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千年前的神战之后，斯莱萨尔剩下七位主神，但是昨天，灰盾城神柱上的神辉熄灭了。”
塞西洛斯问道：“阿什利出什么事了吗？”
他昏迷前阿什利还是好好的。
“……”温斯沃特那双暗红色眼眸中笑意黯了黯，停在一扇门前，说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第14章
塞西洛斯在温斯沃特的示意下把手放到门上，稍一用力，房门向内打开，房间里的伊莱转过身，径直朝他走来。
门才被彻底推开，伊莱就到了近前，一只手贴到了塞西洛斯的额头上，过了两三秒，移到他的侧脸，像是在测试他有没有发烧。
流程很眼熟，但距离太近了，塞西洛斯偏头往旁边躲开，瞥到伊莱身后的一抹白，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个穿着白色拖尾长袍的女人。或许该说是女神。
美。
这是塞西洛斯见到她，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而且不是普通的美，女神身形高挑身姿曼妙，黑色长发从额前拢到身后坠到腰下，发际之间戴了一条坠着蓝色宝石的银链。
宝石盖住眉心，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落在她的眉目之间，而那双眼睛优美静谧，有种引人深入的魔力，她站在华丽地毯的正中央，像一株开在虬结藤条上神秘又危险的花，稍一与她对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会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
视线短暂相接，塞西洛斯几乎要把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突然眼前一暗，是伊莱抬手挡住了他的护目镜。
“阿美尔达。”伊莱睨向身后，声音中带着警告。
阿美尔达的视线被阻断，那种想要把心底的秘密倾倒而出的冲动消失了，塞西洛斯心有余悸。
“罗曼城主神，爱神阿美尔达，也是陛下不在期间的代理神王。”温斯沃特顺势为塞西洛斯介绍，然后有些无奈地对阿美尔达说：“不要在陛下在场的时候开塞西洛斯的玩笑。”
阿美尔达眼尾略弯，轻笑一声，嗓音温柔而动听，“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希望你没有生气，塞西洛斯。”
塞西洛斯：“……”
不是很懂你们这群神祇。
温斯沃特笑着越过塞西洛斯进入房间，停在一个笼子前，伸手将罩着笼子的黑布拉下。
“啊！”
一声仓皇的惊叫打破了房间里还算轻松的氛围。
塞西洛斯下意识往声音的来处望去，在伊莱身后的铁笼里，看到了抱着头躲在笼子角落里的阿什利。
阿美尔达眼尾那一点点笑意收敛。
房间里安静下来。
“你不是想知道阿什利怎么样了吗？”温斯沃特说着走近笼子。
笼子里的阿什利察觉到有东西靠近，身体剧烈颤抖，把自己的后背紧紧抵到铁栏上，两只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挥乱抓，好像在驱赶着什么在空中飞舞的东西。
但笼子里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阿什利嘶声惊叫着。
突然，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僵挺着站起来，两手往后紧紧抓住铁笼，惊恐地盯着自己的鼻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引得塞西洛斯往他的鼻尖看去，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阿什利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恐惧，以至于额头鼻尖冒出了冷汗，呼吸断续，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他瞥过笼子外面的温斯沃特，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上扯开，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讨好的笑，用几乎要断了的气声说：“看，是蝴蝶。”
“……”这一幕不可谓不诡异，塞西洛斯不解：“……他怎么了？”
温斯沃特从笼子前退开，苦笑着说：“我们在遗忘平原上找到他时，他就是这样了。不是说有蝴蝶在撕咬他，就说有蝴蝶停在他的鼻尖上，应该是霍托对他做了什么。”
塞西洛斯想起了那个不人不蝶的怪物。
“陛下本来可以抓到霍托，”温斯沃特遗憾地说，“可惜你突然晕倒，陛下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你身上，才让霍托趁机带着阿德的傀儡逃跑。不然就可以让他把阿什利恢复原状了。”
塞西洛斯怀疑温斯沃特是在对他阴阳怪气，并且掌握了证据。
“霍托必须抓到，阿什利也必须恢复理智，”阿美尔达说道。
