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那个时间段贺妄还在公司,等他回来也没能亲眼看见沈清芜穿婚纱的模样,非要缠着她再试穿一次。
  她没答应,只是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婚礼上看,好不好?”
  后者反应过来,大掌桎梏着她的后颈,“所以故意挑我不在家的时候试?就为了保持神秘感,在婚礼惊艳我?”
  沈清芜轻挑了一下眉,“差不多。”
  贺妄又气又笑,“宝贝,婚礼那天你就算穿睡衣也能惊艳到我。”
  沈清芜和她们看完了一部电影,都有些困倦了,纷纷回房间休息了。
  洗漱好后,她起身想要去看看贺妄他们的酒局结束了没有,刚一打开门,就有一道带着浓烈酒气的高大身影朝着她倒了下来。
  沈清芜被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后者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脑袋蹭了蹭,“老婆。”
  “你们喝完了吗?”
  贺妄闷闷地“嗯”了一声,“吃完了,他们喝不过我,我厉不厉害?”
  后半句话,活像是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讨糖吃的小孩儿。
  沈清芜心里有了数,看样子还真有点醉了。
  她用房间里的座机电话让厨房煮一碗醒酒汤送来,对方应了之后,还没挂断通话,贺妄就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听筒,湛黑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它,如同他跟这只听筒有八辈子的世仇一般。
  厨师格外谨慎,“沈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贺妄周身戾气萦绕,嗓音狠厉,“你跟我老婆说……”
  沈清芜飞快地捂住他的嘴,拿过听筒语速加快,“没事了,麻烦你们了。”
  然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贺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神情竟然有几分幽怨,活像他是被渣女抛弃的深闺怨夫,“你竟然跟陌生男人说话,你不爱我了。”
  沈清芜沉默了好几秒。
  如果知道贺妄喝醉后会变成蛮不讲理的醋精,把他平日里掩藏的陈醋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她一定不会让他们灌他酒。
  就这几秒,贺妄似乎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他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你犹豫了,你真不爱我?”
  沈清芜忙道,“爱你爱你。”
  贺妄冷哼,“我不信。”
  她哑然失笑,“真的。”
  贺妄说,“那你亲我一下。”
  沈清芜的眼眸一眯,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脸似乎也没怎么红,还知道为自己博取福利,难不成是装的?
  “贺妄,你喝醉了吗?”
  男人面不改色,“没有,我很厉害。”
  她有了判断,“那应该是醉了。”
  贺妄也抬手捧着她的脸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庞上,漆黑如墨的眼眸格外幽深,“你还没亲我。”
  沈清芜无可奈何,短暂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摸着他的脑袋说,“爱你。”
  贺妄猛地将她拢入怀中,手臂收得很紧,喉间溢出的低笑让胸腔也在跟着震动,“我也爱你。”
  他松开她时,大掌按住了沈清芜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
  沈清芜很熟悉,这是要和她接吻的姿势。
  贺妄深邃立体眉眼在眼前放大几倍,却堪堪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顿住了。
  他忽然松开了手,大步朝着洗漱台走。
  沈清芜睁开眼,也跟了上去,看到男人熟练地拆了一次性牙刷开始刷牙。
  她靠在门上,“不亲了?”
  “要亲,先刷牙。”贺妄含糊不清地说,“酒味重,怕熏到你。”
  沈清芜低低地笑出了声,清绝的眉眼在明亮的灯光下被蒙上了一层失真的薄光,又因她唇畔清浅的盈盈笑意生动起来。
  贺妄浓黑的目光攫取住她,心脏沉沉跳动着,一时间忘记了动。
  沈清芜走上前,面露担忧,“吐掉,该不会咽下去了吧?”
  “没有。”贺妄漱了口,用毛巾擦了擦脸,具有雄性荷尔蒙的滚烫躯体压了下来,粗暴地用唇堵住了她。
  潮湿的空气在激烈的亲吻中发酵,牙膏残留的薄荷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蔓延。
  第233章 老婆……
  两人激吻的场地从洗漱台辗转到了起居室。
  沈清芜被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上,贺妄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灯光投射出一片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他的衬衫纽扣散着好几颗,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深沉幽暗,里面翻涌的暗色中似有一团火在悄无声息地燃烧。
  男人等到身体俯了下来,酒气混合着海盐薄荷的气味渐渐越发清晰,沈清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过了几秒,预料之中的、灼热的吻没有落在身上,她睁开眼,贺妄正单膝跪地跪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她心道,难不成他还想要玩儿些花样?
