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哦!这就是大小姐那个生父呀,保父上下打量着柳腰腰,长得真好看,和大小姐足有七分像呢,听说犯了事,出了月子就被家主赶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这么快又回来了吗?
  柳腰腰心思全在眼前的小人儿身上,宝宝对他似乎也有感应,咿咿呀呀的伸手让他抱,柳腰腰心都要化了,接过女儿又是亲又是抱,“呜呜呜……对不起宝宝,爹爹来晚了。”
  “咿咿,咿……”小宝宝第一次见人哭,觉得有趣,一双肉乎乎的小手高兴的直扑腾。
  这一日,柳腰腰都在梧桐榭带宝宝,让鸨父教他怎么换尿布,怎样哄睡,拿拨浪鼓逗女儿开心。他笨拙却又耐心的照顾着她,但是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姜逸进来的时候,柳腰腰正拿着一个画中福娃的拨浪鼓,逗得怀里的孩子咯咯直笑。余光瞥到姜逸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的宝宝,心乱如麻。
  眼前的拨浪鼓不动了,宝宝不高兴的要瘪嘴,准备开哭,姜逸拿过拨浪鼓,“咚咚咚”又转了起来。
  小孩子见到熟悉的面孔,立马笑了起来,张手就要母亲抱抱。姜逸熟稔的接过孩子,抱在手里拿拨浪鼓逗她,“珏珏今天想娘亲了吗?”
  “呀呀呀呀……”
  柳腰腰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以前,姜逸回府第一件事情永远是先更衣,现在她穿着官袍,迫不及待就来看宝宝了。她抱孩子的动作那么熟练,宝宝对她那么亲近,必然是她时时来陪伴了。
  大昭很少有女人会亲自带这样小的宝宝,她们只会在孩子笑的时候,乖的时候逗一逗,抱一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交给保父。
  柳腰腰看着姜逸给宝宝喂清水,替她拍嗝,半照顾半陪伴的带了宝宝半个时辰,直到宝宝开始打哈欠,揉眼睛,她才将孩子递给保父,温声吩咐,“带她下去睡吧。”
  “是,奴才告退。”
  柳腰腰依依不舍的看着宝宝被抱走,眼泪忍不住在眼中打转,一路浑浑噩噩跟着姜逸回了正寝。
  姜逸换了衣服,见柳腰腰还杵在屋子中央,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皱眉问他,“你杵在这干什么?”
  “啊……”柳腰腰茫然的抬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今天不用他伺候了吗?
  “出去。”
  声音冷冷的,还不耐烦,柳腰腰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好歹没让他滚出去了,柳腰腰自己默默安慰自己。
  “我,我明天还能见宝……珏珏吗?”他忍不住,小声问道,声音染上了哭腔。
  姜逸挥挥手,日冕等人行了个礼都退下。
  “柳腰腰,你觉得呢?”
  柳腰腰心里有了答案,但不愿意接受,默默跪下,垂着脑袋也不接姜逸的话。
  姜逸见他又是这一套,冷嗤一声也不管他,自顾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今天有些公务没处理完。
  那声嗤笑砸在柳腰腰面上,眼中的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了,但他倔强的不想起来。
  夜色四合,外面的灯笼升了起来,日冕带着小侍儿们鱼贯而入,默声点燃了屋里各处的蜡烛,见到屋子中央跪着的柳腰腰也见怪不怪了,忙完各自的差事后,无声的退下。
  等姜逸从繁复的公文中抬头放松脖颈的时候,见柳腰腰*还跪在地上,面色都白了,垂在两侧的手也在抖,眼中滑过一丝不忍,冷声道,“起来。”
  柳腰腰垂着脑袋没动。
  姜逸看的火大,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柳腰腰膝盖下身又麻又痛,根本站不稳,只能往姜逸身上扑。
  一泡泪眼怯生生看着姜逸,想抱她的腰,又不敢。
  姜逸心头的火对上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霎时就哑火了,将人搂着,粗鲁的扔回碧纱橱,“歇一会,然后滚回去。”
  柳腰腰抬手抓住她挥开的衣袖,“呜呜,主子,要怎样才能让我再见宝宝。”
  可怜兮兮,又着实可恨,姜逸真想一拳锤死他。
  “呜呜呜……嗝……”
  姜逸扯开衣袖,后撤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要看你表现。”
  -------------------------------------
  80
  第80章
  ◎明月高悬奴不敢心生绮梦◎
  逸扯开衣袖,后撤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要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塌上的表现吗?那我一向表现的很好啊!柳腰腰双颊一红,拿手暗地里揉揉膝盖,现在血液通畅了,虽然摸上去还是有些痛,但也并非不能忍受,就是连着两天闹的太凶,腰上有些酸,咬咬牙的话,应该不耽误今晚上表现。
  柳腰腰心里拿定了主意,刚准备起身去拉姜逸衣袖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小板凳碎步入内,朝姜逸轻身一福,“主子,青枝哥哥在外求见。”
  他瞬间缩回了手,天都黑了,这样晚了来做什么,柳腰腰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去寻姜逸脸色。对上姜逸从小凳子身上转回来的目光,冷冰冰的打量了他两息,不留情面的开口,“你还准备赖到什么时候?”
