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李老太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让四周邻里长了见识,公安同志更是黑了脸,叱道:“冯同志是军属,她的政治成分是经过部队审查的,不是你张口就能污蔑的,你再胡搅蛮缠,就把你一起带走!”
  “行,你带我走,放开我大孙子!”李老太叫喊着撞向那名公安。
  李家其他人跟着冲撞过去,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因为是半夜,只来了两名值班公安,对上李家人还真是人手不足,但四周街坊邻里多啊,他们也乐意协助公安,很快将李家制服了。
  两名公安整理好衣服,捡起地上的帽子戴上,恢复了威严,冷声喝道:“都绑起来,带回去!”
  于是,大家热热闹闹押着李家人前往派出所,冯明舒作为受害者,锁上院门后跟上去。
  ……
  周晋山结束特训,回到军校,他换下了身上满是脏污的衣裤,便拿上单车钥匙往外走。
  一身脏污躺在床上的陆向前,瞧见他这举动忍不住喊道:“老周,咱都两天没合眼了,你不睡觉还往哪跑啊?”
  “回家睡觉。”周晋山回了一句。
  陆向前无力地冲他竖起来大拇指:“你行!”
  周晋山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漾开笑意,大步走出了宿舍,带上门。
  “老翟,你瞧老周结婚后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啥都能冲到第一,这次特训也不例外。你说,结婚真有这么好,还能提高成绩?搞得我都有点想找个女人结婚了。”
  陆向前絮絮叨叨,但隔壁床的人没反应,他就将自己臭烘烘的脚伸过去:“老翟,你是睡着了吗?哎,睡得比我还快,看着身体虚的很……”
  “闭嘴!”陆向前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句,而后翻身而起,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大步走了出去。
  累得只能嘴上叭叭的陆向前傻了眼,难道三个人的宿舍就他一人虚?
  周晋山不知道老陆在怀疑人生,他压榨身体所剩无几的力气蹬着单车,最后抵达小洋楼时,天才蒙蒙亮。
  他停下单车,发现院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正疑惑时,隔壁黄婶子出门看到他,立刻招呼道:“周同志你回来了?”
  周晋山颔首,立刻问道:“明舒昨晚没回家吗?还是一早就出去了?”
  “唉,你家明舒是半夜出去的,你家进贼了,她去派出所做笔录……”
  黄婶子话没说完,眼前就刮起了一阵风,人也不见了。
  “咋急成这样?单车都没锁,也不怕丢了。”黄婶子嘴里嘀咕着,推着单车到自家院里。
  做完笔录的冯明舒,打着哈欠从派出所走出来,眼前就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吓着她几乎要叫起来。
  “明舒是我。”
  周晋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她,他的紧张和急切都从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透出来。
  冯明舒从惊吓中缓过神,看到周晋山这副模样,立刻道:“我没事,昨晚的贼没能进屋就被我发现了,我拿着刀追得那贼摔断了腿……”
  她努力轻描淡写地诉说昨晚的事,但还未说完,就被周晋山一把搂紧了怀里。
  他的手臂那般用力,勒得她难受,她刚想挣一下,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原本没什么的,听到他这话,冯明舒心底涌起万般委屈来,她吸了下鼻子,努力善解人意地说道:“这不怪你,街坊邻里地住着,谁能料到会有那般大胆的贼摸到军属家里。”
  冯明舒没有经历过后世,不知道后世贼偷摸到高层领导家里都不是稀罕事,但这个年代相对淳朴,又有民兵制度,还真没那么多傻大胆挑衅部队或者军属。
  周晋山并没有被她这番话安慰到,他放开她说道:“你先回家,我进去问问情况。”
  冯明舒不放心他现在的状态:“我跟你一起去。”
  派出所里,李家人还在闹腾,直到周晋山带着一身煞气走了进去。
  他刚特训回来,身上还带着硝烟的气味,两天没修理的胡茬从下巴长到了鬓角,而双眼布满血丝,一步步走向叫嚷得最欢的李老太,李老太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血红的目光扫向李家其他人,一个个也都被吓得瑟缩起来。
  就连屋内的公安都有些顶不住压力,喊了声:“同志。”
  周晋山闻言收敛了大半气势,颔首说道:“我是周晋山,刚从部队回来,听说我家进了贼,惊吓了我的爱人,我来了解情况。”
  公安有些愧疚:“是我们的失职,没有保护好人民群众。”
  周晋山抬手:“我知道你们人手不足,不可能面面俱到,咱们就事论事,说说这案子。”
  冯明舒看到周晋山并没有情绪失控,而且完全掌控了节奏,她便放了心,来到外头找了张长椅坐下,眼睛阖上,三秒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发现自己在男人怀里,困倦地抬起眼皮问道:“完事了?”
