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今天,姜然序打破了这轮循环。
  姜然序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显得尤为嘶哑,几乎要被店内嘈杂的噪音淹没:
  “怎么了。”
  asher面不改色:“姜然序,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你赶紧过来找我。”
  “到底怎么了,有事说事。”
  “什么怎么了,你怎么坐得住的?你知不知道直男跟他的律师偷偷好上了?还好我跟他俩的单位隔得近,我刚在楼下的wagas吃饭,亲眼看见他俩坐大腿呢。你赶紧过来商量对策,定个抓小三的方案。一小时以后酒吧见。”
  asher吐完这通鬼话的最后一个音节,也不给对方反应时间,随即按下挂断键。
  ——
  根据asher的旨意,孟惟深藏进酒吧空荡无人的更衣室里,占领最里侧的长椅。
  这间封闭的屋子不过十来平米,墙边的暖气片却堪比一轮盛夏的太阳,热量都够煎鸡蛋的。他脱了羽绒外套和卫衣,只剩一件贴身的薄t恤,仍觉得浑身燥热。
  燥热令等待时间越发难熬,去吧台点一杯冰生啤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持续发酵。他刚拎着卫衣起身,便听见门外极轻的脚步声。
  时隔一周,姜然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除开身形瘦削几分,完好无损。甚至头发长得更长了些,发尾快要扎到下眼睫里,导致眼底阴影愈发浓厚,占去半张脸的分量。
  孟惟深大抵情绪失衡了,这会还能笑得出来:“这招真有用啊。一提抓小三你就出现了,也太积极了吧。”
  姜然序在沉默中迫近,居高临下,还未触碰到他,投下的影子已禁锢住他的身体。
  “我差点以为你死了,或者被绑架了……我都要报警了,结果你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是躲着我而已。”
  “孟惟深。”姜然序终于开口,“我们还没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你现在不能跟别人走得太近。”
  孟惟深咬住牙关,紧绷下颌骨,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凶:“凭什么?你自己说要跟我分开,我想跟谁好就跟谁。”
  姜然序双手伸向他的脖颈,触感冰冷,激得他心脏猛跳。
  在某个瞬间,孟惟深以为姜然序想杀了自己。可姜然序迟迟未收紧手中力道,整个人颓然塌陷,往他身间压来。
  两人一同倒在坚硬的长椅间。
  孟惟深盯准机会,紧抱住对方的脊背。谁也不许离开。
  砰地一声,asher从外边将唯一一扇房门反锁了。
  第72章 关小黑屋后……
  姜然序陡然回过头去。房门已经锁死,落入陷阱的兽类无从挣扎,只能低声骂了句什么。
  孟惟深趁机拽回姜然序的手臂,用胸膛贴向对方的胸膛,用唇齿堵住对方的唇齿。
  隆冬的寒意,从姜然序的肌理间渡入他的皮肉,当姜然序用手指探往他衣摆下的后月要,孟惟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仍不愿放开。
  在姜然序提分手的时候,他苦恼于要如何挽回对方。在姜然序闹失踪的时候,他也苦恼于要如何报复对方。
  现在两者可以一起实现了。他用尖牙在姜然序的唇间又咬又磨,放肆让对方吃痛。而姜然序早习惯了他的怪癖,与他熟练地交换亲吻。即使他们多日未见,即使他们提过分手,亲吻也照旧熟练。
  姜然序胸膛间的起伏剧烈,可什么也骂不出来了,与他紧紧交缠在一起。原本冰冷的身躯,也在亲吻中也慢慢焐热了。
  两人都亲够了。姜然序缓缓起身,退回半步,又伏在他的双腿,紧紧占据整片位置。在孟惟深的视线里,姜然序仅剩上半张脸,眼底的阴影愈发深重。
  姜然序问:“你们谁坐谁腿上了。”
  孟惟深不擅长说谎。小小的报复也他让他心脏紧缩:“我不告诉你。”
  “我们还没正式离婚,我有资格知道。”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不吃也不准别人吃,算什么道理?”
  对方低低笑了声。笑声挠在他的胸口间,又痒又痛。
  腰间传来咯擦的响动。孟惟深一激灵,姜然序已解开他牛仔裤的皮带。对方长长的发尾扎在他的小腹,密密麻麻的痒动令他浑身,孟惟深惊慌道:“等等,你不用!”
