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江绵小声抽搭了好一会,到后面没有了声音,就在时瑾年以为他已经睡着时。
  “少爷,明天早上,可以多吃两块小蛋糕吗?哭的好累。”人没动,声音半睡半醒似的,软软糯糯。
  时瑾年:……
  “不行。”干脆拒绝。
  “那……那好吧。”江绵不敢反驳,吵醒少爷睡觉他已经很内疚了。
  时瑾年低低的嗓音又在头顶传来,“不过,明天晚上可以多吃两块蛋糕。”
  明晚他生日,沈清辞他们会定蛋糕,到时候小傻子可以挑他最喜欢的蛋糕吃。
  “呜呜……少爷,谢谢,你真好。”
  少年含糊不清嘟囔一句,闭上眼睛,乖乖不动了。
  早上,江绵没吃到小蛋糕,但是吃到了一碗加了一块圆圆荷包蛋的面条。
  高汤煮的面条,里面配了鸡丝肉,还有两块吉品鲍,香味浓郁,江绵落座的瞬间,就不自觉吞口水。
  江绵在江家没有过过生日,更不知道过生日要吃长寿面。
  时瑾年的早餐多以西式为主,中式也是精致汤包,虾饺配牛奶,粥这些。
  江绵来的这段时间,没吃过面条这么简单只有一碗的早餐。
  “好新奇的吃法呀!”江绵又嗅了嗅浓郁的食物香味,像个好奇宝宝,“少爷,这个叫什么呀?”
  时瑾年拿起筷子,神色淡淡,声音也听出情绪,“长寿面。”
  第72章 惊不惊喜
  “是吃了可以活好多岁……好多岁的面吗?”
  江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挑了一根,“每一根代表一岁,碗里是不是有一百根?”
  站在一旁的张叔眉毛狂抖,这两碗面,也没人数里面的有没有一百根细面啊。
  数一百根细面,给少爷做长寿面,寓意长命百岁。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妙的主意。
  “不清楚一碗有多少根。”时瑾年慢条斯理吃了一口面,咽下食物,“要不你问问张叔,是他做的。”
  时瑾年对生日从来没有什么期盼。
  小时候有记忆起每次过生日,爷爷都会为他办生日,父亲母亲带着养子时延吉,每次来都是很应付,没有送过生日礼物,更不会祝他生日快乐。
  每次来了都是匆匆就走,爷爷每次都会生气。
  再后来,爷爷过世后,除了沈郁和宋怀仁他们,再也没有人为他过生日,他的生日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
  而他们的养子,每年都风光过生日。
  以前也无数次的想,是不是自己天生不讨喜,父母才会不喜欢他。
  他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为什么父亲会那么爱那个养子,对他厌恶至极。
  母亲爱父亲,因为父亲,母亲也不喜欢他。
  直到那天,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
  那一刻,他所有的执念都有了答案,也明白了爷爷临终前对他的请求。
  弥留之际,爷爷说对父亲愧疚,要他保证尽可能照顾父亲,让他安度晚年。
  父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继承鼎盛国际,到最后,爷爷却转手交给了他,这又何尝不是对父亲的另一种惩罚。
  爷爷自始至终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忍不住对父亲出手。
  爷爷爱他,却也用亲情禁锢了他,但他不怪爷爷。
  时瑾年心绪翻涌,脸上神色淡淡,低头慢条斯理吃着长寿面。
  爷爷过世后,每年他生日,张叔会为他做一碗长寿面。
  后来搬到抱山园,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
  今年是二十七岁生日,这是张叔为他做的第十一碗长寿面。
  时瑾年吃的很慢,像是在细细品尝。
  给自家少爷做了十一年长寿面的张叔,像个做错事的宝宝,“我没数过,不知道是不是一百根,也可能没有一百根。”
  面的分量不大,里面放了煎蛋,鸡丝和鲍鱼还有其他配菜。
  “要不我再去重新煮两碗,这次每碗数一百根。”
  “不用,这样挺好。”时瑾年抬头面看张叔,眼角折着一丝笑意,“绵绵好奇贪玩。”
  “张叔,我没吃过长寿面,就……很好奇。”
  江绵握着勺子,喝了一口面汤,呼噜了一口面,眼睛微微弯起满意的不得了,“张叔,你做的长寿面好好吃呀!”
