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和他见过的那一次简直天差地别,像是两个人一样。
  “沈总,那边有人找你呢,赶紧回去吧。”纪裕白笑着对沈陆说道,而后,他看向顾逸辰,那脸色就跟京剧变脸一样顿时冷了下来,“这位顾先生我会为他引路的。”
  “嗯。”沈陆随意应了句,甚至都没嘱咐他别乱来,径直急救离开了。
  纪裕白目送人离开后,转头仔细打量了下顾逸辰,他觉得,顾逸辰这人真是够可以的,竟然能被沈陆厌恶到这个地步。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现在忽然觉得,沈陆对他算好的了。
  “你认识我?”纪裕白试探了句,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刚刚坐在桌边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莫名让人不爽的视线,结合刚刚顾逸辰为说完的话,显然,顾逸辰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并且觉得是沈陆搭上了他。
  真是百密一疏,他还特地嘱咐了总部别来人,来了也要当不认识他。结果没想到差点毁在顾逸辰这了。
  顾逸辰点了下头。
  “虽然不知道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但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毕竟,让他恶心的人,我也觉得恶心。”
  “你刚想说什么?说沈陆爬床?”
  纪裕白的手搭在顾逸辰的肩膀上,看似不着痕迹,其实暗暗用力,疼的顾逸辰身体都在抖。
  他忽然松了劲,哥俩好一样拍了拍顾逸辰的肩膀。
  沈陆说了要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要担心有媒体拍下,他刚刚可什么都没做呢。
  “我告诉你,是我在努力爬他的床,懂?”
  “我在追他。”
  顾逸辰的瞳孔几乎是地震了下,满是不可置信,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懊悔,是对未来一片灰暗的担忧。
  其实,他是真的对沈陆动过心的,沈陆那样的人物,即便是在大学时期,还未完全释放光芒,便已然很难不让人心动,他也是能理解纪裕白的,只是,是他当时太急功近利了,走了歪路,并且一条路都到黑。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了。
  “管好你的嘴,也别再出现在他面前,好自为之,不然,我很乐意让你凉得更快些。”
  警告完后,纪裕白也沿着刚刚沈陆离开的方向走了。
  顾逸辰靠在墙边,一脸颓色。
  ——
  活动结束后,司机送沈陆和纪裕白回家。
  今天晚上的晚宴虽然不是一般的酒局应酬,拿着的香槟也大多是装模作样走走形式,甚至有的艺人一口没喝,只是抿了一下。
  但沈陆还是喝了几杯。几杯而已,不会醉。他倒是想醉。
  他并不在意顾逸辰,他在意的,是纪裕白迟早会大白的身份。
  纪裕白一直以为自己身份隐藏得很好,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关系户,但殊不知,在公司见到纪裕白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把人查了个底朝天。
  今天纪裕白是拦住了顾逸辰的嘴,那以后呢。
  呵,可笑,他想什么以后啊,纪裕白想必肯定是没想过的吧,那他又何必想呢。
  “你这助理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在沈陆口中几经辗转,终于问出来的一瞬,旁边却刚好有一辆经过的车辆在鸣笛,将他的话音压了下去。
  “啊?你刚说什么?”纪裕白没听见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说你今天还算安分。”沈陆闭上眼,把头侧向靠窗的一侧,不再说话。
  纪裕白身份大白的那天,就是一切都回到正轨的那天。
  他们短暂交集的人生,都会各自继续前行。
  纪裕白看着沈陆的侧颜,眸子暗了暗。
  他其实刚刚听到了沈陆的话,只是,他装作没听见。
  因为他也不知道。
  家里昨天刚又打了电话催他回去。
  他的签证还有大半个月就要到期,虽然说续上也不难,但之前已经答应了家里签证到期之前会回去。
  那然后呢。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还没有追到沈陆,他不想半途而废。
  第26章
  这一夜,沈陆又失眠了。
  明明身体很疲惫,但脑子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乱哄哄的。
  又辗转了几次后,他拿起手机,看到邮箱里来自总部的会议邀请函,久久出神。
  而后,他退出邮箱页面,调出和纪裕白的聊天框——
  【一周后,跟我去总部出差。】
  而后,沈陆又打开拨号页面,按着记忆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
  正是那张被他一气之下撕碎并冲进马桶的纸条上,写有的电话号码。
  他当时只是看了一眼,便也记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打,也是最后一次,这是唯一的一次。
  也是他给出的,最后的机会。
  ——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楼下主卧躺着的的纪裕白。
  正当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他给沈陆设置的特别提示音。
  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回了个“ok”的表情。但回完后没立刻放下手机,而是又等了一会儿,但是却没有新消息再发过来了。
  正当他打算放下手机时,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
  上面的来电显示赫然是“沈”。
  他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平常用的,一个,那次留在纸条上的手机号码,只是这个手机号从未响起过来电铃声,就但他都快遗忘了这个手机号的存在时,却突然来了电。
  到底要不要接?是等着电话自动挂断,还是直接挂了?还是……接通?
