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眼便见着这穿着嫩黄色衣裙,鬓插黄花的美丽少女在岸上等自己,江闲的心又噗哒乱跳起来,竹筏还没靠岸就等不及要上岸,结果一不小心又踩到了水里去,惹得白雪哈哈大笑。
  她弯下身子,友好地伸手要牵他,江闲牵住白雪的手,书生气的大眼睛扑闪得几乎不知往哪里撂。
  “江公子,你好傻。”黑暗的码头小路上,白雪牵着他往前走,笑着回眸。
  江闲又怔住,迫不及待地掏出一支纯金木槿花发簪来,“白小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不知可否......为你戴上?”
  白雪笑,“当然可以。谢谢江公子了。”她便斜身过来,让江闲给自己簪花。没想到江闲拿着簪子在她头上比了半天,这花不知往哪簪。她今天的发型只是把长发顺滑地拢在前胸而已,并无可簪花之处。
  见他傻住,白雪不由地又笑,把木槿花发簪自己收了,“隔日我再簪给你看。”带着他去向人群中。
  桌边的男男女女早已聊得熟络。每人都穿的很好看,不仅地上隔三两步就点着一盏小青竹灯,桌上也尽是璀璨光影,芳香缭绕。
  白哑打下了共计四十只椰子,每人能分到两三个,白雪先喝了只椰子,觉得不过瘾,又去弄了些酒饮来,给大家分了。有粉光荡漾的桃花三清露,有暖和的甘蔗烤红茶,有清甜的醉梨汤,还有金灿灿亮灼灼的桃红橘子酒、芳香馥郁的桂花米酒、甜白醇美的山竹荔枝冰酒......
  白雪自己举了杯清爽的接骨木花青柠酒,倒在那石榴红葫芦壶里,高高地举着喝。
  只听那几个年轻小妹妹来了之后看见一堆高大威猛的男子,倒不理会王郁山了,那一堆高大威猛的男子见了年轻小妹妹,也顾不上林誉灵了,这二位倒暗着眼坐在角落里喝酒,眼睁睁看西头的桌子已笑哈哈地划起拳。
  酒过三巡,众人皆说说笑笑,醉成一片。
  “白小姐,你在我的衣裳上写个字吧。”江闲也喝了酒,一双大眼睛泛出粉红色,醉醺醺地跑过来,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雪笑说,“好啊。”又喝一口接骨木花青柠酒,然后摩挲他的衣服,“我写哪好呢?”
  江闲:“心、心口。”
  白雪焕然一笑,“好,就写......白雪。”提出笔,在江闲白衣的心口写下了白雪二字。江闲笑哈哈地,显然很高兴,被白雪推走了。
  “姐姐!我要和你干杯!”张玉荷醉醺醺地举着桃花三清露过来碰,白雪笑哈哈和她干了一杯。
  其余几个女子也举杯过来闹腾,白雪一一地碰杯喝了,笑得一塌糊涂,“姐姐,抱抱你可以吗”几个女子流着口水在她身上乱摸,白雪笑哈哈,“可以,可以。”
  这几个女人便将白雪一起托了起来,最后又统统被张玉荷赶走,她一人将她抱了起来。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起哄,张玉荷亦笑得乐不可支,林誉灵趁机赶紧趴地下又拍了一张绝佳的照片。
  第137章 灭门真相
  “朋友们来聚会啦。”林誉灵拿过白雪的绀果,迅速地写下一个文案。
  众人已酒足饭饱地离去,白雪醉得像头死猪,横在地上,正好,可以随便操作她的绀果了。
  充满艺术气质的双眼尖锐地扫描着今晚自己疯狂拍摄的成果,共一千多张照片,今天他势必要选出最为独特的一张。
  “嗯......还是这个好,少女气息浓郁。虽然不恰当地露了大腿,但正好也可以带来一波点赞。”正是张玉荷抱着白雪的那张。背景烟花灿烂,众人鼓掌起哄,张玉荷笑的灿烂,白雪则醉脸酡红,面色娇羞。
  。
  睡了一整天,到第二天的傍晚才醒。
  白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喝断片了,甚至不记得昨天干了什么。
  怎么......感觉有东西在狂闪?
  又迟钝地想了一想,哦,应该是那个叫绀果的。
  白雪迷迷糊糊地坐进去绀果里,发现挂轴上怎么又有红点了,点开一看,三万点赞。
  白雪:“......”她终于是把事情想起来了。
  速速摊开墨玉简。只见这位更狠,发来的问话足足拖出了八页。
  谢堪:还不醒?
  谢堪:你到底喝了多少?
  谢堪: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谢堪:这种场合为什么不请我?
