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没,我,我洗了。”
  要不是知道顾皓临以前的生活习惯,森鹿深真的会一脚把他踹出去。
  “懒得搭理你。”
  顾皓临有些委屈地换上鞋,跟着他来到了客厅。
  森鹿深看到了他不断搓弄的手,也是通红一片,他轻叹了口气,走到茶吧机前准备烧水,顾皓临却抢先过来,“我来吧?”
  森鹿深扫了他一眼,没有答应:“你是客人,我来。”
  顾皓临大手握在了壶柄上,声音闷闷的,很没有底气,但硬吞吞的:“我不是客人,我是你老公。”
  森鹿深气笑了:“冻傻了吧你?我们都分手了。”
  顾皓临眼眶红了红,声音清朗了些:“那是你单方面的意愿,我还没同意。”
  森鹿深懒得管他:“你愿意烧就烧吧,喝完了赶紧滚,我还要睡觉。”
  顾皓临很快烧好了水,贴心地替他倒上,然后坐在他一边,抱着水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森鹿深越看越别扭,他烦躁地掀了下眼皮:“你不嫌烫啊?”
  顾皓临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你关心我就不烫。”
  “神经病,谁关心你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进来,是不是知道今天零下12度?”
  “滚。”森鹿深没好气地瞥了顾皓临一眼。
  “今天预报有雪。”
  “我管你!”
  “好,那我就在雪里等你。”
  顾皓临这时候抬起头,目光湿润地看着森鹿深,森鹿深毫不客气地瞪过去。
  男人的脸棱角分明,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凶,现在却满是破碎感,像只绝望的狼狗。
  真踏马狗。
  真是服了,森鹿深气呼呼地鼓着腮,到底还是别过了头去,“好好好,那咱们今天就说清楚,我们两个不可能了。”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
  顾皓临重重地呼了口气,眼泪轰然落下。
  森鹿深看着他倔强咬唇,红着眼眶落泪的样子,心里莫名也有些不好受。
  “别玩儿不起好吗?”
  顾皓临表情有些痛苦地看着森鹿深:“玩儿?难道你真像秦恺他们说的那样,和我只是玩玩儿?”
  森鹿深撇了撇嘴:“你还不是一样?”
  “我什么时候一样了?”顾皓临的眼眶更红了,眼白里的血丝翻涌。
  “一不一样你心里最清楚,多说无益。”森鹿深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推,准备让顾皓临自生自灭。
  顾皓临却突然拉住了森鹿深的手,“玩儿就玩儿,我认了,别不理我好吗?”
  森鹿深仰天叹了口气,正要甩开他的手,没想到人直接跪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腿,仰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我很乖的,真的,主人,别丢下我,好吗?我会很可怜的。”
  “你不至于吧?顾皓临。我是不是得给你颁个影帝?”森鹿深抚了抚额头,演戏还把自己演入戏了。
  顾皓临头埋在森鹿深的腿上,呜咽着哭了起来,“小鹿,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
  森鹿深以前那些烂桃花,也不过仅限于商演认识,微信列表好友,还有陈橙给介绍的。几乎是没接触几天就上赶着要追他,合眼缘的他就多说几句话,不合眼缘的,最后连个好友申请都没通过。
  顾皓临还真是,他接触最深,也是唯一一个转正了男朋友。
  正是因为了解,看着刚认识那会儿高冷痞厉的男人此刻竟然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涕泗横流,他多少也有些茫然了。
  第55章 发烧了
  森鹿深没再管顾皓临,他像往常一样正常卸妆、洗澡,要吹头发的时候,顾皓临走了过来说要帮忙。
  他想拒绝,但真的有些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打了两个哈欠,森鹿深摆了摆手,随便他。
  顾皓临的手很温柔,轻轻揉弄着他的头发,吹风机的风力和温度刚刚合适,让他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可躺到床上迷糊了一阵,森鹿深的眼睛又慢慢地睁开,睡意一点点褪去,他对顾皓临的依赖和信任已经这么深了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出来找水喝,客厅里空无一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朝餐桌看去,也是空空荡荡的。
  心里有些莫名地失落,他走了吗?
  溜到客卧,他斟酌再三,敲了下门,没有回应,又敲了几下,心中有些烦躁了。
  背过身去,他咬了咬唇,心里有股邪火儿,这时门响了,他转身,就看到顾皓临面色苍白地倚在门框,虚弱得眼神都发飘了。
  “早,早啊,鹿宝。”
  森鹿深紧皱了下眉,“你,不会发烧了吧?”