“目前还没有找到堵上苍穹之门的方法，好在陛下净化过一次后，渗透出来的堕落物浓度还在控制范围内，流光城的光明神官还能应付，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平息博莱萨尔的怒火。”
阿美尔达声音平缓：“有大量忒利亚神祇死在这次的事件中，无论是虹龙船还是苍穹之门，阿什利都是直接参与者。如果特兰德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霍托，就要寻求其他办法，让阿什利恢复清醒——”
塞西洛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可无不可地听着，后背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往前踉跄两步停在了房间中心。
他疑惑地回头，发现温斯沃特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他身后，此时正用下巴隔空点点他，微笑着说：“办法不是就在这里吗？”
阿美尔达看向塞西洛斯，无声询问。
伊莱说道：“食梦水晶球。”
阿美尔达美眸闪动，优雅地托住手肘屈起手指抵住弧度漂亮的下颏，思索着说：“或许是个好办法……”
食梦水晶球是博莱萨尔主神，梦神奥瑞丽娅的宝具。
阿美尔达抬头说道：“但是阿什利如果现在出现在博莱萨尔，一定会被愤怒的忒利亚神祇撕碎。据我所知奥瑞丽娅这一千年间都没有离开过黑甜乡，水晶球也没有外借的先例。”
温斯沃特：“别的神祇当然不行，但是我们有塞西洛斯。”
塞西洛斯：“？”
“奥瑞丽娅一直很喜欢塞西洛斯，如果由塞西洛斯去借，她一定不会拒绝。”温斯沃特转向伊莱：“陛下，你觉得呢？”
伊莱没有理会温斯沃特话语中的调侃。
“很好，”阿美尔达在短暂的考量之后，说道：“这件事要尽快，温斯沃特，你的翼狮——”
“我送他去。”伊莱说道。
阿美尔达微怔：“陛下去博莱萨尔，斯莱萨尔的事务怎么办？”
伊莱平静地说：“你和温斯沃特做得很好。”
阿美尔达皱眉：“那是因为你不在，现在你回来了。”
“没有区别。”伊莱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塞西洛斯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忽然被扯了一下，低头再一次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老朋友——光索，然后被收紧的光索拉到了走廊上。
伊莱站在走廊的窗边等他，听到脚步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塞西洛斯认命地跟上，“就这么把他们扔在那里可以吗？”
伊莱：“嗯。”
塞西洛斯抬了下手腕：“我们有话好好说，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绑人？”
伊莱没有回答，塞西洛斯手腕上的光索却是散开融回了他身上。
塞西洛斯揉着手腕，不知第多少次想：在这个世界，真是一刻都安心不了。
听阿美尔达的意思，现在他们是要去博莱萨尔了？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想过问问他的意见。
“……”
好累，好想回家。
努玛在神殿外的草坪上吃草，忽然耳朵一支，站直身体听了听，撒着欢儿朝神殿门口迎过来。
伊莱走出神殿，摸了摸等在殿外的努玛的头，努玛欢快地蹦跳几下，主动将自己的脖子套进了笼头，拉着神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巍峨宏阔的斯莱萨尔神殿随着神车的远离，逐渐缩成了掩映云层间的一点。
塞西洛斯扭回头在心里默算——
他被奇怪的雕像拉来这个世界，登上了虹龙船，从虹龙船上坠落到堕落沼泽遇到伊莱和温斯沃特被带去了陆丹城，之后为了追查虹龙船坠毁的原因前往灰盾城，又在昏迷中来斯莱萨尔神殿转了一圈，刚刚醒来没多久又要奔往另一个地方……
——其实从他穿越到现在，也才过去四五天。
一周不到，却给他一种比过去的十几年还要长，还要清晰的感觉。
或者说，他与利维、阿德、达夏还有瓦妮他们在一起的过往，正在逐渐褪色变得模糊。
要不是那个梦，他几乎连卢米埃教授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怎么了？”察觉到他一直在发呆，伊莱开口问。
伊莱难得主动搭话，塞西洛斯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在想以前的事。”
伊莱视线的焦点在某处凝固，片刻后，眼尾扫向塞西洛斯。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一缕缕收束，所有线索疑点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塞西洛斯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顺便还想了一下，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
