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绵绵,你没给狗吃巧克力吧?”
  沈清辞不太相信,江绵能一口气吃这么多巧克力。
  江绵闻着仰头看沈清辞,嚼嚼嚼,吞下巧克力,“没有,没有,沈哥,你跟我说过,卷卷不能吃巧克力,我记下了,也没给卷卷家人吃。”
  “绵绵。”沈清辞的声音很是心疼,“真乖,喜欢吃尽管吃,不够,沈哥再给你买。”
  时瑾年每次都克扣江绵吃的,不让他吃饱。
  肯定是怕江绵吃多了长胖呗!
  真狠心。
  “够吃,还有很多啊。”江绵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但这么多零食呢,不够吃还有晚饭呢。
  沈郁接完电话走了进来,看到江绵快吃完三盒巧克力,在江绵面前蹲下,温声问,“江绵,是不是肚子饿了,该到吃晚饭时间了。”
  “嗯,有点。”江绵点点头。
  他很想吃东西,肯定是肚子饿了。
  沈郁被他萌萌呆呆的样子可爱到,忍不住揉了揉少年发顶,“你好好和你沈哥在家吃饭,我出去有事,晚点回来。”
  江绵点头,继续嚼巧克力。
  “以后,还是叫二哥。”沈郁又说。
  “哦,二哥,你早点回来。”少年的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朝沈郁挥挥手,跟他再见。
  有趣。
  沈郁又揉了一下少年发顶而后站起身,扫向自家弟弟脸上已经没有温和笑容,“带江绵去吃饭,别给饿坏了。”
  说完转身走向电梯,留下一脸懵逼的沈清辞。
  “不是,怎么又从沈哥哥变二哥了?”
  沈郁没回答弟弟的问题,自然是刚才时瑾年打电话要人,要到他这里。
  自己这傻弟弟,把人带回家,还想藏起来,不让江绵接电话,自己也装作没看到手机,不知道时瑾年打电话找人。
  幼稚。
  要是时瑾年听到江绵喊他沈哥哥,估计要炸。
  宋怀仁医院手术室外。
  时瑾年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下午情况紧急,他只穿了一件毛衣,毛衣上还沾着血迹。
  他料到沈清辞会把江绵带回沈家,却没料到这个小子,居然敢不接他电话,还不让绵绵接电话。
  看到江绵手表定位在沈家,便猜到那个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时瑾年又拨通张叔电话,“张叔,带两个保镖到医院一趟。”
  第102章 你是不是爱上江绵
  挂了电话,时瑾年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上,脑子里一遍遍回放下午的事情。
  手机收到信息,时瑾年点开,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手机屏幕,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他一遍遍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手机上播放的正是温泉山庄娱乐室内突发事故的视频。
  看到第十遍,时瑾年退出视频,笔挺的脊背靠着长椅,长腿交叠,眸中渐渐染上阴郁。
  手术室外电子屏上显示手术已完成,宋怀仁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神情疲惫。
  “看着凶险,其实也有点凶险。”宋怀仁坐在长椅上一摊,长吁口气,“不过,没有你六年前那么凶险。”
  “还好水果刀小,扎的不够深,没扎到心脏。”宋怀仁拍了拍时瑾年肩膀宽慰他。
  “六年前,州元伤的有没有这次重?”时瑾年突然问。
  “六年前啊。”宋怀仁看不出来时瑾年的意思,略一思索,“贺州元为救你伤了脾,断了两根肋骨,外伤也是看着凶险,其实远没有你的情况凶险。”
  见时瑾年没接话,宋怀仁犹豫了下问,“谁伤的贺州元?”
  “大家看到的,是绵绵拿水果刀捅的。”
  时瑾年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也没什么情绪,“当时,贺州元也这么说的,说绵绵嫉妒他才捅他。”
  宋怀仁表情开始千变万化起来,最后只问了一句,“你信谁?”
  “信谁不重要。”时瑾年偏头看宋怀仁,语气笃定,“绵绵那么爱我。”
  “就算是绵绵捅了贺州元,也是因为太爱我。”
  时瑾年语气平缓又笃定,像极了小说里说的恋爱脑。
  宋怀仁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很难点评。
  “再等会,州元醒来还要一会,我进去了。”宋怀仁起身又进了手术室。
  时瑾年能这么说,心里肯定有了打算,这他不操心。
  沈郁到医院的时候,贺州元做完手术,还没出来。
  时瑾年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上,穿着灰色羊绒大衣,长腿交叠,阴郁矜贵。
  张叔站在长椅旁,神色严肃,见到沈郁过来,微笑恭敬问好。
  “沈二少,许久不见。”
  沈郁点点头,礼貌回应,在时瑾年身旁坐下,“贺州元不严重吧?”
