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在被闻璱说那是一把“锁”之后,这道屏障就真的在精神图景里也被具象化为了一把厚重的欧式挂锁,但没有密码,也没有钥匙孔。
  闻璱抬手摸了摸那把锁,思索着该如何解开。
  然而,他还在上下左右地拿着观察时,一不留神,挂锁就脱离把手,完整而独立地躺在闻璱掌心。
  闻璱:?
  这算是字面意思上的,敞开心扉?
  不论如何,闻璱顺势推开大门。
  这栋建筑在外看是偌大仿若中世纪的豪华城堡,繁复厚重的大门里,却只有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家徒四壁。
  闻璱观望着迈出一步,就在踏进房间的一瞬,失重感突如其来!
  他本能地想要伸手找点什么抓住,或许是墙,或许是身后的门把手,但伸出手时,发现又变成了粉红色的小鳍。
  他又变成那条粉紫色的孔雀鱼了。
  房间里看不到水,闻璱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算是“游”还是“飞”,又或许是已经身在水中时就无法分辨水与空气的差异。
  总之,闻璱接受良好,有些生涩地学习着摆动尾巴空游起来。
  水底有金色的泡泡浮上来,闻璱先是下意识躲避,发现那气泡并不会消失,反而试探性地靠近自己,便干脆主动碰上去。
  “啵”地一声,他被气泡包了进去,像一颗水里漂的琥珀。
  “好喜欢小鹅……”
  气泡里传来弓铮皎的声音。
  然后,气泡越来越小,直到把闻璱又挤了出去,变成跟在闻璱尾巴后面的一颗小珍珠。
  闻璱又去触碰其它气泡。
  “想和小鹅永远在一起。”
  “想让小鹅和我永远绑定。”
  “想成为小鹅人生的‘唯一’。”
  “想……”
  “想一口吞掉小鹅。”
  闻璱:“……”
  这就有点那个了。
  闻璱像在玩贪吃蛇一样,“吃”掉了所有气泡,一时间身后的“小拖尾”排成一条好长的队伍。
  最后一颗气泡说:“想让小鹅永远只看着我,只听到我,只关心我,只爱我。”
  在缩成珍珠大小之前,又补充了一句:“算了,阿姨除外。”
  闻璱忍俊不禁地也吐了吐泡泡:“还挺讲道理的。”
  房间里不再有气泡,一览无余,闻璱却在底部的角落里发现,似乎有一道异常的“水印”。
  如果物理在此间同样遵守规则的话,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堆在角落里,扭曲了光的反射。
  闻璱带着一条长长的拖尾向那里游去。
  人形时,这房间看起来狭窄、逼仄,令人感觉甚至迈不开步子。
  但变成一条小鱼,房间的尺度骤然变成了几百千倍,闻璱也没什么作为鱼游泳的经验,只觉得这距离好漫长、好遥远。
  甚至连水流都变得湍急起来,似乎在阻挡闻璱靠近。
  果然有问题。
  甚至——这可能就是弓铮皎病情的关键。
  闻璱想咬牙,却无牙可咬,只能摆了摆鳍,更用力地向着那处游去。
  终于,近在咫尺之际,闻璱伸出手——只恨自己这两片小鳍太短,未必能比头先碰到角落。
  他身后的珍珠却蓦然动起来,先是化为一条条锁链,又变成一层一层重叠的气泡,硬生生把闻璱又推了回去。
  水流不平静,反作用力甚至把闻璱高高地抛出了水面。
  也在那一瞬间,闻璱以水上的视角看到那个角落——
  那里像是一团被浸湿、揉皱的纸巾,半透明。
  弓铮皎的图景内核为什么有一坨垃圾?
  这绝不简单。
  然而,水流越来越暴躁,把闻璱拍来拍去。
  一次又一次,闻璱被拍上岸,又无法控制地落入水中,重复着变成小鱼的动作。
  在水中时,气泡又不断地推拒着闻璱,想要将他推出图景内核。
  像是在坐过山车,每每入水时都会突然脱轨,闻璱甚至还呛了好几口水。
  他努力在失衡中望向那团垃圾,期望能看得更清楚——或许那上面写了字、画了画?
