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写意轻嗤:原本还想着临走的时候给你留一张药方调理调理身体呢,如今看来用不着,身上的劲儿用不完了。
  宫锦行撩起眼皮:你怎么可以对我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有这种肮脏的想法?
  宫锦行重新闭上眼睛:在棺材里主动投怀送抱非礼本王的人是你;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宾客的面,主动嘴对嘴喂药的人也是你;坏了我的清白,甩手就要休弃本王远走高飞的人也是你。不能得到本王的身子,你走得不甘心是吧?
  面对控诉,渣女花写意笨嘴拙舌的,竟然无法反驳。
  尼玛,人呐,不要脸皮天下无敌,这种流氓也能当得了摄政王?
  宫锦行叹气,再叹气,不知死活地雪上加霜:只可惜本王的身子不争气,力不从心,要委屈夫人多等几日了。
  花写意就像炸毛的野猫一样跳了起来:我等你个鬼!老娘我没见过男人么?好歹也是个带ba儿的,小白脸比女人还白,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我吹一口气你都能跟鸡毛似的飞天上去,你能行么?你能干嘛?
  你现在就先写和离书,赶紧散伙,免得你害怕被我惦记,夜里再睡不着。明天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气哼哼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笔墨纸砚,朝着院子里喊:轻舟,去给我买笔墨纸砚去!
  院子里,被她突然爆发的怒吼声吓呆的众人鸦雀无声。
  追风再次捅了捅轻舟的腰眼。轻舟幽幽地道:王妃娘娘,现在商铺已经打烊了。
  那就砸开门!
  我家王爷教导过我们,不能知法犯法,狗仗人势,不对,呀呸,仗势欺人。
  一肚子火气的花写意被他的口误逗得忍俊不禁,一时绷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正在因为自己贪图口舌之快懊悔不已的宫锦行立即见缝插针,一阵急咳,咳得满面赤红,气喘吁吁。
  原来,本王在夫人心目中竟然如此不堪,难怪夫人如此急切想要离开我摄政王府。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拖累你,让你为我出生入死。如今我毒入脏腑,完全就是个废人,你嫌弃我也是理所当然。
  声音闷闷的,满是难过,似乎还带着鼻音。再搭配上他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病弱之态,实在令人可怜。
  一瞬间,令花写意满是罪恶感,觉得自己口无遮拦,刺伤了他作为男人敏感的自尊心。
  她略一犹豫,安慰道:我并没有丝毫嫌弃你的意思,再说,你的身体慢慢调养,总会恢复的,你也不要太悲观。
  宫锦行猛然睁开眸子,扭脸惊喜地望着她:真的吗?
  当然,我既然能解你的毒,自然就能调理好你的身体。媳妇会有的,儿子也会有的。
  宫锦行的眸子亮晶晶的,心满意足,一脸感动:媳妇已经有了,儿子也就不远了。从今天起,本王会听夫人的安排,配合你的医治,争取能早日康复。那口棺材既然用不着,就赠与夫人了。
  得到馈赠的花写意习惯性地还想道声谢,可越咂摸越觉得不对,怎么这迷迷瞪瞪的,就掉进了坑里?
  戏精,绝对妥妥的戏精,这个男人太会演戏了,还将他当做蠢萌可怜的小白兔呢,他可是当朝摄政王啊!
  不是,不是,刚才我们分明是在谈合离一事。你若觉得气力不济,这和离书可以我自己来写,写好之后,你只负责签字画押就可以了。
  夫人可知这和离书如何写?
  这有何难?
  宫锦行一本正经地摇头:皇家自古便是休妻易,合离难,毕竟休妻乃是妻子有错在先,驱逐出府即可,于本王而言,无伤大雅。
  而合离不同,事关皇家颜面,又违抗赐婚旨意,实属出尔反尔,需有理有据,得太皇太后或者太后,皇上恩准,方能合离。
  花写意不觉哑然,想反驳,可是宫锦行说的,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皇权管的宽,古代皇家人的婚配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的事儿。
  她一咬牙:那算了,我不要什么和离书了,休书也凑活。
  休书?夫人并无任何过错,也未犯七出之条,这休书如何写?岂不让世人骂本王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么?
