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小姐的孩子就已经保不住了。
  那香呢?你怎么知道是赵家夫人做的手脚?
  侯爷夫人追问。
  花想容也后悔不迭,连声催促。
  王妈言之凿凿:小姐滑胎之后老奴方才冷不丁地想起王妃的话,留心灵堂里的香。
  亲眼看到,赵夫人趁着大家六神无主慌乱的时候,将那些有问题的香拿走藏起来了。
  侯爷夫人眉尖一皱:你说的可当真?
  王妈从袖子里摸出两节断香,双手捧着递给侯爷夫人。
  就是这香,赵夫人将它们丢在了菊花花坛里,您若不信,可命人前往查看。
  侯爷夫人并不去接,只朝着一旁的郎中递了一个眼色。
  郎中上前,接在手里,放在鼻端轻嗅,然后肯定了王妈的话。
  这香的确有问题,里面添加了不少麝香。少夫人一直在这烟熏火燎之下,也是导致她小产的一个重要原因。
  侯爷夫人不由勃然大怒:反了她了!竟然敢对着我侯府的子嗣下手!来人呐,将赵夫人带上来。
  赵妃卿在一旁静默不语,不敢替赵夫人求情。
  侯爷夫人仍旧是将怒火发到了赵妃卿的身上。
  当初将军府与赵家原本就有罅隙,你如何能放心地将丧事交给她赵家人办理?
  赵妃卿只小声地赔不是,并不辩解。
  侯爷夫人也就不再絮叨。
  一会儿的功夫,赵夫人进来。
  侯爷夫人怒沉着一张脸,劈头盖脸将赵夫人一通质问。
  赵夫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冤枉啊,您就算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四少夫人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啊。
  那些香烛纸钱许多都是前来吊咽的宾客带来的,人来人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啊。
  那你为何做贼心虚,要毁灭罪证?
  赵夫人急得几乎语无伦次:是,是刚刚有人告诉我,那香闻着不对劲儿,头晕脑胀的。我就将它们全都丢了。
  侯爷夫人目光一凛:你说是有人告诉你,谁说的?他又怎么知道?
  赵夫人偷偷地看了一眼赵妃卿:我不太识得,穿着孝衣,应当就是侯府的一个下人。
  若是我将所有下人全都召集过来,你可能认得出来?赵妃卿沉声问道。
  赵夫人略一犹豫:好像,模模糊糊能记得。
  那这些香究竟是谁送来的,你可能记得清楚?
  赵夫人再次摇头:这两日宾客络绎不绝,前来吊咽的,几乎没有空手来的,全都带了香烛挽账,挽账尚且有主,这不值钱的香烛,谁也不会往心里记。
  赵妃卿请示侯爷夫人:那我将今日留在此地的下人全都召集过来,让赵夫人辨认。
  侯爷夫人点头,赵妃卿不过是一声令下,一会儿的功夫,门外齐刷刷地站了十几个小厮。
  一麻溜的孝衣,头戴孝帽,不认真辨认还真分不出来。
  赵妃卿劝慰赵夫人:婶娘不必惊慌,你瞧着是谁,只管指认出来,也好还你的清白。
  赵夫人满心忐忑,知道今日是摊上事情了,心里一直敲鼓一般,双膝都发软。
  她站在一群莫名其妙的下人跟前,只扫了一眼,心里就不由咯噔一声。
  今儿见的人太多了,瞧着都像,瞧着又都不像。
  这,好像没在里边儿。
  您再仔细瞧瞧,不急着下结论。
  赵夫人从下人跟前缓缓地走过去,逐一打量,冲着赵妃卿摇摇头:好像真的没有,还有别人吗?
  赵妃卿无奈地摊了摊手:人是我一个一个点名叫过来的,都是府上机灵能干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侯爷夫人一声冷哼:无中生有,推卸责任,如今你还有话可说?
