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宫锦行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他冲着花写意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花写意也不小气,将一个册子递给他。
  宫锦行合上册子,看一眼封面,《风云心经》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十分醒目。
  本王从未听闻,江湖上还有这套内功心法,名不见经传而已,误人子弟。
  那只是你孤陋寡闻罢了。
  宫锦行对于她的揶揄已经习惯了:你师父出身何门何派?
  花写意摇头:不知道啊,我没问。
  宫锦行翻开册子,聚精会神地翻看了两页,诧异地抬起头来:你体内内力至刚至阳,而这个内功心法与你的大相径庭,你确定这个适合你练习?
  这些我都学过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忘了而已,现在是温故而知新。
  宫锦行想起,在将军府,花写意生气的时候,那惊人的一跺脚。那时候,他就怀疑,花写意有极深的内力,只不过她不懂得如何收发自如,如何掌控罢了
  你自己摸索,就不怕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么?
  花写意一把将册子抢了过来:哼,你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不是?你们打不过我师父,想了解他的武功路数,下次见到,好对付他。
  本王用得着么?
  宫锦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从一旁抄起一根树枝,以棍做剑,一招飞鹤凌云,摆开架势,就在草原之上,闪跃腾挪,舞得有模有样。
  花写意秘籍也不看了,托着下巴望着他,一招一式,流水行云,不知不觉间,竟然入了迷。
  一套剑法舞罢,宫锦行利落地收剑,敛式,冲着花写意得意扬眉:如何?就凭本王的功夫,犯得着使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吗?与你师父相比,谁高谁低?
  花写意歪着脑袋想了想:虽说是花拳绣腿,但是舞得很好看,就像跳舞似的。只可惜不能御敌。跟我师父更不能比了。
  宫锦行鼻端轻哼一声,丢了手里树枝:肯定比不得云归言那套情意绵绵的剑法合你心意,而且要手把手地教,才能教会。
  那是我师父!花写意加重了语气,认真纠正。
  师父又如何?我瞧着云归言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老父亲。
  花写意懒得搭理他,一提起自己师父,就总是阴阳怪气。这感觉就像,就像当初他总是在自己跟前提起谢四儿。
  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花写意一时间竟然心如鹿撞一般。
  两人,不知不觉间,似乎越来越亲密,越来越信任,越来越心有灵犀。
  两人之间的举动,也越来越像是一对夫妻。
  自己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沉沦下去?
  否则,自己分明已经不再担忧以后的生活与出路,为什么还要重新回到摄政王府陪着他呢?
  分明,前路艰难,或许会有前程似锦,但是更大的可能,或许是万劫不复呢?
  夜里,宫锦行命人支起帐篷,二人就宿在帐篷里。
  一夜无话。
  宫锦行伸出手,勾着她的小拇指,睡得挺香沉。
  果真是太累了。
  猎场的夜,十分寂静。就连那些喜欢哼哼唧唧的秋虫如今都没有了动静。
  花写意偶尔能听到轻巧的脚步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应当是猎场里那些温良无害的小兔子,在小心翼翼地接近。
  帐篷外分明还残留着适才射杀后血腥的气味,这些小动物就已经失去了警惕心。
  果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花写意一直到夜半,方才迷迷瞪瞪入睡。
  第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初升,映照得草原之上一片和煦。
  花写意走出帐篷,宫锦行应当是早就醒了,负手而立,眺望着前方,头发上,带着晶莹的雾气。
  醒了?睡得如何?
  跟蚊子大战了一夜,勉强打成了平手,它没吃饱,我没睡好。
  宫锦行被她成功逗笑,舒展了愁眉。
  你今日不用赶回去上朝吧?我醒的迟了。
  宫锦行扭脸,望着她:不着急,朝事回去一样可以处理。慢慢走回去吧,过些时日,应当就是秋猎了,到时候这里一片血腥,就没有这样祥和了。
  花写意笑笑:昨日说好与我比试打猎的,怎么半天就只射杀了两三只?就不怕被我比下去?