  “还不快滚!”
  这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当着人抽在他脸上,柳腰腰面色立刻烧了起来,不敢磨蹭,立马片腿从碧纱橱的塌上下来,“是,奴才告退。”
  姜逸对下面的人一向和蔼,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只是神情严肃,周身淡漠,虽伺候的时候让人不由的心惊胆战,但她却从没对他们疾言厉色的训斥过人,更别说像这样完全不留情面的让人滚。小板凳第一次见这阵仗,一颗心砰砰跳,心里慌得厉害,垂手缩肩,一双眼睛盯着脚下的青石地砖,不敢看二人的表情。
  “让他进来。”
  “是”小板凳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被殃及池鱼。
  柳腰腰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门口,看到青枝的那一刻,魂才回来,但是面上还是臊的火辣辣一片,也不知姜逸刚刚那两句话外面的人听没听见。他们俩身份都尴尬,他也不想和这个青枝客套,没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柳腰腰错身就准备走,谁知青枝却向他颔首行礼,“青枝来的不是时候,不知公子在里面,是不是打扰您和家主叙话了?”
  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落在柳腰腰眼里尤为刺眼,柳腰腰眯着眼看他没说话,青枝继续道,“今日家主赏赐了奴才一个玉镯,奴虽眼力浅,不识货,却也知道这镯子实在名贵。心中惶恐忐忑,惴惴不安,所以不敢耽搁,求见家主想要奉回玉镯,搅扰到您实在抱歉。”说话间还将手上的檀木小盒打开。
  呵,我不搭理你,你倒来膈应我。柳腰腰停下脚步,二人相对而立,他比青枝高出半头,垂眸正好看到他捧在手中的玉镯,流光溢彩当真美极。
  “这品相,一看便是淮阳那边的玉呢,去年同家主回淮阳的时候,在灯火节上见过许多出彩的镯子,都不如这只成色好。”柳腰腰一边往前走俯身仔细端详他手上的玉镯,一边轻轻在自己后腰处揉了揉,语气也是笑盈盈的。
  “额……”
  柳腰腰在他面前一向是没好脸色的,此时居然没发火,甚至面上没有一丝嫉妒的神色,他还引人遐思的揉腰。一直听说他缠着家主厮混的时候没脸没皮,可听是一回事,被当事人演到眼前又是另一回事了。青枝那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呆呆的抱着盒子,无所适从。
  满府上下都知你在榻上受宠,可谁会这般做派的炫耀啊,这是能大庭广众下能拿出来炫耀的!
  一看你就像个青瓜蛋子,果然是个青瓜蛋子,缠了三个月了还没把自己送出去,得个镯子傻乐个什么玩意。柳腰腰轻声一笑,“回见呀。”说罢便扬长而去。
  今天这正院可真热闹啊,小凳子出来又看了一场好戏。可惜师傅今儿病了,没能看上这出好戏,我晚上一定仔仔细细给师傅讲讲,师傅肯定爱听。他心理美滋滋的盘算着,面上却不显,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进去。
  青枝来正寝也就两回,此时暮色四合,心中难免紧张起来。
  瞧见姜逸盘腿坐在东边窗下的小塌上,面前摆着一盘棋局,见他进来,姜逸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先开了口,“听日冕报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哪里是病了,是那日在书房的事情太过丢人,太过伤心,回去狠狠哭了一晚上,眼睛肿了没法见人,所以告假了。可这话他更没脸说出来,于是低声回话,“劳主子挂念,就是染了风寒,歇了两天就大好了。”
  “哦”再见面,她仿佛也没有那么尴尬,姜逸甚至觉得还挺从容。她将这种感觉的原因归结于送出去的那个镯子,毕竟她已经支付了极为丰厚的补偿。
  “坐吧。”姜逸声音落地,就有小侍儿搬来绣凳放到青枝身后。
  “谢主子。”
  等他坐下姜逸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回棋盘,随意问,“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刚落座的青枝得姜逸垂问便立马起身跪下,将手上的盒子双手举过头顶,轻声道,“主子赏赐的镯子实在太过名贵,青枝卑贱之躯不敢承受,请主子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