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就是在石场的时候,兰英调查完骦雁的底细,我夜里去找你……”他咬了咬唇瓣又放开,小声道,“你忘记了吗?”
  “哈!”她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床上的时候他问了,彼时的他双手连抓自己脚腕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深坐正攀极乐,□□的他煞风景的开口问这个事情,但那时候自己没理会他吧。想到当时的情状,姜逸喉头轻动,“你少糊弄,我何时答应你了?”
  “你过了一会说……。”柳腰腰目光闪避。
  姜逸愣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目光灼灼的盯着柳腰腰,咬牙,“我当时说‘好了’,是说的这个事吗?”
  “也没说不是这个事情啊。”柳腰腰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声若蚊蝇,“你也没说不是这个事情啊。”
  两人这通胡扯快一盏茶的时间了,姜逸见他偏了偏身形,在换膝盖的重心,不想再和他扯,闷声翻身上床,“睡觉!”
  “哦,好。”柳腰腰眨巴眨巴眼睛爬起来,总算是翻篇了,嘻嘻,胡搅蛮缠这一招也很管用嘛。“来啦来啦。”
  --------------------------------------------
  翌日清晨,姜逸陪柳腰腰正用早膳,骦雁服侍在侧。柳腰腰喝着碗里的酸辣笋烫只觉十足开胃,姜逸见他眸色亮晶晶,问他,“高兴什么呢?”
  “我怀钰钰的时候爱吃辣,现下口味却变了,酸酸辣辣的都喜欢吃,姜娘,你说我不会要给你生个双生子吧?”
  姜逸笑笑,“生双生子也是要看家族遗传的,你我家中往上数三代都没出过双生子,你怎么可能怀的上。”
  柳腰腰不满的拿小勺子搅着碗中的笋汤,“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姜逸没再解释,抬眸见兰英进了院子,远远的禀报,“家主,大夫来了。”
  “哦,快请。”
  哟,动作够快的,兰英目光沉沉的盯着垂手立在柳腰腰身侧的骦雁,昨天进府,今儿就在主子眼皮底下晃荡,看来柳腰腰让他过了明路了。嗯,自己一番‘忠言’总归逆耳,抵不过男人的枕头风。
  骦雁见着这位兰大人就莫名心慌,往柳腰腰手腕上铺手巾都铺歪了。
  兰英上前低声向姜逸禀报,“主子,那个王小公子又来了,站在正门前不走。”
  姜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兰英苦着脸解释,“让小厮赶过了,不消片刻又回来了,属下又不好让手下的人动手,毕竟不好看。”
  柳腰腰面上混不在意,却竖着耳朵在听。
  “请进外书房吧,我一会过去。”
  “遵命”
  -------------------------------------
  【作者有话说】
  [粉心]
  97
  第97章
  诊完左手再换右手,柳腰腰有些紧张,小声问大夫,“有什么不妥吗?”
  老者摇摇头,“郎君身体康泰,胎相稳固,只是老朽请脉向来仔细,您别多想。”
  “哦,那就好。”柳腰腰见姜逸目光移了过来,又问,“那看的出来我这胎是女儿吗?”
  大夫收回手温声回话,“月份还浅,还不太容易确认。”
  “哦……好吧。”
  医术高明些的大夫是能通过脉相的强弱断出男女的,大约有七成准头,若怀的是女儿他们便会直接恭喜,若脉相上似儿子,便推说月份浅亦尚不明确。骦雁眉头轻皱,不敢多说什么。
  大夫又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这些倒和柳腰腰怀第一胎时,上京的御医所说相差无几,姜逸听了一会便起身走了。
  她人一走,柳腰腰就觉得空落落的,本来准备转一转园子的,现下也没了心情,带着骦雁回了屋,同他讲了些在姜逸面前行走的注意事项。
  “家主喜静,日常侍奉的时候收声敛气,不可咋咋呼呼。屋内的被褥每日一换,一般不需要熏香。每日酉时点烛,要确保屋内每个角落都亮堂堂的。南北的窗户常开着,家主喜欢屋子里空气清新,记住了吗?”