  赵夫人简直欲哭无泪:夫人,真的冤枉啊,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麝香。我,我这是被人算计了啊。
  您若不信,可以问问我儿鹏程,他也见过那个人,对了,我儿会描像,可以让我儿画出那人相貌。
  侯爷夫人听她言之凿凿,顿时也满腹狐疑,略一思忖: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假如你说的有半个假字,我侯府必然饶不了你赵家。妃卿,这样,你让赵公子画五张男子画像,将他所指认的那个下人画像混在其中,然后由赵夫人辨认。
  假如,赵夫人指认的与赵公子所说的为同一个人,我就勉强相信你的话。
  赵夫人一口应承下来,胸有成竹。
  赵妃卿出去,顿饭的功夫回来,手里拿了五福画像,一一展示给赵夫人看。
  赵夫人微蹙着眉头,将五福画像翻来覆去地看,疑惑地摇头:那人并不在这画像之内啊。
  侯爷夫人冷哼:呵呵,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妃卿,去请大理寺的人过来!
  赵夫人面色顿变,赵妃卿面有难色:母亲,此事或许真有误会,请先别报官,容儿媳两日时间,儿媳一定给弟妹一个交代。
  侯爷夫人还未应允,就听到外面有人扬声道:罢了,即便找到又能如何?孩子都已经没了,就别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了。
  是富贵侯,竟然也闻讯赶了过来。
  花想容不甘心,哇地哭出声来,十分委屈: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而为。求父亲为我做主!
  胡说!富贵侯不方便入内,在门外沉声训斥:你自己不好好保重身子,与这个孩子无缘,还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好好将养身子,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第305章 性格决定命运
  花想容不明白,富贵侯分明很在意这个孩子的,为什么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不了了之,让凶手逍遥法外呢?
  就连侯爷夫人都大惑不解,瞅一眼花想容,转身出去了。
  跟侯爷在屋外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回来就命郎中给花想容开药,让赵妃卿留下,与赵夫人一同帮忙处理后事。
  对于适才一事也绝口不提,不再追究了。
  花想容越想越恼,等赵夫人与赵妃卿走后,忍不住扑倒在床榻之上,嚎啕大哭。
  王妈是看着她长大的,虽说主仆二人之间有矛盾,但是看她落魄到今日境地,也难免心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花想容哭得泣不成声:就算我再不值钱,可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谢家的骨肉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轻贱,孩子没了都可以不追究,分明就是有人害我啊。
  王妈心里也难受,主子不受宠,自己在侯府待着也憋屈。
  以前就听说侯爷特别器重世子妃,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花想容一愣,止住哭声:你这话什么意思?
  今儿这府上除了老奴与丁婶,其他人那都是赵妃卿安排过来的。即便是赵家,那也是赵妃卿的婶娘!所以侯爷干脆就不了了之了。
  花想容眼神呆滞了片刻,方才木然道:我还以为母亲已故,两家终于摒弃前嫌,谁想姨母竟然背地里害我!
  王妈唉声叹气,苦口婆心道:小姐且听老奴一言,事到如今,老奴也看清楚了,这往日里和声细语笑脸相对的未必就是亲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全都信不得。
  反倒是王妃娘娘,你平素对她恶言相向,做了许多对不住她的事情,她反而以德报怨,好心提醒。
  如今您有难处,倒是还不如去求王妃娘娘,兴许她愿意施以援手呢?
  不可能!花想容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了:让我去求她,怎么可能?让她看我的笑话吗?看我现如今多么狼狈?
  王妈自然了解花想容的心思,她与花写意并无仇隙,不过就是赌了这口气,不愿放低姿态认输而已。
  只是她现如今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依仗,日后只怕是寸步难行,还不知道有多艰难。
  摄政王府。
  花写意刚刚得到花想容流产的消息。
  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那日后想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宫锦行也只淡淡地道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假如她自愿嫁入摄政王府,或许现如今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不,很多时候,人的命运是由她自己的性格决定的。即便当初嫁入摄政王府的是她,她有本事令本王起死回生吗?她有那魄力与胆量与谢灵羽对抗吗?只怕会比现如今更惨,早就给本王殉葬了。
  说的貌似有这么几分道理。
  性格决定命运啊。
  花想容出事,花将军夫妇二人的丧事从简,两日后便下葬了,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