  直到被拍出门的前一刻,闻璱仍然死死盯着那里。
  随着水波的律动,它似乎……
  似乎在呼吸。
  只不过,很微弱很微弱,像是命不久矣。
  大门在闻璱面前陡然合上,“砰”地一声,闻璱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闻璱已经脱出了精神图景。
  他惦记着弓铮皎图景内核的那处异常,精神还紧绷着,然而才要张口的第一秒,一声闷哼就溢出喉头。
  不知何时,躺椅被放平了。
  瑜伽大师反客为主,骑在闻璱身上,不住地舔吻着闻璱的下巴。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只长得离谱的毛尾巴,在闻璱腰上盘了一圈,解开裤腰上的抽绳钻了进去。
  然后——用那既柔软也有些硬度和毛刺的尾巴尖,隔着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
  第86章
  为什么在精神图景里感觉水深火热?
  闻璱现在知道原因了。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弓铮皎,却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当他用力时,才觉得掌心竟然不是空空如也,而是原本就按在弓铮皎的心口。
  而为了配合他,弓铮皎甚至一改以往的死装,把肌肉放松下来,任由他的手指陷进去。
  ……但也可能是被动的。
  掌心的衣服都被揉出了几层褶,温度更是高得隔着布料都烫手,看起来之前也不像是一片清白。
  他连忙松手,可才放开,就被弓铮皎眼疾手快地捞住,握在掌心又是一番舔吻,甚至用虎牙温柔地碾磨闻璱指尖。
  舌头是怎么动的,尾巴只会变本加厉。
  闻璱呼吸一乱,沉声道:“弓铮皎!”
  弓铮皎被他吼得确实是精神一振——比他的神智更振奋的地方立刻蹭了上来,抵在尾巴边上,也抵着闻璱。
  弓铮皎不只是脸色酡红,从衣领往上的脖颈、耳朵,甚至连手臂都泛着暧昧的颜色。
  他仍有几分迷蒙,微微眯起的眼定定地看着闻璱,好几秒过去,才勉强找回了半分清醒。
  “你干什么?松手!”闻璱咬牙切齿。
  然而这份愠怒放在从前或许有效,放在此时此刻,闻璱同样发丝微乱地躺在弓铮皎两腿之间,还被弓铮皎用尾巴和手控制住了行动,连愠怒都像是助兴。
  弓铮皎呲了呲牙,似乎很有几分不服气,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但也只有手。
  他仍然趴在闻璱身上,声音微哑,颇有几分被“恶人先告状”的委屈:“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我什么时候……”闻璱下意识反驳,话没说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确实不太擅长操纵自己那两只小鳍。
  但是话虽如此、话虽如此……!
  “我本来只是想偷偷亲你一下,很纯洁的那种亲。”弓铮皎泛红的脸上尽是无辜,“结果你直接就上手了,我又不舍得推开你——肯定都捏红了,我现在脱下来,你说不定还能看见你的手指印!”
  他说着就作势要脱,闻璱忙不叠制止:“不许脱!”
  幸好弓铮皎原本也没有真的脱衣服的意思。
  他只是做个样子,避重就轻,转移闻璱的注意力,从而瞒天过海。
  毕竟先动手的虽然是闻璱,但那条大尾巴可和闻璱没有丝毫相干,完全是弓铮皎趁火打劫的小动作。
  趁着两个人都头晕脑热的时候,弓铮皎悄悄让拟态尾巴消失了。
  闻璱果然没有太注意。
  因为现在还是抵得很紧,闻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呼吸的起伏幅度都会引发某些不太妙的摩擦,让事态升级。
  然而有人有意,有人无情。
  “我还以为你……你就是这个意思。”弓铮皎有些可惜地说。
  不仅没有配合地让开空间,弓铮皎把装傻进行到底,忍耐着暗爽一动不动。
  “……”闻璱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野战,对一个洁癖强迫症来说,死都不可能。
  但他动手在先,现在的生理反应也被弓铮皎抵了个正着,想要反驳都显得如此无力。
  闻璱心里有点烦躁,这座山彷佛和他的八字不合,自从上了这座山,他总是莫名其妙地“乌龙”。
  先是为了那个相册,又被弓铮皎说“调教”——虽然这倒也没错。
  现在更是无法无天了。
  闻璱抿了抿唇,抬眼看着弓铮皎,毫不意外地从弓铮皎的眉梢眼角捕捉到隐忍,和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得意。
  显然,偶尔占领上风让弓铮皎获得了精神和生理双重意义上的快感。
  ……更叫人不爽了。
  偏偏愤怒有时也会催生玉望,如烈火烹油,闻璱反而更精神了。
  他意识到自己身陷两难,维持现状很难冷静下来,而如果推开弓铮皎,又显得自己真的对这一次交锋低头,反而遂了弓铮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