺总。”
  病房的门被关上,贺行州走到廖誌新的病床前,微微低头看着他。
  廖誌新并不是被看管起来那么简单,他是完全被捆起来了,四肢被固定在病床上,甚至嘴巴也被堵住了。
  他左眼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贺行州。
  “哟,下午好。”贺行州出声和他打了个招呼。
  廖誌新瞪着他:“唔唔唔!”
  “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贺行州伸手扯开他嘴巴里堵着的布,“说清楚点。”
  廖志新嘴巴得了自由,语气激动地问:“你是谁?!我在哪里?方知虞那个贱人呢!”
  贺行州今天也是一贯的出行打扮,棒球帽加口罩,廖志新认不出他来。
  “你说谁是贱人?”他皱眉看着廖志新,“不懂说话是吗?”
  “你和方知虞是一伙的是不是?!”廖志新质问道,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四肢的束缚,“放开我!你们这群贱人!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弄死我们?”
  贺行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审视着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廖志新,“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能弄死谁?”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爸要是知道了,你们全都跑不了!”
  廖志新偏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
  呼救的话骤然停下,贺行州弯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刚才说想弄死谁?怎么弄?”
  贺行州微微弯腰,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轻声问他,“这样吗?”
  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让廖志新的眼睛蓦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放……放开……呃——”
  四肢被绑住,他无法挣扎,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被挤压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残喘声。
  死亡在一点点逼近,他却无能为力。
  快要不能呼吸了!
  放开我!!
  廖志新的脸色由白变紫,完好的那只眼睛充满了恐惧,掐着他脖子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说啊。”贺行看着廖志新,眼底带着一丝戾气,“你刚才说要弄死谁?”
  廖志新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珠向上翻,缺氧的窒息感让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我错了,我错了!
  放开我!
  求求你!放开我!!
  他在内心绝望地呼喊,嘴上却发不出一个字,视线也变得模糊,头顶的白炽灯光晕开始消散——
  他就要死了!!
  要死了!!
  “咳咳咳——”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廖志新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他感觉自己的喉骨几乎要被掐断了,咳嗽时伴着锥心的痛,火辣辣的。
  贺行州站直身体,从一旁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出来擦了擦手,语气轻松地安慰道:“别紧张,死不了的。”
  廖志新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向他的眼底全是恐惧。
  贺行州将擦手的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低头和他对视:“我也试过,有经验的。”
  电影《逃亡》里有一个剧情,做卧底的他被毒.贩发现,对方为了让他一点点体验死亡的恐惧,来来回回掐了他三次。
  “……疯子。”廖志新嘶哑着声音,“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谁?”
  贺行州对他的评价不以为意,用食指顶了顶自己的帽檐,露出形状优美的桃花眼。
  “你不用管我是谁。”贺行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只要知道,你动了不該动的人,应该得到该有的教训。”
  廖志新咽了咽口水,喉咙传来的剧痛,让他再次被刚才那种死亡的恐惧包围。
  “别担心。”贺行州笑道,“我不会再对你干嘛的,因为——”
  “他会自己动手。”
  贺行州丢下这一句,双手插兜慢悠悠地离开了病房。
  在外面等候的负责人亲自送他下楼,贺行州制止他想送出医院的举动:“陈院长,别送了,你这样的身份太引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