“陛下”这个称呼触得伊莱的眉头动了动。
塞西洛斯问道：“阿什利出什么事了吗？”
他昏迷前阿什利还是好好的。
“……”温斯沃特那双暗红色眼眸中笑意黯了黯，停在一扇门前，说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第14章
塞西洛斯在温斯沃特的示意下把手放到门上，稍一用力，房门向内打开，房间里的伊莱转过身，径直朝他走来。
门才被彻底推开，伊莱就到了近前，一只手贴到了塞西洛斯的额头上，过了两三秒，移到他的侧脸，像是在测试他有没有发烧。
流程很眼熟，但距离太近了，塞西洛斯偏头往旁边躲开，瞥到伊莱身后的一抹白，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个穿着白色拖尾长袍的女人。或许该说是女神。
美。
这是塞西洛斯见到她，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而且不是普通的美，女神身形高挑身姿曼妙，黑色长发从额前拢到身后坠到腰下，发际之间戴了一条坠着蓝色宝石的银链。
宝石盖住眉心，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落在她的眉目之间，而那双眼睛优美静谧，有种引人深入的魔力，她站在华丽地毯的正中央，像一株开在虬结藤条上神秘又危险的花，稍一与她对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会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
视线短暂相接，塞西洛斯几乎要把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突然眼前一暗，是伊莱抬手挡住了他的护目镜。
“阿美尔达。”伊莱睨向身后，声音中带着警告。
阿美尔达的视线被阻断，那种想要把心底的秘密倾倒而出的冲动消失了，塞西洛斯心有余悸。
“罗曼城主神，爱神阿美尔达，也是陛下不在期间的代理神王。”温斯沃特顺势为塞西洛斯介绍，然后有些无奈地对阿美尔达说：“不要在陛下在场的时候开塞西洛斯的玩笑。”
阿美尔达眼尾略弯，轻笑一声，嗓音温柔而动听，“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希望你没有生气，塞西洛斯。”
塞西洛斯：“……”
不是很懂你们这群神祇。
温斯沃特笑着越过塞西洛斯进入房间，停在一个笼子前，伸手将罩着笼子的黑布拉下。
“啊！”
一声仓皇的惊叫打破了房间里还算轻松的氛围。
塞西洛斯下意识往声音的来处望去，在伊莱身后的铁笼里，看到了抱着头躲在笼子角落里的阿什利。
阿美尔达眼尾那一点点笑意收敛。
房间里安静下来。
“你不是想知道阿什利怎么样了吗？”温斯沃特说着走近笼子。
笼子里的阿什利察觉到有东西靠近，身体剧烈颤抖，把自己的后背紧紧抵到铁栏上，两只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挥乱抓，好像在驱赶着什么在空中飞舞的东西。
但笼子里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阿什利嘶声惊叫着。
突然，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僵挺着站起来，两手往后紧紧抓住铁笼，惊恐地盯着自己的鼻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引得塞西洛斯往他的鼻尖看去，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阿什利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恐惧，以至于额头鼻尖冒出了冷汗，呼吸断续，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他瞥过笼子外面的温斯沃特，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上扯开，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讨好的笑，用几乎要断了的气声说：“看，是蝴蝶。”
“……”这一幕不可谓不诡异，塞西洛斯不解：“……他怎么了？”
温斯沃特从笼子前退开，苦笑着说：“我们在遗忘平原上找到他时，他就是这样了。不是说有蝴蝶在撕咬他，就说有蝴蝶停在他的鼻尖上，应该是霍托对他做了什么。”
塞西洛斯想起了那个不人不蝶的怪物。
“陛下本来可以抓到霍托，”温斯沃特遗憾地说，“可惜你突然晕倒，陛下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你身上，才让霍托趁机带着阿德的傀儡逃跑。不然就可以让他把阿什利恢复原状了。”
塞西洛斯怀疑温斯沃特是在对他阴阳怪气，并且掌握了证据。
“霍托必须抓到，阿什利也必须恢复理智，”阿美尔达说道。
“目前还没有找到堵上苍穹之门的方法，好在陛下净化过一次后，渗透出来的堕落物浓度还在控制范围内，流光城的光明神官还能应付，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平息博莱萨尔的怒火。”
