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但是陈玉壶觉得,他们俩大概是成功不了的。
  结果郡主那几天频繁从出入王府,居然还真的让她给成功了。
  陈玉壶很惊讶,但是没问,她感觉应该不会是什么正经手段。
  但是陈玉壶亲眼见证了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回来,然后手忙脚乱火急火燎的就开始收拾东西。
  好像晚一步就走不了了。
  陈玉壶好奇的出了院子,看着郡主站在乱作一团的仆人中间,指挥他们收拾。
  她的身后还跟着同样好奇的萧薿。
  郡主注意到了两个人,“母亲,嫂嫂,帮帮我吧!”
  诚恳的圆眼睛,让人很难拒绝。
  于是陈玉壶和萧薿动了起来。
  一个晚上,各种箱笼归位。
  林清桐也清点好了一些出行的人和马匹。
  陈玉壶忍不住问:“有必要这么急吗?”
  郡主连连点头,“很急,母亲,很急啊!”
  陈玉壶挑眉,那好吧!
  第二天一大早,郡主和林清桐就来给陈玉壶请安了。
  陈玉壶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真的很想骂他们。
  有必要吗?真的有必要这么早吗?
  但是她还是出门送他们俩了。
  小夫妻一起跪在地上,给陈玉壶磕头,拜别母亲。
  连郡主都行了大礼。
  陈玉壶也无话可说了。
  林清桐和郡主说:“母亲保重身体,不要总生气。”
  “你们俩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就不生气。”
  看着林清桐,陈玉壶不可避免的担忧。
  武将的战损率太高了。
  一个战损率高,一个脆皮,陈玉壶不能不担心。
  她甚至开始琢磨,能不能让他们俩都安全下来,哪怕是非常渠道,她也可以试一试。
  郡主察觉到母亲突然思考,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快走。
  再慢点,万一母亲想不开,他们就走不了了。
  第144章 大丧之钟
  郡主想的非常对。
  陈玉壶送走了他们,吃了自己最早的一顿早饭。
  早饭吃到一半,就有下人来说:“夫人,王妃来了。”
  陈玉壶:……得,还是老母亲扛雷。
  陈玉壶满脸笑容的出现在王妃的视线里,王妃甚至来不及寒暄,“阿福呢?”
  陈玉壶眼神清澈,“走了。”
  王妃“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时候走的?”
  “快马加鞭,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走出很远了。”
  “你不拦着他们?”
  陈玉壶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王妃,“郡主说您和王爷答应了。”
  王妃生无可恋:“我让她先回来和你商量,要先取得婆母同意。”
  王妃的视线逐渐聚焦,聚焦在了陈玉壶的身上,“你轻易就答应了?”
  陈玉壶看似躲闪,实则一点不怂,能咋滴啊!王妃吃了她!
  “郡主说您答应了啊!”
  王妃一看就知道,陈玉壶不但不站在她这边,可能还是帮凶,当即也不再浪费口水。
  转身就要走。
  陈玉壶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在心中肯定,他们俩肯定是撒开腿跑的,现在是怎么也追不上了。
  王妃要走,陈玉壶出去送。
  很显然王妃风风火火的要回去抓人,不需要她送。
  就在王妃急着踏出府门的时候,还回头跟陈玉壶说:“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突然钟声响起。
  一声、两声……足足二十七声,大丧之钟,太后驾崩。
  陈玉壶和王妃对视一眼,这下子是真不用送了。
  王妃急急忙忙的回去,陈玉壶肯定她没办法去抓林清桐跟郡主了。
  但是她现在怕两个孩子走的不远,得自己回来。
  毕竟太后驾崩是大事。
  陈玉壶转身回府,关府门。
  王妃也立马回了王府。
  等到宫内派人来的时候,陈玉壶已经去掉了钗环,穿上了素衣。
  命妇进宫哭丧,哭不出来就带上各家秘制的帕子,味道多有不同。
  生姜、辣椒、麻椒的……
  陈玉壶不能做的太明显,她现在是信国夫人,统领命妇,位置会十分的靠前。
  离贵人太近,幸好她泪失禁体质。
  而且她还得带上朝阳郡主。
  还是一样的,命妇按照流程进宫,超一品诰命年纪大了,所以陈玉壶几乎是命妇之首。
  她哭的很伤心。
  跪着好久了,她好累啊!流程好多啊!她好难受啊!命好苦啊!