  贺妄带有薄茧的大掌托起了沈清芜的莹润的小腿,触感柔软温滑,他微仰着头看着她,“老婆,我给你洗脚。”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贺妄又重复了一遍,“我给你洗脚。”
  沈清芜沉默几秒,伸手捧着他的脸,“不用,我洗过澡了,你自己去洗澡,洗完睡觉。”
  话音刚落,他万分落寞地垂下了眼睫,颀长健壮的身影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竟然显出了几分孤寂来,几乎要和窗外无边无际的夜色融为一体。
  “你怎么不等我我帮你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沈清芜不理解他是如何得出的这一结论,无奈又好笑,“没有。”
  贺妄抬眸用乌沉沉的眸光注视着她,不语。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掌心压着他的额角揉了揉,嗓音放缓,“没有嫌弃你。”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跟醉鬼计较吧?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三下,传来男人的声音,“沈小姐,醒酒汤已经做好了。”
  她欲意起身去开门,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贺妄压着肩膀又给按了回去,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肩侧,一双眼眸漆黑如墨,语气阴鸷,“不准去给野男人开门。”
  沈清芜拍了一下他的手,“什么野男人,人家是厨师,快去开门。”
  “厨师也不要,你有我一个厨师还不够吗?我报过班的,什么都会做……”
  “贺妄。”沈清芜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严肃了些,“去开门。”
  后者一脸委屈幽怨,但又不敢不应,只能慢吞吞地走到门边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室内明亮的的灯光透了出去,身形高大的男人逆着光站在门口,神色狠厉地盯着厨师。
  后者被吓了一跳,诚惶诚恐地把手上那一盅醒酒汤递给了他,“贺爷,您的……”
  “汤”字还没说得出来,“砰”地一声,门就被无情冷漠地关上了。
  厨师:“……”
  他难不成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说贺妄没醉吧,他又跟只粘人哈士奇似的,说他醉了吧,那一盅醒酒汤他端在手里倒是走得四平八稳的,没洒出来一点儿。
  他将醒酒汤江放在了茶几上,往沈清芜面前推了推,湛黑的眼眸闪着光,有几分期待地看着她。
  她心领神会,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做得不错。”
  后者的眉宇之间多了肉眼可见的愉悦情绪,她毫不怀疑,如同人类都有尾巴的话,但他的尾巴一定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沈清芜打开盖子,醒酒汤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有点烫,待会儿再喝,先去洗澡。”
  她清透的眸光打量着贺妄,“你能自己洗吗?”
  他点了点头。
  沈清芜挥挥手,“去吧,洗完出来正好喝汤。”
  贺妄老老实实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听到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才放了心,打开平板看工作上的事。
  莫约十分钟后,沈清芜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了。
  曾经随意刷到过的一条新闻鬼使神地浮现在脑海中。
  “一成年男子醉酒后沐浴,在浴缸中睡着后溺亡”。
  沈清芜“蹭”一下站起来了,一边穿鞋一边叫他的名字,“贺妄——”
  后者没应声,她心咯噔了一下,用力拉开浴室门。
  然后,她对上了男人那一双宛如幽潭的深沉眼眸。
  贺妄还好好地靠在浴缸里,湿漉漉的黑发被捋向脑后,露出凌厉的眉骨来,下方的眼眸微阖,额上和鼻尖有细密的薄汗。
  沈清芜气不打一处来,面无表情地俯身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有点硬,全是肌肉,不太能掐的动。
  更气了。
  “刚才叫你怎么不应我?”
  他薄唇微启,溢出了一声喑哑的低喘,目光灼灼地攫取住她,眼眸中丝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炙热的欲念,“老婆……”
  沈清芜这才注意到浴缸中,被细密泡沫遮掩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