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人性的复杂要远超于想象。
  开文的时候在文案写了女主非善类,并不是指的海莉的底色是黑色的,甚至她可以说的上是品学优良的好宝宝了。这个非善更多就是指她在处理所面问题的一些做法,要成为thequeen,所作所为不能以善恶来衡量。
  以此为背景,去看接下来海莉的一系列行为,或许能够更加自洽一点,也更能理解她的一些做法。下一章就要开始新一轮交易啦!
  第64章 嗜血大鳄
  【我在1996年认识海莉卡拉季奇,那个时候她还只是永恒对冲基金的一位中层管理人员,由于刚刚在1996年初做空了钯金属并赚取四亿美金而声名鹊起。
  那一年七月份,她搬到我家楼下。当时我和妻子住在上东区一栋公寓里,后来我们搬出去,她也搬了出去,但我们之间还是时常来往。当时我的妻子很喜欢她们一家,经常邀请她们来家中玩耍,我也因此和她有了几面之缘。
  我对海莉的印象非常好,也非常不好。我第一眼就看出来她未来一定会成就斐然,她拥有超越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大脑?......不,不只是大脑,我是说她的心智非常老成,跟很多年迈的政客一样。她对待交易的观点也和华尔街所有人不一样,她没有把交易当作一门纯粹的生意,我想这一点决定了之后她所走的路与众不同。
  至于不好的印象,我当时认为她很危险。我发现她的成名战不仅仅是一次投机的胜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不是投机,海莉卡拉季奇从不投机,她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我当时判断,一旦她可以调动的资金达到乔治霍尔那样的体量,她的个人行为很可能跟乔治一样造成系统性风险,所以我邀请她去参加了很多监管会议,试图传递给她我们在加强管制的信息。
  你说我帮助了她许多?哈,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一直尝试着引导她走向良性发展的道路,而事实证明,我做到了,她也做到了,海莉是个好孩子,她非常善良。她独自照顾自己的妹妹,承担整个家庭的经济开支,这样的人你有什么理由指责她是一个坏人呢?
  媒体总是指责华尔街的一些大鳄们导致经济危机,我认为这种评价是不公的,你们不能因为有那么一群人刚好在危机中挣到了钱,就指控他们是始作俑者。
  对于亚洲经济危机海莉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我同样持有这样的观点,我对此毫不知情,你可以去询问她。不过我想,她参与的不多,她跟维克托施瓦茨关系很好,也许跟着他投资了一些,赚了不少钱。不过她很快就收手,并在1997年返还了她所管理的两支基金的所有利润给投资者,如果格里芬能像她一样理智,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
  所以,别把她说成是亚洲金融危机的策划者,那不公平。
  至于我,我从没给她传递过什么亚洲方向的信号。这件事我可以对上帝发誓。
  ——前美联储主席桑德史密斯2010年答记者问】
  **
  1996年,12月
  海莉、维克托施瓦茨、怀特加西亚一同抵达曼谷。
  蓝色的天幕下,城市建筑密集而躁动,塔吊林立、楼盘拔地而起。
  她们一行住在湄南河畔的四季酒店,当车门打开那一刻,热气扑面而来。
  东南亚没有冬天,即便在纽约最寒冷的时刻,这里依旧烈阳高悬。棕榈叶遮蔽狭长的小道,皮肤黝黑的本地人将行李搬下车,收到了维克托塞给他们的100美金小费。
  “真大方。”海莉眼看着侍从兴奋地收下钞票推着行李车远去,不痛不痒地点评了一句。
  “这钱够他们挣好一阵子了。”维克托掸了掸袖子,试图拍走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一直打算建一个贫困基金会,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往里投一点钱。”
  “没有。”海莉没有犹豫一秒。
  “你这个人,太冷酷了。”维克托说,“怀特,你呢?”
  小加西亚先生走在海莉一侧,替她撑开遮阳伞,遮住热带的烈日:“没有。”
  维克托:......
  他感到很挫败,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确实很有用,他绝对不要同他们合作。
  “你要是真想做公益,”海莉说,“就应该现在回美国。”
  “那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两者之间毫无联系。”
  海莉没有说话,她登上台阶最后一层,转身,半眯起眼睛遥遥望过湄南河对面。
  好几辆吊机正忙不迭地建一栋有一栋高楼,这些半成品林立在河岸,雄伟而壮观。
  “海莉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想要做点好事,就不要试图在全球各地找投机的机会。”怀特含笑收了伞,“莱特什么时候到?”
