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用手指叩了叩桌上的腰带:喂,你这是给谁绣的?
  花想容终于觉察到了她的存在,以为是府里的下人,头也没转,不悦地道:不懂规矩,看来你家王妃真不会当家,就连下人都管教不好。
  谢小三愣了愣,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在说我?
  花想容纤指轻挑,琴音袅袅,一身白衣仙气飘飘。
  你这样跟本小姐说话,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将军府所谓的二小姐呗。
  花想容微蹙了柳叶弯眉,十分不悦: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谢小三讥讽道: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即便过继到了将军府,也改变不了寒酸的出身。
  琴弦嗡了一声,花想容顿住了弹琴的指尖,终于扭过脸来。一瞧谢小三,一身装扮十分贵气,没听说府里有这样的主子啊?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谢小三:你是谁?
  谢小三不答反问:你瞧着我像谁?
  花想容站起身来:看你一身绫罗绸缎,不像是府里的丫鬟;可这一身穷酸之气,又不像是主子。一见面就对我冷嘲热讽,显然是对我有敌意。
  可我还真的没听说,我姐夫他府里还养着侍妾。莫非是哪个倾慕我姐夫的狐狸精吧?
  谢小三并不点明自己的身份:姐夫长,姐夫短,叫得这么亲热,又一身若隐若现的白纱衣,弹奏这种情情爱爱的调调,一瞧就是有想法。这摄政王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主动引狼入室呢?
  花想容被揭穿自己的心思,有些羞恼:王府的事情轮得着你多嘴么?
  谢小三这次可不客气了,抽出腰间的鞭子,抡圆了就是一鞭。
  花想容慌忙抬起胳膊挡着,恰好就抽打在玉颈之上。皮鞭上的倒刺,扯起一点皮肉,血珠立即渗出。
  敢跟本郡主这样无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花想容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鞭子,疼得一声惊叫,刚想转身厮打,冷不丁就愣住了:你,你是侯府媚瑾郡主?
  谢小三瞪着眼:睁大你的狗眼,给本郡主看清楚了,你倒是说说看,本郡主哪里穷酸相了?
  花想容没想到,自己招惹的竟然就是侯府小魔女,双膝一软,噗通就跪下了。三郡主饶命,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这样唯唯诺诺地求饶,令谢小三更加看不起她:就跟一条狗似的,你也配肖想我锦行哥哥?自己掌嘴!给本郡主狠狠地打!
  花想容哀声央求,谢小三今日就是立威来了,哪能轻易善罢甘休?她不敢招惹花写意,心有忌惮,还治不了一个区区二小姐么?
  打,打烂了这张狐媚的脸,看你还敢勾引我锦行哥哥不?
  花想容不敢忤逆,抬起手抽打在自己的面颊上,泪珠子立即委屈地滚落下来。
  没吃饭么?大点劲儿!警告你,离我锦行哥哥远点,否则一定让你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三郡主跟本王说一说?
  客房的门未关,宫锦行沉着面色,立于门外,负手而立。
  锦行哥哥?谢小三立即收敛了身上的嚣张气焰,欢喜地迎出门去: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本王府里的事情看来都瞒不过三郡主。我希望,你能收敛自己的言行,不要再对王府有太多的关注。
  谢小三委屈哒哒地上前,想挽宫锦行的胳膊。花想容也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啼啼地出来,想挽宫锦行另一边的胳膊。
  两人将他夹在了中央。
  一个锦行哥哥一个姐夫,全都叫得九曲十八弯似的,也都恨不能水蛇似的,钻进他的怀里。
  花写意也得到了消息,听说谢小三又卷土重来了,而且这次直奔花想容的住处。她就觉得,肯定是要打起来。
  不紧不慢地赶过来,正好就瞧见宫锦行正在享受齐人之福。
  前有狼后有虎,好旺的桃花运,简直不服不行。
  她乐得看热闹,没往跟前凑,躲在一边悄眯地瞅。倒要看看,你宫锦行偏向哪一个?
  宫锦行退后三步,逃离了二人热情的魔爪。
  谢小三跺脚娇嗔:花家的姐妹二人也太不要脸,这么迫不及待地让她住进王府,明目张胆地勾引你,是想姐妹二人共事一夫,霸占这王府么?
