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宫锦行扬声吩咐:来人呐!掌灯!
  殿外鸦雀无声,没人应。
  空气有点冷。
  花写意脱了鞋子摸索着上床,用被子裹在身上,捷足先登抢占了阵地。
  一会儿,宫锦行也摸索着上床。
  花写意往床里缩了缩。
  宫锦行拽她身上的被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写意是敢怒不敢言。自己若是一脚将他踹下床去,无疑就是罪上加罪,还不知道他那个护犊子的娘又会兴出什么幺蛾子。
  自己还是忍气吞声忍着吧。
  宫锦行拽过一点被角盖在身上。
  两人全都躺着,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片刻,宫锦行往花写意跟前又凑了凑,把被子往身上拽。
  花写意紧攥着被角不肯松手。
  宫锦行嘀咕:这被子太短了。
  花写意轻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你这辈子短不了。
  宫锦行拽不动被子,整个人都往花写意身边靠:这被子你是
  花写意终于不耐烦:有完没完,发什么感慨?你能不能不要得寸进尺?管我这辈子横着竖着?
  黑暗里,宫锦行的声音有点委屈:我是想问,你这被子是不是横着盖的?太短了,我冷。
  花写意哑然,这才明白自己误会错了宫锦行话里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两人将被子转了半圈。
  不行啊,被子竖过来太窄了,透风。
  宫锦行又往花写意身边凑了凑,伸出手臂:到本王怀里来,就不冷了。
  花写意翻个身,背对着他,蜷缩起身子。
  夜,很静,而且很黑。
  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花写意愈发觉得寒气逼人,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流失。
  她往自己这边拽被子,拽着拽着,就觉得后心处热烫,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床里箍涌箍涌。
  宫锦行温热的呼吸就在自己脖颈之间。
  她一面贪恋宫锦行身上的温度,另一方面,又害怕他会趁人之危,想躲。
  宫锦行的手臂揽了过来,将她圈在怀里。
  低哑轻笑:怕什么?你平日里的胆量呢?
  花写意嘴硬:谁怕了?
  不怕你躲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宫锦行的手臂揽得更紧,花写意的后背就紧靠着他热烫的胸膛,她没有挣扎。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松手!
  宫锦行的手臂松了一点,将下巴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不冷了吧?
  还好。
  那睡吧。
  嗯。
  花写意逐渐放松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之中。
  宫锦行美人在怀,心猿意马。可没想到,花写意竟然果真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自己若是图谋不轨,肯定会被一脚踹下床去。
  无奈地叹口气,认命地阖拢了眼睛。
  第二日,上朝,用膳,相拥就寝。
  第三日,照旧上朝,处理完政事方才回来。
  花写意闷的,头上都快要长蘑菇了。
  两人用过早膳,花写意双手托腮,十分无聊:要不,你去跟母后承认错误吧?
  宫锦行打个呵欠,躺回到床榻之上:母后罚的是你,又不是我。睡觉。
  昨天睡那么早,你还困?
  宫锦行十分无奈:你是睡得没心没肺,你觉得,我能睡得着吗?
  你还认床不成?
  花写意,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吃了那么多的补品,浑身燥热得难受,又有美人在怀,若是能睡得着,那才不叫男人呢。
  花写意嘿嘿笑了两声:那你睡吧,不打扰。
  宫锦行靠在榻上,门外有人敲门,宫人入内,手里捧了几本奏章,还有两本话本。
  也不说话,搁在桌上,就静悄地退了出去。
  宫锦行揉揉眉尖:看来又有要事需要批阅。
  花写意正闲得无聊,能有话本解闷也不错。
  她取过几本奏折,递给宫锦行,自己将话本留了下来。
  瞄一眼封面《灯、月、缘》?
  第293章 一个出血,一个出力
  一看这名字就是言情话本。
  花写意漫不经心地打开,只瞄了两眼,就面红耳赤,啪的合了书页,又羞又恼地丢到了一边。
  妈呀,简直为老不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这不是要教自己学坏么?
  一时间又羞又恼,扭脸一看,宫锦行打开奏章,正看得津津有味,唇角微勾,带着笑意。
  有什么好事儿,至于笑得这么开心。
  宫锦行将奏章朝着她晃了晃:自己看。
  花写意好奇地凑过去。
  宫锦行手里捧着的哪里是什么奏章,而是小画本,而且还是那种带色儿的小画本。
  花写意不由恼羞成怒,上前从他手里一把抢过来,嗔怒道:还看!
  嗔怒之时,眼波流转,含羞带怒,令宫锦行不由心神一荡,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低哑轻笑。
  母后这是恨铁不成钢啊,八成是觉得,咱们两人就是个憨憨,不懂男女之事。所以这样煞费苦心地点拨我们。
  花写意使劲锤了他胸口一拳:还笑!就说一个奏章有什么好笑的,至于笑得这么银荡。
  本王只是谦虚好学。
  这刚三天啊,母后这手段就层出不穷了。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自己能招架得住吗?
  明天只怕就要上迷情香了!
  宫锦行使劲儿搂着她的腰:想回去不?
  当然!
  那就听本王的,我担保你明天就能回府。
  怎么做?
  宫锦行一个使力,便将她压在了榻上,低哑道:很简单,完成任务,自然就能让你离开。
  花写意眼珠子一转:当真么?
  知子莫若母,同样,我这个当儿子的,母亲的心思能不了解么?
  花写意痛快地一口应承下来:成交!
  宫锦行心里暗喜,还是自家母亲厉害,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去。
  花写意含羞带怯:着什么急?青天白日的,被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容我放下床帐,别再有人偷窥。
  银灰色的床帐一荡,低垂了下去,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帐内的风光。
  宫锦行的玉带被高高地扬了出来,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然后掉落在桌上。
  紧跟着,金线蟒袍也扬了一地。
  床吱呦,吱呦响了几声。
  宫锦行的惊呼声传出来:你要做什么?你压到我了!
  疼,疼!轻点!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本王的衣服扯了!
  放开我,要不本王叫人了!
  帐子摇晃得更加厉害。
  花写意的声音偶尔飘出来:你老实点!别乱动!我轻点还不行吗?
  是个男人吗?这点疼都忍受不了?
  我已经够温柔了,好好,我小点劲儿还不行吗?
  门外偷听的陈公公缩缩脖子,有点咋舌,溜着墙根回去太皇太后的寝殿了。
  栖凤居里。
  太皇太后也有点闷,恨不能跑去荣华殿里找花写意聊聊天解闷儿。
  陈公公进来,笑得眯了眼睛:成了,成了!
  太皇太后立即来了精神:真的?
  陈公公还未开口,就已经笑得双肩直抖。
  就是王妃娘娘有点猛,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招架得住。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锦行性子清冷,身边就缺一个这样热闹的丫头。
  陈公公笑得脸上的褶子也开了花:您老人家的心可偏得没边没沿了,名义上说要惩罚王妃娘娘,这私下里成人好事,让王爷王妃这感情更近一层。
  太皇太后哼了哼:我的确是想一碗水端平,可我又没有老糊涂,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花家这丫头可是陪着锦行一路出生入死,情义难得啊,哀家不疼谁疼?正妻还没有圆房呢,她一个侧妃瞎蹦跶什么?
  这三郡主一向刁蛮,这次可是遇到硬茬了,几次过招,都没能在王妃跟前占到一星半点的便宜。
  太皇太后深深地叹口气:哀家这是从写意这个时候过来的,当初何尝不是与她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