  张叔被夸的老脸一红,放出豪言,“张叔还会做其他的面,以后想吃跟张叔说。”
  可怜的孩子,都没吃过长寿面,张叔又心疼孩子了。
  “谢谢张叔!”江绵满意的继续呼噜面。
  吃完早饭,跟着时瑾年出门,“哇……哇……好白好白的雪!好亮好亮的雪啊!”
  昨夜下了大雪,积了七八厘米厚的雪,入眼四处皆是雪白。
  江绵蹭蹭蹭脚步突然拐弯,跑到路边覆盖积雪的草坪边上,蹲下身,撅着屁股想要捧雪玩。
  手还没摸到雪呢,时瑾年的声音传来。
  “绵绵,要不你在家玩雪,晚上我再来接你?”
  时瑾年也不是非要带着江绵上班,之前是担心他失去卷卷,一个人在家瞎想难过,既然想玩雪,抱山园有足够大的地方可以玩。
  “不要!我喜欢陪少爷上班!”江绵细白手指刚碰到雪,又倏地收回手,毅然起身,噔噔噔钻进车里。
  不能去少爷公司,怎么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呢!
  时瑾年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默默跟着进了车里。
  他的小傻子,真是好黏人。
  中心医院。
  钱芳和江溪守着做完手术,还在昏迷的江枫。
  江枫脸上缠着厚厚纱布,四肢和腹部满是伤痕。
  钱芳守在床边,脸上满是心疼,江溪则是一脸气愤。
  “妈,为什么不报警,就这样算了吗?我哥就这样白挨打吗?”
  “声音小点。”钱芳蹙眉,“对方敢这么做,肯定留有后手,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哪有心思再去报警折腾。”
  “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江溪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看着母亲,“妈,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们算账!”
  钱芳被吵的头疼,已经连续七八天没休息好,语气严厉了些,“你别再闹事,公司都要破产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公司帮忙。”
  江溪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难以置信母亲居然知道凶手,却不报警为哥哥报仇。
  这个家里,她说什么都没人听,江溪抓起包,气愤的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钱芳头疼的揉捏太阳穴,脸上是不再掩饰的疲惫与不甘。
  失眠加上噩梦,儿子失踪的这七八天,几乎没怎么合眼。
  她找人查了,连江枫是从哪里被带出来都查不到,那辆扔下江枫的无牌照面包车更是像凭空消失一样。
  现在就连是谁送儿子到医院来的,也查不到。
  儿子为什么会被打,钱芳大概能猜得到。
  江绵在江家被儿子女儿欺负了那么多年,最大的可能就时瑾年想为江绵报仇。
  要是当年就掐死江绵,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想借时瑾年手弄死江绵,不但没成功,反而弄巧成拙。
  不,当初应该让江绵和那十个婴儿一起烧死,都是她一念之差,当时只想着报复陆林,偷走她的孩子,让她痛不欲生。
  那些婴儿的惨哭声,在熊熊燃起的大火里,格外瘆人。
  无数个午夜梦醒,都是大汗淋漓。
  都是江绵和陆林害死了那些婴儿,跟她没关系。
  当年没有掐死江绵,是她不敢,她要是敢,也不会留江绵长大。
  她害怕江绵死后,会像那些被烧死的婴儿一样,成为她的噩梦。
  钱芳收起遥远思绪,看着床上满是绷带的儿子,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没有任何证据,什么也不做了,只希望儿子能尽快好起来。
  -
  江.贪吃.绵在鼎盛,跟着小吴度过有吃有喝的一天,临近下班,被时瑾年拉着直奔京都会会所。
  少爷说今晚他可以多吃蛋糕!好开心呀!
  沈清辞定了一个超大包间,没有布置,时瑾年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带了一个蛋糕过来。
  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一旁的桌子上放了好几个蛋糕,江绵瞳孔颤了颤,茶色眸子慢慢睁大。
  这就是少爷说的晚上可以多吃的蛋糕吗?
  太多了吧!
  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少年圆润的大眼睛止不住往桌子上瞄,“少爷,为什么有这么多漂亮的蛋糕啊!”
  时瑾年眼中带着淡笑,手指宠溺捏了捏江绵软乎乎脸颊肉,语调也明显愉悦,“绵绵喜欢吃蛋糕,所以……每个人都送了一个过来。”
  江绵没有具体出生日期,甚至连长寿面都没听过,不用想也知道,在江家没过过生日。
  时瑾年早已对生日提不起兴趣,往年也就是这样,聚在一起吃顿饭,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