  花想容哭得梨花带雨:姐夫,想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三郡主如此谩骂与责罚。还打伤了我,流了好多血!
  谢小三被她这假惺惺的腔调气得够呛:本郡主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为了能嫁个好人家,就连自己亲生爹娘都不认,过继到别人膝下,一看就是贪慕虚荣之人。
  花想容不敢对着谢小三过于嚣张,被噎得满面赤红,哭得更加厉害。
  宫锦行觉得头疼。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见天后院起火,一群女人争风吃醋真的好玩?有成就感?
  第122章 你头顶冒绿光了
  宫锦行沉下脸来:花二小姐来府上暂住,那是本王邀请的,此事与三郡主也无关。你若没有别的事情,还请离开。
  谢小三不肯走:你竟然向着这个小贱人说话?
  你若再不走,一会儿本王的王妃来了,她脾气不太好,又喜欢护短,本王可拦不住。
  她敢!上次是看在你将她休回将军府的份上,本郡主才没有同她计较。
  宫锦行淡淡地喔了一声:你若想继续生事,那就请便吧。本王还有正事,只能差人请王妃出面招待了。
  谢小三转身就走了。
  花想容眨巴眨巴眼睛:姐姐果然还是这么凶,就连三郡主竟然都怕她。
  你姐姐在家里的时候也很凶么?
  岂止是凶?着急了会吃人!
  宫锦行眨眨眸子:怎么说?
  花想容一把捂住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姐夫千万不要告诉我姐姐知道。
  宫锦行眸中的兴趣更浓:你若不实话实说,我便告诉她去。
  花想容懊恼地哼了哼:姐夫你太坏了,我只是一时说漏了嘴而已。
  宫锦行但笑不语。
  花想容自顾说道:姐姐小时候饭量就很大,几岁的时候,一顿饭能顶三个汉子的食量,气力也十分大。
  有一次,我姨母家表哥,就是赵家大公子赵鹏程,到我伯父家中做客,他不知道我姐姐的厉害,竟然敢上去招惹她,将她的饭碗打翻,然后放狗咬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被你姐姐给揍了。
  岂止如此!花如意一脸的惊骇,十分夸张:当时惹恼了我姐姐,一把将那只牛犊一样壮实的大狗掀翻在地,用手掐住狗的脖子,一只膝盖顶住狗的肚子,将那只狗活活地掐死了。
  而且这还不算,她竟然一把就将那只恶狗的脑袋拧了下来,鲜血淋漓地甩在了我表哥的脸上。
  我表哥比姐姐还要大两岁,从小又十分壮实,天不怕地不怕,经常闯祸,姨母都拿他没有办法。可是他竟然被姐姐完全给吓住了,呆若木鸡一般,然后一声尖叫,扭脸就跑。
  那条狗表哥从小养到大,无论去哪都带着,姐姐当着他的面,杀了那条狗,他被吓得魂不附体,当天夜里回到赵府就高烧不退。吃了两三天的药都不见好转。后来姨母请了揽月庵的庵主作法,方才好转清醒。可是从那以后,我们只要在他面前一提起我姐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发抖。
  宫锦行听着也有一些震惊,一个几岁的女孩子,竟然就能赤手杀死一条恶犬?仅靠蛮力是不行的,还必须要身形灵敏,迅捷,沉着冷静。
  这赵鹏程也是个孬种,这么一点血腥竟然就能被吓得丢了魂儿。
  姐夫是没有见到当时姐姐那恐怖的样子!花想容夸张地道:满手满脸都是血,双目狰狞,里面也像是染了血一般通红。愤怒地瞪着我们,带着恨意,就像是要吃了表哥似的,当时我们全都被吓麻了,就连逃走都忘了怎么迈步。
  花想容描述得绘声绘色,宫锦行自己都能想象得出来,花写意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微微挑眉:我们?当时你也在场,亲眼所见么?
  花想容一噎,慌忙否认:没有,我是听琳琅表姐跟我说的,然后原话转述给你听。
  花写意躲得不远,花想容的话全都听了一个真切,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
  原主竟然也这么彪悍么?
  就说那日赵鹏程见了自己,吓得竟然变了脸色,磕磕巴巴的,原来是吃过原主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