  正犹豫的时候,纪裕白也不耽误赶紧轻咳了几声,用压了压自己的嗓子,调试出不同的声线。
  在感觉对面即将没耐心挂电话之前,纪裕白还是接起了电话。
  开头两秒,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今晚,老地方见?”
  终于,还是沈陆先开了口。
  他侧耳细听,只听电话那头语气有几分怪异。
  “……你是不是欠草?”
  那语气里,沈陆有听出来些许的愠怒,他无声轻笑。
  真是个醋坛子,狠起来连自己的醋也吃是吧。
  但,这样的回答,显然,纪裕白到现在也依旧没打算坦白一切,从头至尾。
  沈陆的眼神暗了暗。
  “是又如何?”
  “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我用你,不过是因为失眠罢了,你若是能把我弄晕过去,也算是你的本事,怎么,不敢来?莫不是长得丑,见不得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
  “行了,不勉强了,我找别人了。”
  “等……”
  对面话还没说完,沈陆就把电话挂了。
  他叹了口气,自嘲得笑了笑:“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沈陆。”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着实算不上理智,他不该打这个电话的,更不该口不择言说那样的话。
  按工作效率最大化的思路来看的话,他要做的,无非是两种方案。
  第一种,不要对纪裕白动心。
  第二种,直接对纪裕白表明心意,并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清楚,然后……然后结果是什么,便是无法预测的。
  这终究不是工作,人非草木,亦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早在打算陪纪裕白玩玩的时候,他就注定了会把自己的心给玩进去,事情脱离掌控。
  屋里即便有着凉爽的冷气,也莫名让人觉得憋闷。
  沈陆起身换了身休闲服,打算去江边吹吹风,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出门的时候,他还特地先通过监控看了眼门口没有人,这才开门。
  可当电梯下行时,却只下了一层,便停住了。
  电梯门打开,纪裕白的脸出现在门口。
  “这么晚了,沈总还出门?”
  纪裕白走进电梯,两人一左一右,中间还隔着差不多一两个人的距离。
  “散散步。”纪裕白随意回了句。
  可他也知道,自己在电话里说的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所以,此时的纪裕白,怕是以为他现在是出去找鸭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16层蹲了多久电梯了,那鬓角都有些微的细汗。
  他一开始还以为纪裕白会直接冲到他家来呢,没想到,倒是沉得住气,事到如今还捂着马甲呢。
  “你呢?这么晚了,还出门?”沈陆回敬了纪裕白刚刚的问题。
  “巧了,也散散步。”
  电梯一路往下,已快凌晨,一路都没有其他人进出电梯,只有他们二人。
  在电梯到达1层的时候,门开了,却没人先出去。
  在电梯即将再次关上前,沈陆迈开了步子准备出去,可与此同时,纪裕白伸出手,拽住了沈陆的手,将人拉了回来。
  电梯关上,狭小封闭的空间里,似乎有什么在肆意迸发。
  “沈陆,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