  她们需要每天进宫,足足七天。
  陈玉壶想死。
  而且只有陈玉壶带着一个幼童,幼童的身份相对的,不能见光。
  所以陈玉壶虽然带上了朝阳,却并不常让朝阳出现在命妇的面前。
  小姑娘还不知道,这一天,她同时没有了父亲和母亲。
  跪了一天了,要出宫的时候,陈玉壶被人叫住。
  一个小太监,“信国夫人,这是程大人遗留的东西,他托我给您。”
  一个很大的,很华贵的盒子。
  陈玉壶示意身后的接过来,随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陈玉壶走后,程夫人叫住了那个小太监,问程始有没有东西留给她。
  很显然,没有。
  程夫人用怨毒的目光盯着陈玉壶的后背。
  陈玉壶回头的时候看见了。
  她不屑一顾。
  怨恨什么呢?
  恨她封了信国夫人,恨她抢走了一个本属于他们程家的,有封号和封邑的郡主。
  大概是觉得她抢了属于程家的好处。
  陈玉壶敛目,程家马上就要倒霉了。
  她是要和崔家的女孩儿订亲,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答应程始。
  而且程始已经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要去赌别人的承诺和良心。
  陈玉壶上了马车,闭上了眼睛。
  匣子给了姜嬷,陈玉壶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一位父亲给女儿的遗物而已。
  七天的大礼守下来,陈玉壶瘦了一大圈。
  在最后一天,陈玉壶被程家夫人在宫门口给截住了。
  其他还没走的命妇,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玉壶半点都不客气。
  “程夫人找我有事儿?”
  “有事儿可以给我下帖子,虽然我不一定会应邀。”
  程夫人围着陈玉壶走了两圈,就像看猴一样。
  陈玉壶一点都不在意,不就是看两眼吗?
  程夫人突然耸肩笑了笑,动作很夸张。
  “都说林夫人很会养孩子,但是听说朝阳郡主不大好带。”
  “林夫人要是忙不过来,可以送到程府,我这个当祖母的,也很想见见亲孙女。”
  果然就是这点事儿,她想要郡主。
  陈玉壶明明是被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的人,她却好像才是那个高高在上,审视对方的人。
  “你叫我什么?”
  “需要我提醒你吗?程夫人,你应该叫我信国夫人!”
  “要是程夫人不懂礼数,我可以教你。”
  “但是程夫人说自己是郡主的祖母?你有证据?郡主姓程吗?”
  陈玉壶的眼神几乎是睥睨着程夫人,像看垃圾一样。
  她还不明白信国夫人的含量,也不明白皇帝默认,太后把郡主交给她抚养的意图。
  周围命妇都一愣,暗自叹道,信国夫人好厉害的嘴。
  郡主不姓程,根本没有姓氏,封号朝阳,小名昭昭。
  所以程夫人凭什么舔着脸说自己是郡主的祖母呢?
  郡主给他们程家养了?
  也没有。
  皇上根本不承认程始生父的身份,甚至连郡主生母的身份都故意模糊。
  以后提起朝阳郡主,大家只会说,养母信国夫人。
  现在这蠢货自己跳出来,还是在太后的葬礼之后。
  人死万事消。
  圣上到底是太后亲生的。
  圣上维护太后的名声,也是维护自己的名声。
  陈玉壶也不介意这个帽子扣得再大一点儿。
  她当众朗声道:“还有,我奉太后之命,有幸抚养郡主,程夫人如果对太后的懿旨有意见,虽然太后已经驾崩。”
  “但是宫内还有圣上和皇后殿下,你大可以进宫陈情。”
  如果你有胆子的话。
  陈玉壶在心里补充。
  程夫人看着陈玉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玉壶和程夫人擦肩而过,也没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
  她说:“不通人性。”
  直白点就是:畜牲。
  程夫人的表情各种情绪交织。
  陈玉壶不敢想,这种母亲生出来程始那样的孩子。
  但凡程母是个能立得住的,程始的才情绝对不会被献给太后。
  也能想象,有这样的母亲,在程家那种家族里,程始要吃多少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