  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姜然序明明洁癖严重,那东西放嘴里实在是……
  被宝裹的滋味,产生一阵电流,麻痹他的脊椎,直击他的头脑,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击碎。孟惟深的思考停滞,姜然序的面庞、声音、体温,占领他整片头脑。
  他经不起拨弄,过程并没持续多久。
  姜然序重新起身,喉结滚动,吞咽下去,以这种方式占领他的一部分血肉。最后用他的t恤下摆擦了擦嘴唇,仿佛刚完成进食的大型猫科动物,姿态优雅。
  孟惟深羞耻到极点,徒劳地用手臂遮住眼睛,不去看对方。
  “你为什么要吞下去,你怎么做到的……”
  “只有你这样特别。”
  姜然序轻而易举地拨开他的手臂,迫使他看向自己的脸: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孟惟深已然沦为对方的傀儡,吐露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我太想见你了,但我在哪都找不到你,我想尽一切办法都要逼你出来。”
  “真的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只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开。”
  “再说一遍吧。”
  “我爱你。”
  姜然序碰了碰他的脸,“那就帮我吧。”
  ……
  结束了。姜然序静静伏在他的双腿,继续占领整片地盘。孟惟深抱着姜然序的脊背,用掌心仔细感受对方每一次呼吸起伏,感受对方呼吸中的躁动和疲惫。
  孟惟深说:“你不要再闹失踪了。”
  或许他的臂弯过于舒适了,姜然序动了动肩胛骨,终于向他卸下防备,化成一团困倦的泥:“我没有,我只是回我父母那儿了。”
  “你回家了?”
  “那不是我家。我从初中开始就在学校住宿了。”
  孟惟深摆弄着对方漆黑的发尾,随意就能截出一只手指那样的长度。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姜然序,跟我聊聊你父母吧。”
  “没什么好事,你还是别给自己找憋屈了。”
  “但我想知道。非常想。”
  “我不想。”姜然序难得这样生硬地拒绝他,“我不想提,再想就要吐了。别再问了。”
  许许多多的疑问,依然横陈在他和姜然序之间。他曾乐观以为身体亲热就能修补关系,但明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照旧在盲目中兜圈,什么也没解决。
  孟惟深刚刚重建的信心被瞬间击垮。他心头慌乱,只记得紧抱姜然序的脊背,不允许对方离开半步:
  “那我就等你想提的时候。但你要保证我随时能找得到你,不要不理我。否则我就报警抓你,把你关起来,让你哪都去不了。”
  姜然序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知道了。如果你想找我约分手泡,我随时奉陪。”
  “我找你不是为了跟你上/床!”
  孟惟深仍不安心。他掀起姜然序的衣袖,摘下对方腕间的电子表——还是他婚前送的那枚,与自己腕间的同款交换。
  “手表绑定了我的账号,会给我上报你的位置。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随时查看我的位置。”孟惟深警告道,“你不准摘下来,否则我就立马报警抓你。”
  ——
  “赶紧起床!别睡了,把孩子睡出来我还得处理抚养权纠纷!”
  孟惟深抬起沉重的眼皮,清晨的光束从窗间漫过,扎进他的眼底。他第一反应便要检查姜然序是否离开,好在对方依然伏在他怀中,紧紧缠绕着他的腰际。
  门锁已经拧开,房门大敞,离婚律师这尊阎王就立在门口,确能起到清心寡欲的作用。孟惟深赶忙推开腰间的蛇妖,起身收拾自己的狼狈。
  昨晚的交缠好似一场梦境,孟惟深头脑浑浑噩噩,无意间在t恤摸到一缕结痂的残痕,万般真实的记忆就往他的天灵盖上涌。他尴尬得要命,赶忙套上卫衣,将残痕遮得严严实实,才前往卫生间草草洗漱。
  酒吧在白天不营业,整片卡座和舞台都空了出来,静得令人心底发慌。asher与李应悬占据其中一张木桌,等候他的到来。
  每次跟男同凑一桌,都让孟惟深摸不着头脑。他硬着头皮坐到李应悬身旁,将他对面的空位留给姜然序。
  asher啧啧两声,笑着问他:“昨晚睡得还满意吗?”
  孟惟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含糊道:“姜然序呢?”
  这会姜然序从吧台的方向走来,填满孟惟深对面的位置。
  一桌四人凑齐,第一次离婚调解会正式开始。
  姜然序带回来一杯水割威士忌,一杯调酒用的牛奶。酒留给自己喝,牛奶带给孟惟深喝。另外两人都没份。
  纯白色液体在酒杯中浮沉。孟惟深再度想起昨晚的……他连忙绕开视线,抬眼见姜然序小酌淡金色的酒水,姿态依然优雅。酒杯底部设计成富士山形状,对方用唇齿在山上搅起一场风暴。