  骦雁看着卧在美人榻上,懒洋洋的柳腰腰,连连点头,“哥哥,我记下了。”
  “以后外人面前还是改口叫我郎君吧。”
  “是是,奴才失言了,郎君。”
  柳腰腰看向骦雁,“好端端的怎就跪下了,家主面前也不用动不动久跪着,她不喜欢。你也不用太紧张,家主贴身的事情不用你,自有我亲自操持,你乖乖听我调遣就成了。”
  “是。”骦雁朝榻上的人磕了个头,明明一天前他们还是能并肩坐在一起吃馍馍的伙伴,穿的一样破烂的衣服,睡一张咯吱响的木板床。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官的宠侍,披金戴银。这种身份地位的变换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由让人生出一些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
  “还没正式向哥哥道谢呢,奴才能从石场离开,全靠哥哥垂怜,哥哥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不忘,奴才这辈子都尽心协力伺候哥哥。”
  柳腰腰面色一软,柔声道,“骦雁,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也不会亏待了你。”他轻轻抬手,抚上骦雁细腻的脸庞,语气带了几分怅然,“你生的很漂亮,花一般的年纪,上京府上日月星辰四个大侍儿都比不上你。”
  温润的指尖抚在脸上,他一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急道,“郎君花容月貌像仙子一般,奴才就是路边的野花,粗鄙不堪,黯然失色。郎君对我有大恩,我只知道本本分分服侍郎君,不敢生半点旁的心思。”
  “我就是随便感慨一下,瞧把你急的。”柳腰腰抚了抚小腹,眉目却笼上了淡淡的忧愁。
  -------------------------------------
  上书房
  姜逸推门而入,椅子上的王忻立刻站了起来,眉目之间一派的焦躁不安。
  姜逸迈着四方步走到主位坐下,便有侍儿奉上清茶,姜逸抬手,“王公子,请坐。”
  王忻堪堪只坐了椅子的边缘,绷着脸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姜逸,你来衡州是不是就是为了查河道,拿我娘开刀给你的政绩添光彩,之前接近我娘亲,都是蓄意为之的对吗?还有你百般迁就于我,也都是在做戏是吗?”
  姜逸看向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王公子几次三番要见我,就是要兴师问罪?”
  王忻咬紧了牙关。
  姜逸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几分,“我其实就是一个暗处的监察御史,朝廷派我查河道,我忠君之事,有什么问题?你娘这个郡守若是尽忠职守、恪尽职责,会有今日入狱待审的局面吗?”
  王忻消瘦的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姜逸转开眼看向远处,“还有一样,我对你以礼相待而已,何来的百般迁就。”她声音趋冷,“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因为你的傲慢无礼、呼来唤去而记恨在心,将你当做切入棋局的棋子。”
  “所以,王小公子,你我之间可谈不上什么亏欠,你也用不着摆出一副被辜负被欺骗的模样。”
  “你既然问心无愧,别无他图,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我?”王忻不甘心的望向上首的女人。
  紫檀交椅上的姜逸指节敲击的手柄,是她已经不耐烦的标志。是了,没有见识过人间疾苦的人,从小众星捧月的小公子,哪里听得进去刺耳的良言。
  “也不是非要见你。”姜逸靠在椅背上,淡淡开口,“你现在可以走了。”
  王忻脸色的神情很精彩,先白后红,唇瓣也是咬了又松,松了又咬。他几次张口,像是给自己做了极大的心里建设,才小声道,“姜……,姜大人,我还有别的事要说,能不能屏退左右。”
  屋内四角站着侍奉的小厮,兰英护卫在门口,姜逸眼神转了一圈,“姜某和公子内外有别,恐有瓜田李下之嫌,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王忻一张精巧俏丽的脸涨的通红,看了看稳坐上首的姜逸,又看了看远远候着的小厮,犹豫片刻后慢慢起身,小步挪到姜逸身前一步之地站定,双手绞在身前,软了声气,“我为自己之前的倨傲无礼向你道歉,姜大人心胸开阔,还请不要和我一个小男子计较。”
  姜逸淡淡道,“这些事我没放在心上。”
  “谢谢”王忻小声道,“那既然姜大人不计较了,那能不能让他们下去,我……我有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说。。”
  姜逸看了他一眼,只想早些打发了他,便挥退了左右,“行了,王公子,有事便说,本官衙门还有一堆公务,恕不能久陪。”
  王忻期期艾艾的开口,“我已经知道你要官复原职了,我……,上一次在石场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不愿入赘?”
  “……”
  “我知道你官高爵显,绝没有入赘的道理。”王忻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长的也很好看啊,你陪我喝过酒,拜过庙,逛过街市,你对我也是有些喜欢的对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我知道凭你的权柄是可以救我娘亲性命的,只要你可以帮帮她,我……我可以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