  花写意原地转了两圈:我写总行吧?
  宫锦行无辜地眨眨眼睛:本王又何错之有?
  七出乃是口舌,妒忌,淫佚,不事姑舅,无子,盗窃,恶疾,花写意掰着手指头数:当然是恶疾啊!
  你果真还是嫌弃本王的。有道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有朝一日,你也身患重疾,哪怕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本王定然不离不弃,为你渴喂水,寒添衣,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不会如你这般无情无义,弃之不顾。
  这么一说,自己这借口的确有点没良心。
  也不是,花写意一口否定,想了想,猛然灵机一动:无子,无子算不算?
  你我刚刚大婚不过三日,夫人未免有点太过于心急了吧?你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本王不能生儿子?
  第27章 敢惦记我的男人
  呸!花写意红着脸啐了一口:你中了魔莲之毒,伤及五脏六腑,行不行的,自己心里没点b数么?
  宫锦行一阵急咳:难怪,这般迫不及待想走,原来是嫌弃本王不能取悦于你。这对于男人而言,就是最大的羞辱。你只管这样写吧。
  花写意又熄火了。要真是这样写,被这男人如此解读,自己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宫锦行!
  哎。
  你是故意的!
  本王只是设身处地为夫人着想而已。
  你若果真这般好心,就早点兑现承诺。
  本王承诺过什么?将来你若重病,必然不离不弃么?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你分明答应过,三日之后,我若帮你解了毒,你就要与我合离!
  今日刚不过两日。
  花写意气得胸膛起伏,呼哧呼哧喘了半晌,咬紧牙根:三日就三日,明天你若不肯兑现承诺,你就是条狗。
  宫锦行以手扶额,幽幽轻叹:本王今日刚刚死里逃生,幸留一口气,夫人至于这样咄咄逼人吗?咳
  不对,汪汪!
  花写意觉得,假如这厮不是这样毒舌,自己断然不会这样焦灼。
  刚开始急着逃离王府,那是大难临头,为了活命,谁若不逃那就是傻瓜。
  现在太皇太后还朝,宫锦行安然无恙,王府里锦衣玉食,也挺不错,莫说三天,假如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她倒是乐得多吃几日他王府的粮米。
  可这厮处处沾自己便宜,一张嘴就耍流氓,叔可忍婶不可忍!
  再在他跟前待下去,自己万一兽性大发,直接扑倒他,不对,掐死他了怎么办?
  惹不起躲得起,花写意仍旧还是躺回了她的棺材。
  幸好府里的人过日子,这口棺材没舍得扔,就丢在正院后边。
  追风还相当细心体贴地给她配好了棺材盖,说他夜观天象,今晚可能会下雨。
  棺材就变成洗澡盆了。
  花写意当然不能接受他这所谓的好意,棺材盖一盖,自己被宫锦行活埋了兴许都不知道。
  结果,夜半的时候,天上真的飘起了绵密细雨。虽说不大,但打在脸上却是冰冰凉。
  花写意不得不懊恼地坐起来,抱起铺盖卷,进了里屋。
  正屋进门乃是堂室,东厢是宫锦行的卧房,西厢书房,另外还有两间耳房。
  值夜的下人守在堂室随时候命,花写意便只能去了西厢,在一旁的床榻上凑活了一夜。
  不得不说,还是屋子里睡得舒服,没有蚊子哼哼。
  晨起天色刚亮,何管事就急匆匆地进了宫锦行的东厢。
  花写意被脚步声吵醒,迷迷瞪瞪地听何管事好像在回禀说是什么人来了。
  瞧瞧天色,花写意想骂娘,这人属鸡的吗?哪有这么早敲人家门的道理?报丧还是紧急军情?
  心里刚骂完,何管事将西厢的门敲响了:王妃娘娘,您可醒了?
  怎么了?
  府上有女客来访,王爷身子不便,只能麻烦王妃娘娘您辛苦一下,起身招待。
  女客?
  莫非是什么长辈?得知宫锦行生病,前来表达一下来自于长辈的亲切关爱?
  否则谁能有这么大的派头?只管推了不见就是。
  花写意有点不情愿地起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登王府大门的,那都是皇家权贵,招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