  谢堪:不请我,你觉得对吗?
  白雪:前辈,怎么了?在下在家举办宴会,如何请的起前辈?前辈是元婴期高手,和在下云泥之别,在下怎么请得动前辈呢。
  谢堪:你把酒醒了再来说话。
  白雪:嗯嗯,应该是醒了。
  谢堪:把这件衣服扔了。
  白雪:为什么?前辈。你每件衣服都让我扔,可是我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哪有那么多衣服扔。
  谢堪:......你真的醒了?
  白雪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没醒,算了,不聊了。退出绀果又继续睡觉。
  。
  第三天早晨,她又醒了。
  谢堪:那个叫江闲的,为什么衣服上有你的名字,还是你的字迹。
  白雪冷不丁一惊。江闲明明没在自己的照片上,他怎么知道了?
  却见打开卷轴一望,那天晚上不仅自己发了动态,其余人马也都高兴地拍照发了动态,也都纷纷上了热门。那场晚宴,可谓是各个角度都有,形形色色的细节都被拍到了。
  白雪:“......”
  谢堪:说话。
  白雪:我错了。
  谢堪:是你写的?
  白雪:对不起,我错了。
  谢堪:......
  谢堪:葫芦酒壶上,为什么会有珍珠描成的你的脸?
  白雪:“......不是吧。他能看到这么细?这可怎么办,要怎么圆才好。”
  白雪:我自己描的。不行?
  谢堪:你连鸡都能画成狗,葫芦上倒画得这么准确?
  白雪:“......糟了糟了。不好圆。这可怎么圆。”
  白雪思索了半日,而后才回。
  白雪:别人送的。不行?
  谢堪:谁送的。
  白雪:江闲送的。
  谢堪:撒谎。
  白雪:没撒谎。
  谢堪:我现在就在江闲边上。
  谢堪竟然发了张图来,他手持一把大刀,正搁在江闲的脖子上,江闲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白雪:“......草。”
  白雪:别人送的。不行?
  谢堪:谁送的。
  白雪:就是别人咯。
  谢堪:不要逼我问你第二次。
  白雪:象枢海的朋友送的。
  谢堪:桌上那堆桃子碗碟是谁送的。
  白雪:我自己买的。
  谢堪:你还会买这种东西?
  谢堪:谁送的。
  白雪:好吧好吧,张玉荷送的。
  谢堪:你想让我把刀也架张玉荷头上吗?
  白雪真的焦头烂额了,两手攥住头发,这个谢堪!他何以如此!
  白雪:也是象枢海的朋友送的。
  谢堪:长春草那个吗?
  白雪:嗯。
  “......不好!”白雪一惊,怎么连长春草也被他套出来了!
  透着晨光的窗棂下,白雪曲着双腿,惊魂不定,这个谢堪,他可真是......玩不过他。难怪能成元婴老怪。
  谢堪:很好。
  白雪心想,既然他连江闲都找到了,江闲还给他跪下了,看来椰林岛很快就会败露,这里也不能呆了。
  白雪叹一口气,将岛上灵植尽揭入储物袋中,吩咐二人,“我们走了。换个地方。”白哑则吩咐留在岛上,继续培育灵植。
  那两个啰嗦许久,白雪懒得和他们解释,只在前头夺命地飞着。
  御风时,以神识打开绀果,见自那两个字后,谢堪再无话语了。
  白雪心想,他一定在想入非非了,恐怕以为我跟哪个男子有染。不过十分遗憾的是,他的确没想错。
  白雪心中烦乱,一时也拿捏不清该如何回复他。要么就让他这么以为下去吧,让他再次地被自己伤害,讨厌自己,然后,大家两厢放手,再也不用黏黏糊糊揪扯不清了,对我好,也对他好。
  白雪收了绀果,不再看,专心飞行。
  。
  先前林誉灵一直想要回鹰山道院找王家的信物,现在椰林岛不可回,正好去鹰山道院看看。
  二人随着林誉灵飞行,很快抵达一片陡峭山岩间的破败宗门。
  林誉灵站在云头望见此景,任多少年过去,也还是红了眼睛,从云头哭着跌落下来。
  昨日还红衣潇洒的一个男子,今日却奔走嚎啕,哭得不像个样子。推开被战火摧毁的山门,几片大廊尽自半腰坍塌,放眼望去,枯草杂生,断壁颓垣。
  红色的漆面开始随风剥落,几只蛐蛐在草丛里跳来跳去。
  林誉灵瘫在乱草里,胡乱地惨哭着,“爹!”“师兄!”
  白雪也抹了抹眼角,和王郁山上前把他架起来,“他们想必已入轮回,若有缘分,终还会再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