  “不算严重,看着凶险,没伤到心脏。”
  时瑾年偏头打量好几个月未见的老友,“你怎么过来了,老三一个人能照顾好绵绵吗?”
  沈郁双腿交叠,头向后靠在椅背,偏头浅笑,“我要是不来,我怕你会灭了家弟。”
  “他倒是敢自己做主了。”时瑾年轻笑一声,神情真像是要刀了沈清辞。
  “小弟脑子简单,以为你不信江绵,选择贺州元,不要江绵,正替他抱不平呢。”沈郁无奈解释。
  “他也是我看着长大,虽然混了些,但对绵绵很好。”
  正说着,手术室门再次打开,医护推着贺州元出来,宋怀仁跟了出来。
  宋怀仁亲自帮安排进了私人病房。
  贺州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唇也没什么血色,从手术室出来,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时瑾年。
  贺州元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随即又收起。
  瑾年哥哥,果然和预想的一样,第一时间选择了他,一直守着他做手术。
  江绵那个傻子一定躲在角落里,偷偷伤心欲绝吧,最好是想不开自杀了才好。
  傻子怎么配和他争瑾年哥哥,就算江绵再怎么辩解,大家看到的是他拿刀捅了自己。
  监控他事先就查看好,选的位置和角度,也是绝对没问题,查监控,也只能看到两个人站了起来,江绵突然上前一步捅他的动作。
  只不过,这一步,是他抓住江绵手腕,监控拍不到。
  证据摆在眼前,没人会信江绵,更重要的是,瑾年哥哥选择了他,以后瑾年哥哥身边只有他。
  贺州元看到张叔也在病房的瞬间,心里涌起一丝丝暖意。
  瑾年哥哥对他真好,连管家都过来照顾。
  时瑾年和沈郁他们吃了晚饭回来时,贺州元已经彻底清醒,麻药过去,可以利索说话。
  沈郁和宋怀仁知道时瑾年有话要说,自觉出了病房。
  病房内飘着淡淡消毒水味道,时瑾年在病床前椅子坐下,眸光冷静看向贺州元。
  “瑾年哥哥。”贺州元偏着头,声音沙哑,虚弱,脸色苍白,语调里透着一丝委屈,“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死在江绵的刀下了。”
  “你也救过我,我自然不会放着你不管,肯定会救你。”
  时瑾年嗓音平静,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平静看着对方。
  贺州元见时瑾年没有否认江绵捅他的说法,心里认定了时瑾年相信就是江绵伤了他。
  “瑾年哥哥,你不要怪江绵,他也是嫉妒我,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我没关系的,住院几天就好了。”
  贺州元声音虚弱,唇色苍白,有些干裂起皮,看起来脆弱,委屈,让人心生怜惜。
  这几年待在时瑾年身边,多少也知道他的性格,时瑾年吃软不吃硬。
  江绵那种什么都不会的蠢货,能进了时瑾年的眼,大部分也是因为他很笨,又懂得示弱,很会为时瑾年提供情绪价值。
  让时瑾年忍不住对那个蠢货,心生怜惜。
  示弱,装委屈,谁不会。
  时瑾年神色略有轻松,交叠起双腿,嗓音比刚才带了几分动容的情绪。
  “州元,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贺州元心跳加速,心里雀跃起来,嗓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撒娇。
  “瑾年哥哥,为了你,我愿意受委屈。”
  “州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瑾年哥哥。”贺州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受伤,恨不能现在扑进时瑾年怀里。
  “瑾瑾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江……”
  “州元。”时瑾年打断他的话,“作为绵绵伤你的补偿,星景的项目,鼎盛退出,让给你,代表贺氏谈下来。”
  “这样,你在贺氏就能站稳脚,你父亲也动不了你,他老了,那个私生子弟弟还小,这样贺氏就是你的。”
  贺州元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动,心脏仿佛也失了心率,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时瑾年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似乎很有耐心。
  病房内沉静了十几秒,贺州元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心跳,沙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