阿美尔达声音平缓：“有大量忒利亚神祇死在这次的事件中，无论是虹龙船还是苍穹之门，阿什利都是直接参与者。如果特兰德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霍托，就要寻求其他办法，让阿什利恢复清醒——”
塞西洛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可无不可地听着，后背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往前踉跄两步停在了房间中心。
他疑惑地回头，发现温斯沃特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他身后，此时正用下巴隔空点点他，微笑着说：“办法不是就在这里吗？”
阿美尔达看向塞西洛斯，无声询问。
伊莱说道：“食梦水晶球。”
阿美尔达美眸闪动，优雅地托住手肘屈起手指抵住弧度漂亮的下颏，思索着说：“或许是个好办法……”
食梦水晶球是博莱萨尔主神，梦神奥瑞丽娅的宝具。
阿美尔达抬头说道：“但是阿什利如果现在出现在博莱萨尔，一定会被愤怒的忒利亚神祇撕碎。据我所知奥瑞丽娅这一千年间都没有离开过黑甜乡，水晶球也没有外借的先例。”
温斯沃特：“别的神祇当然不行，但是我们有塞西洛斯。”
塞西洛斯：“？”
“奥瑞丽娅一直很喜欢塞西洛斯，如果由塞西洛斯去借，她一定不会拒绝。”温斯沃特转向伊莱：“陛下，你觉得呢？”
伊莱没有理会温斯沃特话语中的调侃。
“很好，”阿美尔达在短暂的考量之后，说道：“这件事要尽快，温斯沃特，你的翼狮——”
“我送他去。”伊莱说道。
阿美尔达微怔：“陛下去博莱萨尔，斯莱萨尔的事务怎么办？”
伊莱平静地说：“你和温斯沃特做得很好。”
阿美尔达皱眉：“那是因为你不在，现在你回来了。”
“没有区别。”伊莱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塞西洛斯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忽然被扯了一下，低头再一次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老朋友——光索，然后被收紧的光索拉到了走廊上。
伊莱站在走廊的窗边等他，听到脚步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塞西洛斯认命地跟上，“就这么把他们扔在那里可以吗？”
伊莱：“嗯。”
塞西洛斯抬了下手腕：“我们有话好好说，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绑人？”
伊莱没有回答，塞西洛斯手腕上的光索却是散开融回了他身上。
塞西洛斯揉着手腕，不知第多少次想：在这个世界，真是一刻都安心不了。
听阿美尔达的意思，现在他们是要去博莱萨尔了？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想过问问他的意见。
“……”
好累，好想回家。
努玛在神殿外的草坪上吃草，忽然耳朵一支，站直身体听了听，撒着欢儿朝神殿门口迎过来。
伊莱走出神殿，摸了摸等在殿外的努玛的头，努玛欢快地蹦跳几下，主动将自己的脖子套进了笼头，拉着神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巍峨宏阔的斯莱萨尔神殿随着神车的远离，逐渐缩成了掩映云层间的一点。
塞西洛斯扭回头在心里默算——
他被奇怪的雕像拉来这个世界，登上了虹龙船，从虹龙船上坠落到堕落沼泽遇到伊莱和温斯沃特被带去了陆丹城，之后为了追查虹龙船坠毁的原因前往灰盾城，又在昏迷中来斯莱萨尔神殿转了一圈，刚刚醒来没多久又要奔往另一个地方……
——其实从他穿越到现在，也才过去四五天。
一周不到，却给他一种比过去的十几年还要长，还要清晰的感觉。
或者说，他与利维、阿德、达夏还有瓦妮他们在一起的过往，正在逐渐褪色变得模糊。
要不是那个梦，他几乎连卢米埃教授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怎么了？”察觉到他一直在发呆，伊莱开口问。
伊莱难得主动搭话，塞西洛斯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在想以前的事。”
伊莱视线的焦点在某处凝固，片刻后，眼尾扫向塞西洛斯。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一缕缕收束，所有线索疑点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塞西洛斯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顺便还想了一下，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
“陛下”这个称呼触得伊莱的眉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