  莱特是与他们同行考察的经济学家,同时也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担任智库专家,是亚洲经济研究方面的顶尖学者,正是他做中间人,为他们一行引荐东南亚诸国中央银行高层。
  “今天晚上,他从香港飞过来。”维克托说,“我们可以先去睡觉,明天再开始工作。”
  尽管这一趟乘坐的是加西亚的私人飞机,从纽约到曼谷依然是段长距离旅程,海莉也想休息,便没有提出异议。
  她住的是行政套间,有一个宽敞的阳台,正对花园和湄南河。当地为了发展旅游产业,在沿河建筑都按上了花花绿绿的彩灯,河上游轮同样如此,大小船只来往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直直穿过河岸。
  海莉在阳台边看边擦她拿一头湿发,不多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没有立刻回头,第一时间是低头看手机。
  短信箱里果然躺着一条刚发来不久的信息。
  湄南河上灯火浮动,水波摇曳着热带地区独有的燥热和湿闷。海莉单手拢着湿发扎起来,水珠顺着锁骨滑入浴袍的领口,风带着热意扑面而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上的水痕,这才慢悠悠地转身去开门。
  小加西亚先生靠在门框上,一只手插着裤袋,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紧实的前臂。
  低头看见海莉只穿着浴袍,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垂下眸,掩盖住眼底的暗色。
  他的眸子黝黑,相对于金发碧眼的斯拉夫人,更贴近亚洲人的长相,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我是想来找你说明天的事情。”他低声道。
  “进来说。”海莉歪了歪头,把门往外推了几寸。
  怀特加西亚弯了弯嘴角,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怎么了?”
  “没什么。”怀特说。
  本来是些事要和她说,但现在没有了。
  阳台门敞开着,带着潮湿的热,空气里浮动淡淡的兰花香味。
  “有事说事。”海莉顿时皱眉。
  她一旦露出这个表情这样的语气,就是极其不耐烦的表现。怀特咳嗽一声,强行压下旖旎的心思,问:“我是......想问如果你确认了泰铢溢价,就真的打算跟维克托施瓦茨一起做空泰铢?”
  海莉挑眉,换了条干毛巾擦拭湿发,慢慢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这可不像你......”她说,“明知道可以挣钱,却不挣。”
  “维克托做空英镑的时候,你还在mit。”怀特皱了皱眉,“你可能不明白他的行为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我不能确定再来一次的话,引发的负面舆论是否能抵消掉我们从中赚到的钱。”
  “那你会放弃?”海莉忽然反问。
  怀特沉默了一会:“不会。”
  海莉顿时笑了起来。
  作为交易者,她理解怀特的纠结,她同样为此而感到矛盾。赚到了一些钱后,他们不得不考虑到自己的名声,谁都不想变得臭名昭著,就像乔治霍尔,全球各地都飘荡着批判他的言论,人们说他是恶魔,是吸血鬼,认为他造成了欧盟经济危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金属和货币不同,做空金属成功不会产生那样巨大且严重的后果。货币确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一旦货币体系崩溃,国家经济也随之崩盘。
  但这也不意味着对冲基金经理们会因为强烈的自责而放弃做空。
  “你不能什么都想要,怀特。”她走近他,那股香味愈发浓烈。海莉与他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的时候停下来,热带的夜风从敞开的阳台门口吹进来,潮湿的树影摇曳。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领口向下坠了一寸,露出锁骨和一小段胸骨轮廓。
  怀特终于低下头,眼神烧灼般落在她锁骨与浴袍之间的那一点水痕上。
  “我这个时候不想谈这个话题了。”他说。
  “随便你。”海莉说,她倾身过去。
  她碰了碰小加西亚先生的手臂,嗯,手感很不错,肌肉紧绷、滚烫,在她手指下倏然颤动,肉与骨在贴合间缓慢而有力地碰撞出节奏。
  海莉很喜欢怀特加西亚,她喜欢这些看上去不近人情,似高岭之花一样的男人,玩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比天生热情似火更多一分畅快。
  **
  清晨,阳光照在金色佛塔的边角,河水闪着浅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