  顾皓临抬起沉重的胳膊,还没放到额头上,身体就轰然倒了过来。
  “哎!你,我去,重死了!哎,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顾皓临送到小区附近的小诊所,高烧40度。森鹿深一边在病床边削着苹果,一边低声骂道:“还是体育生呢,比林黛玉还娇弱。”
  顾皓临委屈巴巴地攥着他的衣角,“那你多疼疼我。”
  森鹿深瞪了他一眼:“去你的,别蹬鼻子上脸啊。”
  “本来就是,我们还没分手。”
  “得得得,你发烧烧糊涂了,我不和你计较。”说着,他就把削好的苹果直接塞到了顾皓临的嘴巴里。
  顾皓临缓缓地拿着苹果,艰难地咬了口,眼圈就红了,直盯盯地看着森鹿深。
  他别过头去,挪开视线,没想到隔壁床小孩儿输着液还不老实,朝他脸上丢了好几个橘子。
  他有些懵,身后却响起顾皓临的爆喝,“谁家的熊孩子,找死啊!”
  熊孩子愣了愣,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家老大妈登时就来火儿了:“你吼什么吼啊,他只是个孩子,你做大人的就不能让让他啊?”
  顾皓临本就长得凶,这下眉毛倒竖,毫不客气,“你孩子又不是我孩子,我凭什么惯着他?我欠你的?踏马手再犯贱,老子直接给你剁了,听见没!”
  老大妈一听这话,立刻掐腰拧眉切换战斗状态,可是孙子哭得撕心裂肺,吵着要换床位,后方失火,大妈顿时六神无主去哄孩子了。
  顾皓临懒得搭理别人的眼光,抬手抚了抚森鹿深被砸到地地方:“疼吗?”
  森鹿深不自然地咳了下:“我又不是小孩子。”
  顾皓临一听这话,竟然崛起了嘴:“那你是嫌弃我刚才和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了?”
  “我哪里这样说了?”森鹿深气极反笑。
  顾皓临什么也没说,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森鹿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真是服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儿啊?鬼上身了吧?他还没怪他借题发挥,装得跟林黛玉似的呢。刚才那一嗓子,喊得他恍惚间看见了太奶,他说他什么了?
  冬天,小诊所里注定人满为患,又是下午,换床是不可能的。可那小孩儿哪里肯罢休,看着顾皓临就哭,那大妈也被逼得没办法了,就好声好气地和森鹿深商量,看看他们大人能不能换下位置,毕竟可以坐在座椅上也能输完液的。
  森鹿深不由得也有些生气,怪不得教出这样的熊孩子。可周围的人也被熊孩子的哭声折腾得有些火气,跟着大妈一起劝起来。
  顾皓临可不吃亏,挨个儿瞪了回去,语气狠厉地要砍人:“我看今天谁能挪我床!”
  “我!收拾收拾,回家!”
  森鹿深把剩下的药瓶装好,带着顾皓临回了家。
  客卧是在北面,他租的这个房子的暖气并不是很好,于是,只好把顾皓临安顿在了自己这间朝阳的卧室。
  顾皓临老自在地窝在森鹿深的被窝里,脸色红润起来,“老婆的被窝香香。”
  “在胡说把你丢外边儿。”森鹿深没好气道。
  顾皓临顺杆儿往上爬,拉着森鹿深的手:“我猜你舍不得,你连诊所都舍不得让我待,才不会把我赶出去呢。”
  森鹿深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顾皓临真是够赖皮的,比他以往任何的暧昧对象都要赖皮。
  他索性起身要走,却被顾皓临拉住:“你去哪儿?”
  森鹿深恶毒地瞥了顾皓临一眼:“给你做大郎药。”
  顾皓临拉着他不肯放手:“别走,我不饿,你陪陪我好吗?”
  森鹿深一把甩开他的手,才怪,惯着他了?
  走到客厅,看着没用过几次的厨房,森鹿深掏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单都下好了,他忽然犹豫起来。
  罢了,说起来,目前为止,顾皓临也没有做他特别讨厌的事儿,他也不必做得太过分。
  更何况病人吃点儿白粥小菜就很好,他也不吝啬自己仅有的厨艺。
  一锅粥,顾皓临酣畅淋漓地吃了个干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是彻底恢复了。
  这时候,吊瓶还剩一瓶就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