  第94章 我也饿,你摸摸
  出了派出所,冯明舒先去裁缝店请个假,才与周晋山一块回家。
  刚到小洋楼,街坊邻居都来打听案件的事。
  冯明舒笑着告知,李家人因为袭击公安被拘留七天,而李老太的大孙子因为偷盗,被送进了少管所,至少得两年才能出来。
  街坊邻居们顿时鼓掌欢呼。
  “关得好,咱以后再不怕丢东西了!”
  “就是咱这条街的狗,毛也能少掉一些。”
  道旁的狗汪叫几声应和,大伙哈哈大笑。
  冯明舒在这片笑声中,看向身侧的男人,看他满脸的胡茬,面上的倦容,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又想到清晨的时候,男人满身煞气地走进审讯室逼得李家人节节败退……
  “是我脸上有什么吗?”周晋山摸了下自己的脸,被下巴上的胡茬扎了下,他恍然明白了。
  “没什么,咱们进去吧。”冯明舒摇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又匆匆赶到厨房生炉子烧水。
  “我自己烧吧,你先去睡觉。”周晋山有自知之明,不把自己洗干净了,他是上不了床的。
  冯明舒伸手推他:“你去沙发上眯一会,水很快烧好。”
  周晋山就势握住她的手,垂眸问她:“心疼我?”
  才不是呢!
  但话到嘴边,冯明舒抬眸对上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她咬了下唇:“对,心疼你,你赶紧……唔……”
  男人俯首堵住了她的红唇,又就势探入进去,将她所有声音吞没,手掌落在她的腰上,掐住抱起,一路到了客厅沙发上。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透过窗户吹打在薄薄的素纱帘上,斑驳的光影照在沙发上亲吻纠缠的身影上。
  冯明舒被吻得缺氧,周晋山才放她喘气,但双手依旧掐着她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腰腹上。
  而他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加上脸上的络腮胡子,浑身透着土匪气,他挑唇笑问:“大小姐不嫌弃我身上的味了?”
  被掐着腰不能动弹的冯明舒:“……”
  这土匪忽又凑近她:“既然不嫌弃,那咱们继续深入……”
  但流氓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下,周晋山闷哼一声倒在沙发上。
  冯明舒趁机从他身上跳下来,用力擦着湿润的红唇,骂道:“臭流氓,你以后就睡沙发吧!”
  骂完,她气哼哼跑去厨房,把门关上。
  倒在沙发上的周晋山,看着恢复了傲娇气的小姑娘,无声的笑了起来,随后闭上了眼。
  冯明舒烧好一大桶热水,来到客厅,发现男人蜷缩着长腿躺在沙发上,早已睡着。
  窗外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变得明朗,即便胡子拉碴也不显丑,反倒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男人气概和魅力。
  冯明舒不由得放轻了动作,拿过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无意中手指碰到了他的下巴。
  坚硬的胡茬扎得她的指腹有些痒,让她想起了之前亲吻时,这些这些胡茬蹭在她脸上和唇瓣上的痒意。
  那些痒意复苏,竟如过电一般漫过她全身,她咬住唇,却依旧压不下去。
  其实,周晋山说的没错,她不嫌弃他身上的味,还有点喜欢。
  因为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杂夹着丝丝缕缕的硝烟味,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驱散了昨夜残留在心底的惊惧和惶恐。
  当时,她拿出刀冲出去不是不害怕,而是怕也得出去,不然退缩了一回,那些盯着她家的恶徒和贼,就会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扑过来。
  所以,许多势单力薄的女性最后都被逼成泼妇,不是她们愿意当泼妇,因为唯有泼妇才有可能护住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当然,还有如母亲那般聪慧,又手腕高超的。
  但冯明舒自知比不上母亲,唯有压榨心底的勇气,伪装出强悍来面对外面的危险。
  不过,此刻在男人身边,冯明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