  输给自己的夫人,有什么好丢人的?再而言之,你不是一只也没有射到吗?还放走一只。
  有现成的可以捡,够吃就可以了。多了也懒得处置。
  宫锦行上前挽住她的手,解了马缰,慢慢地往回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但是,心中也要留存良善。
  脚踏在宣软的草地之上,偶尔有顽强的草茎划过裙摆,两匹骏马也慢悠悠地跟在身后,一直走,就像是走不到尽头似的。
  第250章 夹道欢迎
  两人依依不舍地打马回到都城。
  在城门口就被蜂拥而至的百姓们给堵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认出了他们,一声高喊:是摄政王,是摄政王妃回来了!
  许多人纷纷奔走相告。
  几乎是瞬间,两人所骑的白马就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宫锦行瞅着这阵势,都差点被吓着了。
  他身为摄政王,所到之处,百姓全都跪地夹道,谁也不敢抬头冒犯,四周皆肃净。
  而今天,百姓们则是夹道欢呼,蜂拥而至,热情的气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将花写意紧紧地护在怀里,全身紧绷戒备,真怕有人趁乱一把将她拽下马去。
  百姓们扯住他们的马缰,满脸激动。
  许多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处,震耳欲聋,也听不清究竟是谁在喊,又究竟是谁带着哭腔在央求。
  王妃娘娘,求求您大慈大悲,救我儿一命!
  王妃娘娘,家母已卧病在床三载,求您开恩,能否赏赐灵药?
  我咳血已有半载,不知此疾是否有方可医,家中还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之主啊!
  原来都是求诊的百姓。想必是花写意鬼医堂堂主的身份已经公诸于世,所以才会在都城掀起这阵轩然大波。
  他们不敢登摄政王府的门,在大街之上,骤然见到花写意,求医心切,过于激动,难免失态。
  只是,这消息传播得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一夜之间,便如星星之火,四处燎原了吗?
  花写意从宫锦行的怀里钻出脑袋来。
  大家都不要着急,府上尚有家务事需要处理,我要暂回王府。
  谁若是需要求诊,可到鬼医堂都城老号,找坐堂郎中。若是有疑难杂症,由店内掌柜统一登记。
  明日我得闲,会到鬼医堂坐诊。日后,我也会不定期地给大家义诊,但是个人能力与精力有限,请恕我不能一一诊治,只断难医之症。
  另外,有言在先,药医有缘人,我只是一个郎中,而非起死回生的神仙,有些病症可医,有些也无能为力。大家不必高抬于我。
  百姓纷纷道谢,几乎是鼓掌欢呼。再次奔走相告,前往鬼医堂求医去了。
  花写意瞧着这阵势,有点头大:看来,这鬼医堂老号有必要多请几位坐堂郎中了。回头问问陆二,能否请药老出山,帮衬一二。
  宫锦行不假思索地摇头:估计很难,药老脾气有点怪,用你刚才的话说,药医有缘人,他看不顺眼的,不会救治。
  可是药老一生致力于对医术的钻研,若是我这里,有治病良方,又有棘手的疑难杂症,相信他会感兴趣。等我回去,与陆二商议商议。
  宫锦行苦笑:今日为夫可是沾了夫人的光,也承受一次众星捧月,被人敬仰的滋味。以前,别人都称呼你为摄政王妃,只怕有朝一日,你的名头盖过本王,本王会被人称为堂主夫婿。
  花写意嘁了一声:你放心好了,有朝一日,我若声名大振,有这样的实力,我会先休了你,也不能让你堂堂摄政王这么没面子。
  宫锦行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你休了我,我就有颜面了么?
  花写意嘿嘿一笑:真没想到,今日进城,迎接你我的竟然是这番阵仗。也不知道,回到王府,是否太平?
  即便有什么,自然有本王担着,你怕什么?
  花写意愁眉苦脸道:最怕的,自然就是母后宣召。她每次见我,要么就是催生,要么,就是说教。
  宫锦行用下巴杵了杵她的颈窝:只要你怀孕,我敢担保,你所有的忧虑都没有了。
  花写意一把推开他: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